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戈捂着伤口,站在一旁,目露惊奇之色,说道:“这是公门刀法,天下间最普通最常见的刀法。”
许晓大吼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说话间,武辰一刀险些削去他的脑袋,头顶乱发掉了一丛,惊出许晓一身冷汗。
郭五喘着粗气,眼神复杂道:“刀法已至大成,不然不可能有这等连绵无尽之势。”
回想起方才,他还以为许晓是银样镴枪头,赶着趟上去抢功,结果被当众打脸。
众人听到郭五的皆感震惊,他们皆认为公门刀法不过是朝廷为了寻常捕快缉拿捕盗,而创造的一种入门级别的刀法。
由于人人都能修炼,也被视为最没潜力的刀法。
就是有心武道之人,也不可能在这种低层次的刀法上耗费太大功夫,更遑论将这门刀法练到大成境界。
陆鹏道:“我的天,今日若非武爷大展神威,恐怕我们都要被悍匪杀光在这里了。”
小武也变成了武爷,实力一提升,这地位在众人心中也是噌噌的涨。
有白役崇拜道:“原来武爷这般威武,下回得改改码头,去武爷府上拜一拜了!”
一众白役皆有同感,寻找起武辰带过来的那个白役,但那人已被香炉砸死在庙门口。
说话间,众多捕快白役胆气似已恢复,重新将许晓包围在中间。
郭五跟李长戈两个能打的,则掠阵一旁,随时出手。
许晓心情焦躁,一身功夫被压得死死的,不由心中大恨,想再度杀向旁人,通过嗜血激发自身的癫狂。
不过武辰始终如附骨之蛆,刀势将其牢牢控制,毫不放松,令他无任何机会杀戮旁人。
许晓怒道:“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他娘的为何这般死缠烂打?”
武辰想起上個轮回,被许晓腰斩后还讥讽嘲笑的模样,心中怒气上涌。
不禁冷笑道:“你说没仇就没仇,你踏马的祖宗十八代都跟老子有仇!”
许晓不明所以,咆哮道:“别他娘的太过分啊!”
“这才哪跟哪,看老子如何把你腰斩!”
“你的刀太细,够不上格!”
刚刚嘲讽完,武辰一刀切过,许晓一只耳朵顿时飞了出去,半边脸上都是血。
武辰嘲讽道:“零割碎剐也不错,你别嫌弃就行。”
自己的鲜血疯狂刺激着许晓的神经,他额头青筋直跳,“好!你逼我的!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挥刀扫开一圈,短暂的逼开武辰后,他猛然挥拳砸向自己胸膛。
咚!
一阵宛如闷雷般的声音轰来,在场数十人皆清晰耳闻,大感惊异。
众人看向他胸膛,只见整个胸口宛如火烧一般赤红,内中心脏剧烈搏动,竟连带肌肉一起有节奏的律动起来。
武辰神色一凝,“这就是血煞狂意了。”
许晓狞笑道:“你竟然知道?那死得也不算太冤。”
一声爆喝,他的刀势之重,超越方才一倍!
武辰手格刀背格挡,仍被这一刀横扫而飞,虎口崩裂,牛尾刀上更出现一道裂痕。
许晓如颠似狂,在人群中纵横来去,身法如电,不多时便倒了一地尸体,皆是残缺不全。
在场个性胆小之人,甚至当场吓得胆裂而亡。
众人狼奔豕突,犹如末日降临。
李长戈迎敌接战,居然连一刀都没挡住,再被斩杀。
郭五想逃,被从背后竖劈为两半。
完全狂暴化下的许晓,力量速度皆达匪夷所思的地步,在场无一人得以幸存。
武辰坦然面对这头发狂的野兽,全力记忆他的出招动作、身法习惯,印入脑海当中。
然后直面刀锋,坦然赴死。
再次从血海中苏醒,睁开双眼时,武辰眼中只有冷静,别无半点杂念。
这一次轮回,他已有绝对把握击杀此人。
再度打开系统,却发现这次死亡并没有奖励命能点。
武辰微微皱眉,心道:“看来系统有所限制,不会让我无限制的获取命能点。
嗯,既有此限制,说不定后面还会有其他限制,得慢慢摸索才行。”
看着周围一众同僚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危险,仍在兴奋的讨论战术。
他嘴角一撇,已开始构思如何对付许晓。
既已知道他还藏着一张狂化的底牌,那自然不可能继续跟他硬拼。
考虑到这,武辰已有了详细的手段。
快到破庙时,捕头郭五一挥手,就有几名白役急不可耐的要冲上去立头功。
“慢!”武辰开口道。
众人诧异看来,郭五皱眉道:“什么事?”
