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东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步,警方已经封锁了整个案发现场,并对入住的每一位旅客进行了详细的询问调查。
何旭东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随手把烟蒂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这些天以来,何旭东的情绪非常烦躁。虽然高红军的那起案子已经确定是谋杀,但因为事发餐厅人流量很大,里面的员工对当天的那个男子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再加上对方隐藏的很好,整个视频监控中只有一只手被拍到,线索十分的少,整个案子进入到了一种僵持状态。
事后,何旭东又找人调查了那家餐厅周围所有路口的探头,令人遗憾的是路口上很多摄像头不是坏了就是因为角度或者像素问题,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唯一让何旭东感到庆幸的是这起案子是当交通事故处理的,上头或许是不想麻烦,也没有深入追究,给何旭东的压力不是很大。
可如今,这才短短几天,居然又有人死了。
这回死的人,何旭东倒是认识,铭盛集团董事长王洪贵!
何旭东知道王洪贵不仅仅是因为王洪贵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主要的原因是后者是酿成孙璐跳楼自杀的一个关键性诱因。
对于这种人的死,何旭东是毫不为意的,虽然迫于官场上的某些规则的束缚,何旭东没能将那几个人绳之以法,但眼下见王洪贵死了,何旭东心里竟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
即便如此,既然发生了命案,这起案子就要查。
张勇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几组照片,一脸凝重的交给了何旭东,道:“老大,你让拍的东西都拍好了,你看看。”
何旭东接过那组照片,大致浏览了一遍,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是一组案发现场的照片,是用红外线高倍投影照相机拍摄的,利用法医的一些专业手段,可以清晰的拍摄到不易察觉的指纹或者脚印。
何旭东看着照片上仅有的一条脚印痕迹,对张勇道:“这个脚印是死者的?”
“是的,老大,黄法医比对过了,与死者脚上穿的那双拖鞋完全一致,并且,黄法医在死者体内发现了酒精。你看这起案子是不是死者酒后呕吐,最后不慎溺亡?”
何旭东摇了摇头,“首先,死者住在二楼,如果是酒后不慎死亡,那么死者应该死在二楼的厕所,而不是三楼。并且,我看了死者住的那间房子,里面有卫生间,就算死者意识再不清醒,也不会大半夜跑到三楼厕所。根据三楼一位房客的笔录,昨晚凌晨一点时,她还和她的老公去过一次三楼的卫生间,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说明王洪贵是在凌晨一点半之后才死亡的。等会老黄拿来死亡报告,这个死亡时间误差应该不会很大。再有,死者额头上的那块淤青如何解释?而且,你不觉得这些照片上有什么地方十分蹊跷吗?”
闻言,张勇拿起那些照片,有仔细看了起来,想着何旭东刚才说的话,渐渐的心里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何旭东深吸了一口气,用指头指了指王洪贵那条清晰的鞋印。
“哦,是这鞋印!”张勇恍然大悟,声音有些提高的说道。
“没错,正是这鞋印,你不觉得这鞋印有些太清晰了?而且走路的步距几乎一致!试问一个既然醉酒不清醒的人,又怎会走出如此步调一致的鞋印?另外,还有一个破绽。”
“老大,是什么?”张勇问道。
“还是这鞋印,你仔细看,发现了什么?”
“这个,嗯”张勇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觉得这鞋印太清晰了些?而且这卫生间的地板也有些太干净了。好像是有人刻意擦试过一样。”何旭东道。
张勇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警员走了过来,说道:“何局,黄法医说让您去现场看看。”
“嗯,知道了。”
说着,何旭东和张勇走出了房间,来到卫生间。
为了不破坏现场,何旭东索性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死者,而是让法医们先取证,免得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老大,死者鼻腔、腹腔有大量积水,应该是溺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里的两点到三点半之间。但在死者额头和裤子上发现了一些线索。”黄忠民道。
“哦?是什么线索?”何旭东道。
“根据核对,并没有发现导致死者额头淤青的物体。第二,在死者所穿的睡衣上,发现了被拖行的痕迹,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哦?你说拖行的痕迹?”何旭东道。
“是的,老大。因为王洪贵个人体重问题,拖行过程中必然会留下些痕迹。虽然有人已经擦拭了卫生间地板,但还是发现了些线索。”
说着,黄忠民又递给何旭东几张照片。
照片上出现了一道直径约在五十公分的拖痕,虽然被人故意破坏了,但还是能看出来。
“看来,这王洪贵的死,果然很蹊跷。”何旭东自语道。
“这起案子虽然看起来线索很少,但手法却很拙劣,看来在旅馆这种环境里,给凶手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不然也不会这么草草的清理现场。”黄忠民说道。
何旭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确实如此,比起高红军那起案子的凶手而言,这起案子的凶手的手法确实拙笨了许多。
“对这里的房客调查的怎么样了?”何旭东反身对张勇说道。
“估计快要结束了,我给小王打个电话问问。”张勇道。
“对了,那个叫孙晴的女人醒了没?根据对王洪贵公司里其他员工的询问,这孙晴可以说是死者生前最后一个有接触的人。”何旭东问黄忠民。
“还处于昏迷中。”黄忠民说道。
“嗯,把这里清理一下,我去看看那些人做的笔录。”何旭东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张勇来到一楼旅馆老板的办公室。
一进屋,里面的两名警员正在对一名男性顾客进行询问。看到何旭东来了,赶紧起身道:“老大。”
“嗯,坐下继续,我就是来看看,把之前的笔录给我看看。”何旭东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警员继续,自己则坐在一旁与张勇翻看着笔录。
笔录很多,但也很杂乱,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
“你叫什么名字?”警员问。
“张兵。”
“今年多大了?”
“26。”
“昨天几点入住的?”
“大概是六七点钟的样子。”
警员看了看旅店房客的登记记录,点了点头,道:“你住在203?”
“是的,203,。”
“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有谁可以证明不在场的证据吗?”
张兵显得有些局促,紧张的道:“昨天是元旦,就和女朋友来这玩,后来下雪了,女朋友又想看雪景,于是我们索性就在这住了一晚,我女朋友可以作证,昨天晚上进入房间后,我再也没有出国房门。”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雪。”
“嗯,昨天夜里有没有其他状况发生?”
张兵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天,昨天夜里大概两点多,对是两点半以后,好像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