“我就知道是这样！”

马宗阳心中一震，特别激动，他这次回来就是在等这样的时刻，拍摄《致青春》之前，他就有预想过杨帆老师会对他们进行考验。

只是没想到考验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

原本他还以为加盟杨帆工作室就是终极考验的内容，现在看来，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真正的考验是拍摄电视剧。

至于加盟杨帆工作室，则是顺利通过考验之后的奖励。

一时之间，就连马宗阳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他不能代替冯怜星做出决定，毕竟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程，放眼整个导演圈子，还没有任何一个导演在拍摄了电视剧之后，再回到大荧幕的。

答应杨帆老师的要求，等同于是放弃大荧幕，那么致青春将会成为冯怜星拍摄过的最后一部电影。

这种事情他没办法替别人做主。

其实，马宗阳明白，如果问到冯怜星的话，后者可能并不在意这件事，甚至能够很轻松的答应，但他还是更喜欢冯怜星可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出决定，别让自己后悔。

可是……

有这個时间吗？

马宗阳这一瞬间脑海中想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以至于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马哥，你是不舒服吗？”

就在这个时候，杨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马宗阳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当中。

“没，没有。”马宗阳赶忙摇了摇头，事情到这个阶段，有点难以处理，他微微低头，问道：“杨帆老师，你想拍什么题材的电视剧？”

“武侠。”杨帆倒是没有隐瞒，这不是什么秘密，想到这里，他盯着马宗阳，笑着说道：“马哥，你要不要来给我演主角？”

杨帆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毕竟，马宗阳是电影演员，演电视剧的话，等同于是自降身价。

现在气氛看起来有点闷，所以，杨帆用这种玩笑的方式来打破僵局，不过，老实说，马宗阳无论是外形条件还是演技，都没得说，绝对可以驾驭武侠电视剧的主角。

“我……我吗……”

马宗阳瞳孔狠狠一缩，他恍然间意识到，属于他的终极考验来了。

要不要拍摄武侠题材的电视剧，就是他能不能加盟杨帆工作室，跟杨帆老师绑定在同一条船上的关键。

这确实是个难题！

如果杨帆老师一部接着一部的拍摄青春题材的电影，哪怕没有看过剧本，他也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致青春》这部电影的编剧就是杨帆老师，不能说剧本是十全十美的，整体的观看对于他们这些主演来说，这绝对是一部水准之上的片子。

杨帆老师的电影编剧处女作就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未来能写出来的本子说不定更好，这是可以看得见的期待。

可是……武侠电视剧……

马宗阳很想问一句，武侠是一种什么题材，市面上还没有武侠电视剧，当然也没有武侠电影，这种选择简直就是在开盲盒。

“哈哈哈哈哈……”就在马宗阳犹豫的时候，杨帆笑出了声，他端起桌面上还没喝但有些放凉了的香草拿铁，喝了一大口，摆摆手道：“瞧给你吓的，我开玩笑的。”

“我可以的！”马宗阳连忙说道，他的语速很快，本能的行为反应已经大过于脑子了。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危险，如果不答应的话，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要知道杨帆老师可是足足喝了一大口平常不爱喝的香草拿铁！

这是多么明显的最后通牒啊！

马宗阳深吸一口气，不等杨帆反应过来，便继续说道：“杨帆老师，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愿意演你制作的武侠电视剧。”

“啊？”杨帆愣住了，有点措手不及，可看到马宗阳那一脸的认真，心中一股乱流涌过，可能，这就是朋友吧，心中感动，说道：“马哥，谢谢你。”

“杨帆老师，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需要我那是我的荣幸！”马宗阳连忙拍马屁过去，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就等于是做出了决定，索性将心一横，什么都不想了。

“我明白了。”杨帆深深看了一眼马宗阳，默默记下了对方在他这种寂寂无名时的信赖，同时，他相信武侠电视剧的男主角会给马宗阳带来巨大的名气。

毫不客气的说，以后马宗阳火了，人们可以称呼他“帆男郎”了，对应的就是前世的“琼女郎”。

“杨帆老师……”

这时，冯怜星的连忙插嘴，她看到马宗阳已经交了投名状，自己若是说晚了，怕是容易失去机会，说道：“其实，我可以拍摄武侠电视剧。”

