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这两人在一家餐厅吃饭,正好和带着女伴的他打上照面。
那次见面后,没过几天,薛宁吆喝他,以及一些玩得熟的朋友,一起去玩漂流。
晚上在附近的酒店夜宿。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君莫华记得薛宁那天的情绪一直怪怪的,一会儿亢奋,一会儿低落,也喝了不少酒。
后来,薛宁钻进他的帐篷里,半开玩笑地警告他,“许芬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别看她长得漂亮,就打她主意啊!”
可没等他回应,她便呼呼睡着了。
当时的君莫华莫可奈何,便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间。
开门的便是许芬。
确实长得很漂亮,估计是医生这个职业使然,漂亮之外,气质也非常端庄井然。
但是,她留给君莫华唯一的深刻印象是,问他:“你喜不喜欢薛宁?”
那晚的君莫华喝得有点多,严重影响了智商,笑着调侃,“爱情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的确是当年的玩世不恭的温柔浪子对爱情所抱有的态度。
许芬没再说什么,让开身子,让脚步有点飘的君莫华把薛宁放到床上。
之后,君莫华回到房间,感觉异常的疲惫,连澡都没洗,扑到床上,沾枕即睡。
君莫华关于许芬的回忆,就这么一点,不能更多。
然而,君莫华此刻躺在床上,不得不意识到:从薛宁刚刚的失态来推断,那晚的醉了的薛宁很可能认为他和许芬发生了什么!
君莫华爬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掀被下床,到楼下吧台,坐在那里,晃着杯中红酒,拨下一个号码。
洛祁景接到君莫华电话时,正和言伊抵死缠绵过一回,趴在她身上,享受余韵,酝酿着再来一次。
“快点接呀!”言伊绵软无力地推身上的男人。
洛祁景不为所动,拂开黏在言伊脸上的发丝,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言伊恨死了洛祁景的好体力,被他折腾着,再度迷失了心智,不由自主地配合他。
可打电话的这人似乎跟两人杠上了,愣是要打到洛祁景接听为止。
洛祁景昂起潮红的俊脸,呼出一口气,抓过手机,看也不看,滑动屏幕,按下免提,咬牙切齿:“说!”
“大哥,是我。”
“什么事?”
于是,这头的君莫华敏锐地听到洛祁景发出一声微妙的闷哼声。
同为男人,他错愕一秒,苦笑地挂断了电话。
听听,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他大哥还真是说对了,“你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还的,或早或迟。”
喝完整整一瓶红酒,君莫华重重放下酒杯,起身上楼。
推开儿子房间的门,走进去。
就着圆月洒进来的清冷光辉,君莫华分明看见睡着了的薛宁还蹙着细长的柳眉。
君莫华的心如针扎地疼了。
尖锐的刺痛。
修长的手指抚开皱着的眉心,刮着她的鼻子,君莫华苦笑地叹息着问,“我该拿你怎么办?”若你不再信任我。
运动结束,言伊趴在洛祁景胸口,抚摸丈夫依旧英俊潇洒的面庞,“不回电话吗?兴许老二有重要的事儿呢。”
洛祁景饶有兴致地把玩妻子终于留长的一头乌发,嘲笑地说:“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一个在还债的男人,想跟我发牢骚罢了!”
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微哑,是那种事后特有的慵懒。
言伊眼睛一亮,明显好奇了,巴巴地看着毫无同情心的丈夫,“老二在还什么债呀?”
“桃花债。”
言伊打卖关子的男人,“快点说清楚啦!”
“据线报,今天有一对老夫妇自称是聪聪的爷爷奶奶,找了过来。”
言伊囧了,“啊?刚识破了苗家姐妹的诡计,又来了一对自称是爷奶的骗子!老二的生活还真是一波三折啊!我估计找不到聪聪的生母之前,这样的骗子不会少呀!”
“问题是这对夫妇好像不是骗子!”洛祁景老神在在地说。
“啊?那就是说聪聪的生母也找到了!”言伊激动了。那薛宁要如何自处!
洛祁景微微摇头,目光含笑地看着妻子白里透红的美丽面庞,眼神陡地加深,“再来一次,我就把全部真相告诉你!”
言伊敏感地一缩,“不稀罕!我明天自己去问薛宁!”
“你确定自己这么做,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言伊给了洛祁景一拳头,身子往下缩了缩,钻进被子里,不高兴理这个男人了,但她的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似的,痒痒的。
“你的手放在哪里啦?”
言伊猛地抬起头,又羞又怒地瞪着每晚都精力旺盛的男人。
“放在我找回的肋骨上!”
言伊:“……”人要脸树要皮,洛总显然不知道这句话。
夜深人静,男人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言伊,压抑地闷哼,“宝贝,我简直想死在你身上!”
言伊羞红了脸,把脑袋埋进洛祁景怀里。
意乱情迷,言伊暂时把薛宁和君莫华忘诸脑后。
云消雨歇后,她直接睡着了。
洛祁景摩挲着娇妻汗湿的发丝,眯着深邃的眼睛,眸底起了波澜。
他调暗了房间里的灯光,闭上眼睛时,心道:许芬应该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线索,尽管她不是聪聪的生母。不过,洛祁景不打算指点君莫华。
呵呵,是个爷们,就自己追回老婆的芳心,像他当年那样,哪怕断掉手指,他也不会放开言伊的手!
翌日,薛宁醒来时,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但是,天气预报说,今天将有中到大雨,降雨量将达到50毫米以上。
薛宁望着旁边还在熟睡的聪聪,心想:这个冬天过去一半了,到了最寒冷的时刻。
南方的冬天啊,湿冷到骨子里的冬天啊!
开着空调睡,热气又烘得人头昏脑涨。
幸好她们家装了水暖,到底比贫苦人家舒服一些。
可对自己来说,今年最难熬。
轻手轻脚地下床,薛宁回了主卧。
大床上无人,床单微皱,被子团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