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控制住梁将军的亲信家丁后,十三爷才走上前来。
“武辰,幸好你出现得及时!不然就算拿下了他们,恐怕我们也将遭受非常可怕的损失。”
武辰收起长剑,随着梁将军的尸体渐渐化为焦炭,他心中部分块垒终于消散。
此时露出笑脸,拱手道:“还是十三爷安排妥当,否则他们这么多人,我就算当刺客也未必这么好接近他。”
十三爷道:“姓梁的根本不知道,王巡抚让我做监军时,就给了我一定权限可以调动部分军队以防不备。
这本是一招根本用不上的后手,没想到这姓梁的为了权争,竟然可以不顾百姓生死。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用刀的吗?怎么用上剑了?”
楚寒江说道:“那是南海剑法,传闻是世间最难修炼的剑法,南海派收徒严格,也是因为一般的剑手极难学成这门剑术。
可是看你使来,却格外的轻巧随意,虽不及你的刀法那般无迹无痕,却也堪称难得,你以前就懂剑术?”
武辰笑道:“那可是半点剑术基础都没有。”
此话一出,楚寒江和吴九渊都皱起了眉头,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世间能有如此天才。
虽说习武之人精通十八般武艺当属稀松平常,但那不过只是停留在会用,而不是实用的境界。
真正要精通一门兵刃,通常非得水磨般的功夫精研半生不可。
武辰这种,年纪轻轻就已将刀法修炼至庖丁解牛境,又将一门超品剑术掌握熟练并与自身原有武学融会贯通,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师徒二人才沉默不语,但也知道此间必然涉及武辰暗藏的秘密,也不方便去打听。
此时楚寒江注意到了武辰手中的那柄佩剑,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问道:“这不是柳逸白的佩剑吗?他传了你南海剑法,还将佩剑送给你了?”
此番就连十三爷、李长戈等习武之人也大感惊异。
他们都知道柳逸白是江湖四大顶尖剑客之一,素有剑仙之名。
常理中,剑客的剑是剑客的命,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亦是许多纯粹剑客简直的法则之一。
将佩剑赠人,这种情况通常都不可能发生,要么剑客已死,要么剑客已败,佩剑成了他人的战利品,否则即便表示臣服,也不可能赠剑。
武辰一眼看出了众人的想法,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想到师父说起宗门里面这样的佩剑共有十把,皆一模一样。
他便嘿然笑道:“我已拜入南海剑派,柳逸白是我师父,所以他才赠了我佩剑。”
众人震惊,楚寒江心绪复杂,暗道:“武辰这人资质超卓,当初传他胡家刀法的时候就已有见识。
他并无师门传承,当时我也曾想过介绍入本门,其后洋县大乱,他得罪众多势力,也曾想让他入我武当避难,借此引入本门成为外门弟子。
可我终究太过委婉,因其私人小节方面问题太多,始终有所犹豫,反倒不如柳逸白大方直爽,被他收了过去。
只从武辰刚练南海剑法便有如此进境,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可惜,柳逸白此人亦正亦邪,武辰个性又从不拘泥常理,且是官场中人,今后对武林正道也不知是福是祸。”
武辰并不知晓楚寒江此时复杂的心态,招呼过众人,然后听十三爷道:“好了,我们边走边叙旧,这回就不往清源山上去了。
我们去军营,拿着姓梁的兵符可调动这数千兵马,然后尾随宁王世子,一路追击!这才是要事!”
欧县丞道:“欧某不通军务,可百姓如今困难重重,希望十三爷能调度部分粮草为民疏难!”
十三爷道:“这是自然,我会调拨一半粮草出来,这已超过常平仓中所存粮草,应该能帮助洋县百姓度过难关,民政之事就有劳欧县丞和武典史了!”
武辰摇头道:“不了,我就不回洋县了,只看到城内战死的弟兄们,我心里就难过的很,不杀了宁王世子,心中块垒难消!”
十三爷双眉一挑,“这么说你要随我一起出征?”
李长戈道:“还有我们!”
三百余义勇同时高呼,眼中光芒炽烈,复仇之意坚定。
十三爷见状,“既然如此,各位便随我同去便是,只是叛军很可能狗急跳墙,会不会发生一场激战倒是难说得很。”
楚寒江此时抱拳道:“既如此,我武当派提前祝十三爷和王巡抚旗开得胜,平定宁王之乱!
至于我们,咳咳,就不与各位同去了,离开山门这许久,本是来找贫道的三弟子的,如今杳无音讯不说,还连累了几位同门的弟子。
此番终要返回山门跟掌门去解释了。”
李长戈连忙道:“楚道长侠义之心,想来武当的掌门真人会理解的!”
楚寒江笑着对李长戈道:“我已写信给了你师门,绝刀门门主已知晓你的情况,如果有机会返回绝刀门,你应该能成为核心弟子学到门中上乘绝学。
你不是武典史这样的武学奇才,虽资质高卓,可仍需通过不懈用功方能达到顶尖境界,且勿自误。”
李长戈连忙感激受教,亦决定等宁王之乱平定后,就辞去捕头职务,返回绝刀门好好修行,追上被武辰拉下的距离。
众人拱手送别武当派众人,洋县此役,若非楚寒江亲自接下王府无数高手,恐怕武辰那一战根本不可能打出如此战果。
因此武辰亦是非常的真心诚意,对武当派众人极具好感,除了那个被他弄死的赵清羽。
当然,此事他会瞒到肚子里,永远不会教其他人知道。
众人来到军营,十三爷令人将那部分被调开的兵马召唤回来。
一众军士这才知晓军中换了主将,军心有些动摇。
十三爷见状,只能将梁将军涉及叛乱之事分说清楚,并撇开众人责任,军心才稍有稳定,不过看得出来,一众兵马士气并不充沛。
十三爷斟酌之下,只能调派大军缓缓跟随在叛军三十里之后,两军相隔一日路程,并不追上去发起进攻。
行军路上,武辰已看出这位爷其实不通军务,至少军中组织调度能力远不及那位梁将军。
多数都靠基层官兵自觉,还有中层官兵的协调,他只能给出大的行动方向。
但好在他颇有自知之明,知晓军心士气和自身指挥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并未贪功冒进,对叛军发起进攻。
此时的叛军,行军极速,内部同样不稳,可正因为如此,兵法上常言归兵勿扼,若是追上求战,恐怕会被叛军一场反击给重创。
两军一路沿河北上,叛军后方的水军追了过来,因此换了战舰,虽是逆流,速度终究要远快于武辰等人。
武辰等人并无水军支持,只能沿河继续步行,但行军不过几日,便听得前方新丰县传来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