“什么？”

杨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要再问什么，咖啡馆的服务生来了，端上了三杯冒着苦涩气味的美式咖啡。

这种味道一出，杨帆的鼻子就皱了皱，眉心略紧。

太苦了！

到底是什么人爱喝美式啊？

什么都不添加的这种纯纯的苦咖啡对杨帆脆弱的味蕾来说，味道与中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属于是那种抿一口就极具杀伤力。

杨帆看着三杯美式放在桌子上，其中还一杯，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脸色略显阴沉。

这咋喝啊！

马宗阳和冯怜星这两人哪哪都好，每次给他带咖啡，怪客气的，可能不能问问自己的口味啊！

哪有人请客专门请你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玩意不是折磨人嘛！

不喝吧，人家点了，好像不给人面子。

喝吧，苦了自己，是真的苦。

杨帆欲哭无泪，他觉得有必要找个时机跟他们聊聊，以后再见面不用那么客气，还给他点一杯这么苦的咖啡，其实，不点也行，实在不行以后不在咖啡馆见面了。

杨帆不知道的是，当这杯美式摆在桌面上的时候，马宗阳和冯怜星都紧张兮兮的盯着他，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

尤其是马宗阳，看得最认真，当他看到杨帆再次蹙眉之后，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能看得出来，杨帆老师有点不高兴，这不是故意甩脸子给他们看，而是明显源自内心的不开心，并且还有所克制，并不想被他们看出来的感觉。

哪里不开心了？

冯怜星！

马宗阳立即意识到，一定是冯怜星“投诚”的太慢了，杨帆老师最开始先提到的导演，可是冯怜星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才说了演员，而自己这边做出了反应。

也就是说……

杨帆老师在提出演员的时候，很可能已经做出来放弃冯怜星的决定。

至于杨帆老师为什么皱眉……

现在就好解释了。

吃人嘴短！

杨帆老师若是喝了这杯咖啡，就等于是承了冯怜星的情，即便只是一杯咖啡，可毕竟是冯怜星来的时候买的，喝了就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

可若是不喝……咖啡端上来了。

马宗阳立即意识到，杨帆老师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犹豫阶段，这个时候内心中就像是有两个人在面对面呼喊，他们分别站在天平的两端，或许稍微一点点外界的影响，就会直接导致天平的倾斜。

那么必须要尽快干预！

想到这里，马宗阳狠狠地踩了冯怜星一脚，准确的说，是用脚底板重重跺在了冯怜星的脚面上。

“啊！”

冯怜星猛地尖叫一声，声音很大，不仅将杨帆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还吸引了周围几桌顾客的目光。

只不过那些顾客看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没一直盯着这边看。

“冯导，你怎么了？”杨帆脑袋里面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多少都沾点不正常，行为模式总是在不经意间有点反人类。

“我，我，我想说啥来着……”冯怜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最好的解释办法。

想不出理由，那就假装忘记了理由吧！

“……”

杨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如果不是他已经了解冯怜星的性格，怕是会觉得对方是装的。

“冯导说她可以拍电视剧。”马宗阳连忙打圆场。

“这不好吧。”杨帆摇了摇头，说道：“冯导的专业能力很强，这次拍摄《致青春》我也能感受得到，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必然会成为大导演，没必要趟我这浑水。”

杨帆说的是真心话。

他明白拍摄电视剧对于圈子里的导演意味着什么。

冯怜星能这么说，那是她仗义，可自己若是真的顺势让人家拍，那是自己情商低。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客套客套，不能当真的，当真了反而让情况变得尴尬。

心意他收到了。

心里还是暖暖的。

按照杨帆的理解，他礼貌的退回去以后，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双方都表达一下心意，可以让友谊更加深厚。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马宗阳和冯怜星均是脸色大变。

马宗阳顿时意识到杨帆老师可能真的认为冯怜星错过了机会，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不能很好的处理，必然会非常麻烦。

不能让冯怜星掉队！

至于冯怜星，则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她听着杨帆的话，有一种上初高中的时候，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不想听课的可以出去，现在就走，出去玩。”

