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176：进展

黑德维希听完详情之后，眉头紧锁，顿感无比棘手，毕竟关乎生命力这种玄乎的存在，连万试万灵的圣水都不起作用，她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出解决办法。

“大抵的情况就是这样，不用有心理负担，不管成功与否，我们的交易都不会有变化。”

玉面狐疲惫一笑，安慰道。

这样的话让黑德维希多少放下点紧张的心绪。

不管怎么样，至少得试试吧，在救治病人方面不战而降不是她的作风。

几人走到某栋木屋门口，旁边栽种的草草很多，路易斯眼尖，能看到放在一旁用木头打造成的儿童玩具，像木马、摇床之类的，数量不少，且明显不止出于一人之手。

看得出来，对于这个未降生的孩子，整个狐人村都抱以了十二分的期盼。

但谁都没想到却是等来了一条由失望和恐惧堆砌的死路。

“现在她的状态很不好，就让我带你进去吧。”玉面狐话是跟黑德维希说的，眼睛看的却是路易斯。

路易斯清楚她的意思，主动开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喊一声。”

“嗯。”

目送二人走进木屋，一边的狐七眼珠转转，主动凑过去找路易斯聊天。

她这个平日里就喜欢满世界转悠的性子，能在这里待上这么几个月，全靠几乎没有感受过的稀罕同族氛围跟长辈关怀，只是安稳的日子待久了，她那冒险属性就越发按捺不住，早已经开始了蠢蠢欲动，如果不是狐二病危，这时候离开多少沾点“禽兽不如”的话，她恐怕已经想办法“告辞”了。

既然现在走不了了，但能和外界人聊聊天也是不错。

尽管每段时间玉面狐都会出去收集一些刊物、影视进来，但又哪里有能通过外面的人了解得多。

“走走走，我酿了点酒，但她们都不喜欢喝，咱们喝一杯，狐六你也来，帮忙做个裁判，客人来了不得好好招待，姐姐不会怪罪的，这叫待客之道”

聊了几句之后，狐七就自来熟地招呼路易斯和狐六去她家里喝酒。

待在这里空闲时间很多，什么园艺、厨艺、酿酒都被她学了个遍，但因为总喜欢搞创新，导致没多少人愿意喝她的酒，吃她的菜。

刚好路易斯也想通过她们口中了解更多关于狐人的情报，无关什么战略方针，纯粹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嗝，你说得没错，大卫国现在再怎么输血都站不起来了，但他们都是活该！贪得无厌！你不知道我当初刚开始环游世界的时候，都在那里看到过什么.”

话题不知怎么地就扯到了早已攻守易型的大卫国身上去了。

狐七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张口大骂，说起了当初她还懵懂无知，刚刚开始环游世界碰到的不平之事，说到气愤之处，更是拍案而起。

在日本历练这么几年，路易斯已经学会了不轻易在陌生人面前揭下自己的面具。

“呵呵，你的观点有些偏激了。”他冷静地指出。

十五分钟后。

“就该把大卫国人都统统扔进焚化炉！连脂肪都不能浪费，一层层刮下来做肥皂，再用五十万卖给世界各地他们的后裔！让他们用前人积攒的民脂民膏，来清洗他们身上满身的污垢！”路易斯踩在桌子上，踢翻了酒杯，满脸通红地呐喊。

“冷静、冷静！”狐六满头是汗地劝说，连忙给狐七甩眼色，这就是你所说的待客之道吗？

还有这家伙怎么回事，明明刚刚看上去还一脸温和，怎么两杯酒下肚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狐七你是不是又在酒里乱加“奇思妙想”啊魂淡！

“芜湖！哈哈哈，我支持你的想法！”狐七煽风点火，激动地举起酒杯，大口畅饮，大有这样子找到了知音的欢快。

狐六捂住脑门，得了，两个反人类的酒鬼，果然狐七的酒不能乱喝。

不对我是狐人来着。

反人类不反我啊！

那没事了。

真要是以后这二人惹出什么事来，就给叶捷姐姐头疼吧。

狐七家中持续热烈，跟狐二狐三家里的气氛完全不同，此时这间木屋就显得极其沉闷。

憔悴不堪的狐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跟进门的玉面狐和黑德维希点点头，眼神交汇一遍便当做打过招呼，然后依旧呆呆坐在特意布置的病床旁边，看着沉睡的狐二愣愣出神。

如果说外面还需要多观察才能看出对孩子的期盼，那么屋内，则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所有有棱角的家具都被包上了防撞角，四处铺满了定制的狐人形象可爱角色贴纸，还有各种的单词表，孩子还没出生，他们已经在考虑孩子会跑了，甚至为了定下孩子的母语而经过一番争论。

最后还是选定了北联的语言，也是老师教导他们的最初语言作为孩子的母语，以作为一种传承。

病人侧躺在床上，肚子不算特别大，属于正常大小。

“有去拍过b超吗？”

“拍过，嗯.医生也不知道正不正常，因为他从医这么多年也没有看过狐人的b超，但总体而言，孩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发育过程也和人类相似。”

有特事局帮忙，专门给狐二做产检并不难。

黑德维希闻言点头，从背包翻出简单的检测装置，对躺在病床上的狐二进行了一番常规的检查。

就是这么一个初步检查，她大概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连叶捷的圣水都无法解决了。

生命力是一种比较抽象化的概念，像人的不同器官都有自己的生命力，在持续工作多年，不断受到损伤之后，慢慢最终会走向衰竭，而生命力就是决定这些器官能承受多少损伤，工作多少年的底层概念。也不能用简单的端粒限制分裂来解释，有的脏器天生就生命力薄弱，没等端粒磨损完毕，自己就提前嗝屁了，还有的细胞是伴随一生的，生命力从一开始就是个注定的减数游戏。

