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风水确实有问题啊,厂区进门一大块空地,左边车库,右边车库,车却一辆都没有。中间整整齐齐两大排标准二层厂房,深色窗帘拉的密不透风。装卸点就在两排厂房中间。
后面几排房子像足了猪圈,仅有1米七高,用李农的话来说,小时候村口的土地小庙都比这高。179的施涂进去就成了缩脖子的鹌鹑鸟。房子矮,门很大,漆成深绿色的铁门年代久远,裸露出不少红褐色铁锈来。显得十分荒凉。这些矮房子屋顶上种了大片灌木和一些不知名藤蔓类植物,顺延垂坠下不少,覆着墙茂密的长着。让原本萧条的后院更多了一分神秘。
忽略颜色,前后两边厂房视觉上是一样高了,但这矮子就算带了顶高帽那也成不了高个子啊。屋顶上种这些树,图什么呢?所以施涂总结:这风水有问题,这一定就是有名的——钱多的烧得慌格局。
装卸的货物足有好几箱,施涂忙上忙下,李农半途开溜;施涂咬牙切齿,李农直播做菜。是的,李农今年年初辞掉原先正儿八经的银行职员工作,破釜沉舟转行做美食主播,开播一个月,一直无人问津,又到饭点了,可不就是他开工的时候。
锦衣玉食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嘴刁,所以擅长做菜。比如,李农先生。此刻他系上本命围裙,在河边找了块适合的大石头,洗手处理老母鸡,故意耍帅摆出花架子划了几道刀花,刚摘的小葱切断,香菇泡发,灯椒切块,热油,煸葱油。母鸡对半切和葱姜一起放锅里干煎,放入酱油耗油白糖料酒香菇盐,最后加灯椒收汁。番茄剥皮切块,撒白糖。
烧鸡大荤,放葱装盘。黄绿相间,肥美妖娆,汤汁浓郁叫人鲜掉舌头。白糖番茄全素原汁原味,简单可口。
施涂干完苦力,遍寻整个琉璃厂找李农不到,一肚子火气,紧接着又看见李农居然在陌生厂区开火做饭了,正想骂他。闻到饭菜香味,自觉即将吃人嘴软,便乖觉的鸣金收兵,竖着手站在河边看着李农忙活。
河对岸是一大片山林,自生自灭生长着不少野苹果,鸟儿飞蚊虫鸣热闹的很,一河之隔的丁字园渺无人烟,身后厂房低矮的反人类,两边不敢走进的树林,和眼前湍急水流,让人平白生出一种牢笼感。
还应该继续这段旅程吗?真的值得吗?
“李农,我们还要继续跑这趟吗?只是单生意,万一再发生危险,不值得。”施涂犹豫道。
“emmm,只要你继续走,我就陪你,管这么多干嘛?”李农看着在收汁的烧鸡,想着施涂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支持,何须考量这么多,想就去做!
“你听我说:刚才我去琉璃厂办事人员哪里打探情况,那女的态度很奇怪,像是觉得我们运气真好,居然能活着到这。还有那个神经病就更有鬼了。”
李农同感,油诺诺的手扶着下巴,装逼的说道:“是的,是的!我车开这么快,他都能跑到我前面去,我们可是在一条直线上啊。”
“而且他头发衣服干燥,绝不像淌水过去的样子,难道是双胞胎?或者着林中还有一座桥。这地方太说不清楚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施涂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在李农注视下眼神飘忽不定。
“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走的,你要出了事怎么办?”施涂知道,李农有点生气他的见外了,只能使出老招式,说:“那好吧,但是一会警察来抓你了,不要说我是你同伙啊。”
“我又怎么了我?”李农都蹦到石头上了居高临下反问施涂。
“化工区不允许开火,你不仅开火,还把菜做的香气四溢,铁证如山,我不会包庇你的!”
“#¥%@&”
裸露着身体搔首弄姿的烧鸡,被炖到酥烂,一掀开锅盖,鲜咸**的香味,和着清风传的老远,一早历经波折的两人含情脉脉的盯着郭中的**,放入青辣椒提味,完工。
或许真的是香气引人垂涎,林中发出哗哗的披荆斩棘阵仗,两人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神经紧绷,李农像足了小仓鼠藏口粮,嗖得拿起野外用酒精锅炉,往行李箱里藏,死命咽下嘴里一块鸡肉,给施涂做口型:“快去给我放风。”施涂的令,不错眼的盯着林子。
林中之物在二人火热的注视下,藕节般手臂先伸了出来,手很小,顶多3岁小孩的手,白的过分,施涂有点受不了了,大步后退几步,咒怨小孩俊雄是他的童年噩梦,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什么怪人怪事都有。
从林中爬出来的果然是一个浑身**的小毛孩,却是粉雕玉琢,讨人喜爱,就是怪没羞没躁的,连条内裤都没穿,施涂立刻被美色所获,放下戒心,上前去逗弄小孩。小孩鸟都不鸟他,伸手想吃桌上的烧鸡。
“小宝宝,你还小呢,不可以吃。”
小孩才一岁多点。大约是听不懂的,执意要吃,施涂便扒下一个鸡翅给他,小孩两手捧着,吃的全神贯注,几下就啃的干干净净,还不满足,又啃了个大鸡腿和鸡翅,李农嘴残吃不过他,吃块番茄的功夫桌上就剩鸡胸了。见施涂还要继续投喂,绿着眼说:“小屁孩多吃要积食的,我还饿着呢”
三人吃饱,想着小屁孩得认祖归宗啊,这妈妈生了这么省心,饭量大,还不哭不闹的乖宝宝多不容易啊,这么久不见肯定心急。
“你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施涂抱起小东西,温柔的问道。
小孩好似已经听得懂大人说话,指着矮厂房方向,想挣脱施涂怀抱自己过去。施涂甘当马夫一路伺候小祖宗妥妥当当。进了矮厂房,果然见到他妈妈,为表感谢,还送了两人一人一个精巧的骨雕。整个骨雕不过半个手掌大,小鱼造型,雕刻精细,鱼身涂上酒红的底色,鱼眼鱼嘴活灵活现,尾巴也是酒红色麻线编成。
稍作停留,两人整顿出发。正要上车,天骤然阴沉下来,狂风呼啸而至,林中飞沙石块齐齐被卷上天,顷刻又被砸向地面,一时昏天暗地。叫人睁不开眼。
两人被风推着背,匆匆上了车。风声加急,雨点媲美冰雹的阵势,叭叭的落车顶上。施涂打开大灯,往琉璃厂门口石桥去,一出厂门两人难以置信眼前场景,原先的哑巴溪流暴涨百倍,连桥最顶点都几乎淹没,更别桥提两侧水位,足有半人高,水流急速撞上石桥碰出哗哗的决堤声。雨势来的如此之急,一副要将他们囚在此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