武辰道:“动手之前,当知情报以策万全,我想去侦察一番。”
郭五上下打量了一番武辰,惊异道:“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为人。”
武辰轻咳一声说道:“近来我的武功有所进步,想借此练练胆。”
众人更是不信,发出一阵嘲讽。
陆鹏讥笑道:“你日间钓鱼,夜宿青楼,姐儿们没把你榨干已是奇迹,你武功竟然还有所进步,莫不是指床上功夫?”
武辰反唇相讥,“爷至少还有点功夫,你小子每次夜宿青楼,都得靠姐儿们在上面自己动出来,嘿嘿,就不必自曝其丑了。”
众人哄笑,陆鹏满脸通红,不敢再嘲笑武辰。
武辰则提刀独自一人,轻手轻脚走着猫步往远处的破庙而去。
郭五等人见状,亦跟进一段距离,然后在郭五指挥下,缩在距离破庙不到二十步远的地方。
李长戈仍旧远离众人,但却处在一个非常利于突击的位置。
他并没有如众人一般将此次行动当作郊游,他对待实战从来都很谨慎。
是以一直在观察武辰动作,待看到武辰走路的步法异常沉稳,重心如在一条水平线上挪移,而非过去那样上下左右浮动,心中不由诧异万分。
没有长时间的苦练,使核心力量强大,人的重心是不可能这般沉稳轻缓的。
常人走路,抬步落地时,总会有一瞬只有一只脚站立。
由于常人核心力量一般,这短暂的一瞬重心就会产生前后左右的轻微挪移,因此武学中便称此为步法虚浮。
而长期习武之人,已能有效控制自身核心力量,那抬脚落地的一瞬,单脚立地依然能使重心稳如泰山。
有些功夫灵动的人,重心则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稳定挪移,行似趟泥,四平八稳,若肩头各盛一碗水,则无论行走多快,亦滴水不漏。
还有一些功夫大开大合,迅猛刚烈之人,重心则会高起高落,如正弦变换,抬步似疾风闪电,踏步如落地生根。
这两种都是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外显而出的迹象,融入武者本能,若非刻意,绝难隐藏。
李长戈在武辰那里吃过几次饭,被他救过几次急,还算熟悉武辰为人以及功夫。
他过去不敢说弱不禁风,但也就能打得赢一两个泼皮无赖的水准,在他心中连武者的门槛都够不上。
但就在方才,武辰的改变如此突然而自然,令他完全不敢相信。
心道:“武辰这小子,难道平日里都在装低手?这不可能!”
武辰来到破庙窗户门口,先往内张望一番。
许晓此时正在酣睡,人在倒塌的佛像之后,周围皆有遮掩。
因此只闻鼾声不见其人,想出手暗算都无能为力。
武辰再观察破庙四方,寻思着看看能否使用吹烟迷晕他。
不过破庙四下漏风,吹烟亦起不到效果。
他又看了看屋顶,或者考虑悄悄翻窗进入。
但仔细一看,发现屋顶破洞、窗户、大门皆有细小的鱼线绑着。
无论是开门穿窗,还是从屋顶进来,都难免触及鱼线,引起此人警觉。
武辰暗暗皱眉,心道:“这可真是个老江湖,很不好对付。”
看到这里,他只能慢慢退出回到破庙门口。
然后取出生锈的铁钉,略做回忆,思考前面几次轮回许晓的行动方位。
接着将铁钉分散埋在庙外的土地里,用泥沙覆盖,肉眼绝对难以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