但狐二的情况十分诡异，脏器表现得很健康，完全不像是生命末期的样子，但偏偏生命力就是薄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运转。

与之相反，孩子的状况极佳，正在通过脐带，源源不断地吸收母体的生命力。

如果继续这么持续下去，先不说能不能一命换一命吧，要是母体在胎儿还没完全成熟就坚持不住，那胎儿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这难道就是你们种族的繁衍方式？但.不，这肯定不是，这违反了演化”黑德维希像是在问话，但其实是在自问自答，思索着可能性。

首先排除这是狐人族的繁衍方式，但她也需要知道，狐人正确的繁衍方式是如何。

“我我也不知道.”玉面狐此时并没有戴着面具，能很清晰看到她白皙的肌肤是怎么一点点变得红润，耳廓又是怎么染上淡淡粉色。

“你们.都不知道？”黑德维希想着都狐人村了，怎么也有几个老人吧？

玉面狐叹息一声：“如你所见，我们狐人村的人.只有这么多，并没有什么年长.或者说，我就是其中最年长的了，而我们都是通过一些连自身都不清楚的方式穿越到这个世界，但至少我们可以肯定，在我们原本的世界中，狐人的繁衍绝对不是这种情况，也许，是不同世界的制约”

看着玉面狐这撑死二十出头，嫩得滴水的面容，黑德维希张张嘴巴，又迅速合上。

好吧，二十岁就当族长了，压力应该已经很大了，而这个孩子的命运也关乎了狐人一族能不能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难怪愿意用尽筹码都要寻找一个解决方法。

毕竟要是这个问题无法解决，也就意味着他们狐人永远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落地生根，同理，他们没有机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

“我会尽力.请给我准备一个安静点的房间，接下来.我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黑德维希深吸口气，不敢给出多少希望。

“足够了，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们永远的朋友。”玉面狐现在也是死狐当做活狐医的心态，按理说，她最好的求救对象应该是伪者，可惜伪者已经太久没有理会她们了，也就鬼面狐还坚信着伪者的注视，玉面狐觉得伪者已经抛弃他们了。

以后，他们必须得依靠自己走下去。

在不知觉间，她的身份完成了转变，成为了肩负身处异世界所有飘零狐人命运的族长。

但鬼面狐还没有完成转变，她所做的一切最初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姐姐没有那么寂寞，她对自己的定位依旧是等候伪者召唤的下属。

接下来黑德维希尝试给狐二喂了一些圣水，她的状况以肉眼可见的状况好转了不少，但又迅速被胎儿吸收，只残留了很少的一部分被本体截留，以维持生命运转。

这样的情况没有出乎黑德维希的意料，果然问题的主体出在胎儿的身上，这个胎儿也太不正常了。

然后她收集了一些狐二狐三的血液材料，跟着玉面狐去到一栋给客人准备的木屋，这里暂时就是黑德维希的临时研究所了。

她没有见到路易斯，但能听到路易斯的声音隐约从不远处的一栋木屋透出。

现在她对玉面狐已经卸下了警惕，必须全心全意投入到研究当中。

既然圣水能多少有效，那么是否说明了简单粗暴的生命力灌输也是能够有治愈的希望，只是剂量的大小。

而拥有强大生命力的超凡.

黑德维希先从最直接的方式下手，开始排查起了哪个超凡拥有强大生命力又有可能争取到帮忙的。

其实，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白石航在创造他们时候，不说没有考虑到这方面，只能说主要精神不在这里。且他们本质是“创造”出来的生命，加之那时候的白石航还没有觉醒本体能力，创造出来的也有所瑕疵。

多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就引发了现在的这种后果，狐人拥有了超越人类的天赋，同时也失去了开枝散叶的能力。

更重要是，狐一到狐七，都是创造实验失败品，比人类强，但强不了太多，服下圣子丹之后也不过觉醒了刚体的能力，后面也没有太大进步，全靠白石航送的面具苟下来。

白石航创造成功的满意生命，目前只有玉面狐鬼面狐以及叶捷。

前两个狐人觉醒的能力多，潜力大，叶捷虽然一直没有觉醒能力，可对圣光这种白石航的本源力量十分亲善，拥有极强的适应性，能借取白石航的力量也是圣骑士中最多的，加上“圣遗物”，一跃成为了目前存世最强的超凡没有之一。

鬼面狐对着进入庇护之树空间的两个“客人”冷冷注视。

接下来她会紧盯他们的一举一动。

玉面狐说得没错，她的确没办法做到眼睁睁看着狐二一尸两命。

但也很难接受让外人进村。

只能用这种接近自我惩罚的手段来填补内心的愧疚。

“伪者大人，如果因此有所惩罚，请惩罚在我身上吧。”

在供奉伪者的主要木屋之中，鬼面狐恭恭敬敬地进行了一番祷告。

并按照惯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写在纸上，不过依然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复。

鬼面狐认真地往前翻看，避免伪者有所回复她漏看了的。

在翻看完了之后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我会紧盯他们的，绝对不会让庇护之地出现任何的意外。”

京都，机场外。

卡洛斯有些羡慕地看了眼繁忙却依旧井然有序的人流，一个超凡灾祸不断发生的国家，依然能保持如此秩序而不崩溃，在这一点上，他认为必然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现在卡洛斯所控制的公民帮已经完成了莫雷利亚的一统，并不急着将势力扩张到整个州，因为此时他和妹妹丹娜都感受到了管理方面的力不从心，要是这时候盲目扩张的话，公民帮必然会迅速腐化，成为毒枭之国的另一种吸血虫。

所以，他才趁着时局稍稍稳定的时候，远赴重洋来到日本，学习先进的超凡人类共存经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