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洛尔莉丝小姐还在里面。”
“嗯。”
名为爱梅特.克莉索贝利露的男人拿起了雪茄,脸上的疤痕随着他的笑声蠕动了起来。
“那又如何?”
震耳欲聋的笑声充斥在了温室外面。
“我最宠爱的女儿马上就要十四岁的生日了,让我提前看看她准备的怎么样了。”
“温室中豢养的有三阶的......黑牙魔象,不止一只,刚刚喂食了断叶草,洛尔莉丝小姐或许.......”
话还不曾说完,爱梅特一把拧住说话人的脖子,将人举了起来。
“我说过了,那又如何?”
作为这个国家的极少数的天灾级魔法师爱梅特.克莉索贝利露有一个讨厌的行为。
他极为讨厌自己的话语要重复第二次。
只要有人胆敢让他把话语重复一遍,便要承受他的怒火。
“若是死在里面,洛尔莉丝就不配成为我的女儿,更不配克莉索贝利露这个姓。”
“......是.......克......洛艾小姐也在里面。”
发声者犹如一条蛆虫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失去氧气带来的窒息感让他分外的难受。
“嗯?”
在手上人即将死亡的时候,爱梅特将人丢弃在了远处。
“克洛艾也在里面吗?考核的话,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一块儿死在里面也无妨。”
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爱梅特吐出一口烟雾,烟草带来的麻醉感让他很是舒畅。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他今日的心情很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只有愤怒的时候,他才会抽雪茄来抑制住破坏的欲望。
或许是暗系魔法的破坏力而付出的代价,所有的暗魔法师都极容易走上邪路,心底的破坏欲会随着时间愈发增加。
四大家族之一的克莉索贝利露之所以不在艾里路亚的皇都厄尔多斯,便是这个原因。
皇帝怕爱梅特什么时候抑制不住内心的破坏欲,把皇都拆掉。
“洛尔莉丝,我最宠爱的女儿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没多久,爱梅特突然仰起头看向了温室。
红色的眼瞳中倒映出温室魔法阵的纹路,爱梅特泛起唇,露出了洁白的牙。
啵!
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
紧接着是连续的啵啵啵的声音,魔法阵如同冰雪一般消融掉了。
位于入口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金发的身影。
及腰的金发长发,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裙摆,以及,虽然有着血迹,但仍旧漂亮到无可挑剔的面容。
“这裙子不能要了呢。”
洛尔莉丝泛起和爱梅特一模一样的笑容,慢慢的从温室中走了出来。
“啊,父亲大人,贵安。”
因为修长的眼睫毛上面有着猩红的血珠,洛尔莉丝的视线被阻拦了一部分,但仍旧认出来眼前高大的男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下午好,我的女儿。”
“是惩罚的话,这未免太过于浪费了些。”
“浪费吗?”
“好歹也是一群魔兽。”
爱梅特似乎意识到了洛尔莉丝话语中的潜在意思,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缝,填充进去的是一抹错愕。
随后他从自己的女儿口中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全部都疯掉了,我又在里面,所以.......”
洛尔莉丝歪头轻哼了一声,在阳光下,她浑身的血迹丝毫没有影响到那抹圣洁感。
“所以我把它们全杀了。”
就好像是在说。
今天阳光这么好,我去河边散步,顺便抓了一条鱼一样轻松。
“啊,或许还有些花花草草,因为不会动,姑姑又可能要从中选些到自己的花园,我就留了下来。”
爱梅特死死的盯着洛尔莉丝,转而大笑起来。
“好!杀了.......”
雪茄因为重力落在了地上,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全杀了!就该全杀了!洛尔莉丝,你做的很好。”
爱梅特走到洛尔莉丝身边拍了拍肩膀,手上这便沾染了红色的血迹。
原本白色的裙子已经到了血沾染到随意挤拧就能出血的程度。
“父亲大人,若是惩罚,请您下次换别的来吧,这样家族也能少些损失。”
“哦?”
洛尔莉丝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大人是想惩罚我私自去了地牢吗?”
爱梅特眯起眼,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是,如何?卫兵说你是想去看自己的生日礼物。”
来了。
早在决定去见罗安娜的时候,洛尔莉丝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幕。
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一定会追责的。
必须说出让取悦父亲的话语,这才能够活下去。
“父亲大人,我似乎一直没有贴身的专属女仆呢。”
洛尔莉丝微微的挪开视线,将自己金红色的头发拨弄到一旁,头发上因为沾染了血有些过于沉重了。
“我想,如果是白之赫尔里安的人来做我的女仆,被我踩在脚下,日复一日的使唤来去,应该是一件.......极为有乐趣的事情。”
白魔法师,暗魔法师。
本来就是相性极差的对手。
“父亲大人,光是想到该死的白魔法师被我用脚踩在脸上,狠狠的跺入泥地里面,就让我兴奋不已。”
“哈!”
爱梅特今日已经是第三次发出了张狂的笑容。
“洛尔莉丝,哈,好!白之赫尔里安就该被克莉索贝利露踩在脚底下。”
没有过多的询问,回答的只是一个好,爱梅特猩红的眼似乎要发出光亮来。
“如果你能完美的完成你的生日宴,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日礼物,那......如你所愿,我最宠爱的女儿。”
洛尔莉丝提起裙摆两侧,微微屈膝低头。
“多谢父亲。”
这是自己早就料到的结局,只要能展露出与傲气匹配的天赋与实力,爱梅特就不会过问任何的消息,包括自己为什么知道地牢中是罗安娜。
说到底,自己是最有天赋的洛尔莉丝。
在天才面前。
任何的僭越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更别说,是要将自己的死对头的亲女踩在脚下这件事。
同龄的大家族之女,一为小姐,一为女仆,这已然是给白之赫尔里安难看了。
“但是啊,洛尔莉丝,我不希望.......相似的事情再度发生!你明白吗?”
“仅此一次,父亲大人。”
爱梅特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可是直到离去,也不曾正眼看过一次被护在洛尔莉丝身后的克洛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