嘴上这么说，实际表达的意思是反着来的，要是谁真的起身在出教室出去玩，那就是事了。

但凡有点危机意识的学生都不会出去。

不过，也有极个别的学生真往外走，被老师拦住的时候，还会满脸的无辜，疑惑道：“老师，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我让你走你就走吗？”老师经典发言直接进入到下一层，“那我让你好好学习，你怎么不听话呢？”

冯怜星现在就有这样的感受，杨帆老师说的是反话，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要坚持，狠狠地坚持。

“杨帆老师，我真的要拍电视剧，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拍电视剧，拍电影只是圈子里的无奈，杨帆老师你一定要给莪这个机会。”冯怜星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丝的乞求。

“啥？”杨帆诧异的盯着冯怜星的眼睛，见到对方瞳孔中投射出来的真挚，更加不解了，这都是啥事啊，怎么还能有这种奇葩。

不过，怎么说呢，对于冯怜星是奇葩这种事，杨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这姑娘脑袋不那么灵光。

可是，这确实提供了一种思路，杨帆最近就在想拍摄《笑傲江湖》电视剧的相关事情，现在他不缺钱，他最缺的是人。

拍摄电视剧的导演和饰演主角的演员。

这不是说砸钱就能砸到的。

如果是电影，那么有问题，可涉及到电视剧，导演和演员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不说别的，大家都想长久的吃这碗饭，谁想赚一锤子买卖，哪怕给的确实多一些，可拍摄完电视剧之后，再也回不去刁颖，那可是大大的损失。

但话说回来，如果冯怜星这样有能力的导演来拍摄《笑傲江湖》，再由马宗阳这种集容貌与演技于一身的演员来饰演令狐冲，那么这部电影的框架就基本成立了。

至于其他的角色，那就容易很多，圈子里总是有一些专业的电视剧演员，他们上不去大荧幕，混迹于各个电视剧的剧本中，只是他们承担起主角这样的大IP时会困难，可是演一些诸如“桃谷六仙”这类的角色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以这么讲，若是冯怜星和马宗阳真的愿意来拍摄，《笑傲江湖》电视剧就成功了一大半，基础确定好了。

“冯导。”

“马哥。”

“你们是认真的？”

杨帆分别向着两人看过去，现在他面色凝重，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玩笑的意思，他要将两人最真实的想法弄清楚，绝对不能做出因为对方客套而自己当真的尴尬事件。

“我是认真的啊！”冯怜星点点头。

“认真的。”马宗阳同样满脸严肃。

“既然如此……”杨帆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以咖啡代酒，谢谢两位的仗义帮忙，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说话之间，杨帆本想端起自己的香草拿铁，可是看到冯怜星和马宗阳面前的都是美式，而自己面前还有一杯他们请的热腾腾的美式咖啡，若是不喝的话，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罢了！

杨帆将心一横，拿起那杯美式。

苦点就苦点吧！

谁让这两位如此仗义相助，自己也舍身喝上一杯苦咖啡，给足他们面子。

就在杨帆端起美式的那一刻，马宗阳和冯怜星眼睛同时一亮，他们没有进行沟通，但心里都明白。

妥了！

通过杨帆老师的终极考验了！

真凶险啊！

“回头我就跟孟董说说，也不知道跟她借人是什么流程，说实话，我没多少跟其他公司合作的经验。”杨帆抿了一口美式，苦得他嗓子眼都一阵干，眉头再次紧皱。

杨帆说的是实话。

他总共就参与拍摄了两部电影，都是跟双鱼借的人。

一次是孟董借的，一次是李诺希借的。

可不能总借吧！

商业合作终归还是要走正规的流程，冯怜星和马宗阳都这么帮助他，他也不能不给两人应得的待遇。

“我们……”

马宗阳和冯怜星相互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神采，他们都猜到了杨帆老师会在最后布下这样的考验，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冯怜星使了个眼色，示意马宗阳多说，她嘴笨。

马宗阳心领神会，抬头盯着杨帆，满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杨帆老师，我跟冯导从双鱼离职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们想加盟杨帆工作室。”

“对的，对的。”冯怜星跟着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啥玩意？！

杨帆人都傻了，这两人疯了吧，双鱼的工作都辞，不差钱吗，还裸辞，太疯狂吧！

都这样了他很能说什么。

“可以。”

杨帆点点头，他觉得若是自己拒绝，那就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