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197：探查

入殓师绷不住了。

我是经常跟尸体打交道没错，但你也不能天天拿碎成一块块的尸体来找我补全吧！

我特么是不用吃饭的吗？！

还是你们觉得我们这些入殓师就是喜欢对着一堆血肉下饭，越血腥吃得越香？！

在收拾完黑田的尸骨，已经两天吃不下饭的入殓师本想拒绝这次的帮忙。

但禁不住佐藤夫人的哀求，以及考虑到佐藤警长在罗臼町里良好的口碑。

他咬咬牙。

不就是再饿两天吗？他顶得住！

“呕——”

入殓师胃袋只有水，但也禁不住这般比黑田还要残忍的画面。

恨意如手术刀般精准，将骨头剃得干干净净，显露出干净的乳白色。

和黑田那完全不完整的尸块不同，佐藤的皮肉是相互有连接的，行凶者的目的就是让他在痛苦中，一点点看着自己的皮肉被剥离，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之中死亡。

更令他不寒而栗的是腹腔处理——所有脏器都被重新塞回原位，但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内脏全被涂成了黑色。

他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违反生理本能，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他就是一个收尸的，不会也被记恨上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悔，十分的后悔，不应该接下这份委托的。

但既然已经接下，那就要敬畏死者，忠于人事。

“该死的职业道德。”

他深吸口气，开始给像苹果皮一样，前两天还见着面说着话的佐藤收敛。

了大半天时间，他才终于收拾好，然后瘫坐在地面，脑袋突突地疼，看着墙壁上的人非人三个大血字发呆。

“希望，我不会再碰上这种事情了。”入殓师幽幽叹气，准备回去之后就辞职，反正他也带出来了徒弟，也不算不负责任。

他没有留意到，此时飘落着朵朵火山灰的窗外，寂静街道远处的一处阴影之中，男爵和井泉无声出现。

“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井泉淡然道。

“很正常，毕竟没办法实时追踪。”男爵耸耸肩。

井泉知道灵魂集会一直有手段追索神选者，不然她、黛西、丽莎就不会被奥古斯都这么笃定地找上门了，明明她的月痕图案没有别人知道，最多也只是知道在额头位置。

但不清楚用的是什么手段，奥古斯都没有提过，也不知道男爵所说的限制是不是真的。

“现在我们不知道他的行程，先自由活动一番？你难道不好奇那边的火山喷发是怎么回事吗？”男爵指了指远方依然冲天的庞大烟柱。

哪怕现在明明是白天，却也被烟雾遮掩得犹如黎明时分，带着些许蓝光的朦胧。

井泉扫了一眼：“只要不碍事，我就不好奇。”

黛西：“呃其实我有点好奇的”

井泉默然几秒：“那就去看看吧，你也去吗？”她看向男爵。

“自然，这也是我来的任务之一。”

这几天因为奥古斯都手头有点事，就安排他们两个先行一步，试着锁定位置，确定对方的身份能力，顺便调查一下知床半岛不寻常的火山爆发。

“走吧，别浪费时间。”

井泉雷厉风行，说完就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啧，坏了，遇上个劳模了。”男爵无奈伸了伸懒腰，抬了眼这阴沉的天，飞舞的火山灰夹雪，面色逐渐严肃，跟上了井泉刻意留下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进了火山灰覆盖的范围之后，跟虚空的连接变弱了”

男爵自言自语，快速跟上井泉的脚步。

喷发的火山群中，离罗臼町最近的是硫磺山，直线距离只有十公里多点，是当地比较出名的景点，同时也是当地唯一的活火山——在这次大喷发之前。

这次的喷发让十几座原本已经定性为死火山的火山也爆发了，甚至还在平地隆起了新的火山，如此剧烈的活动理应是不会出现在这里，就算出现，那么伴随而来的地震也不会这么小。

所以才说这次火山活动并不寻常，大有可能跟超凡相关。

熊灵之所以了两天才到硫磺山，是他一直在整个半岛找合适的祖先埋骨之地，最后才选中了硫磺山。

只是没想到刚放下去，还没埋，就熔岩滚滚，把他刚挖的坑填了。

属实是天意难违。

总不能土葬改火葬，将祖先扔岩浆河里游泳吧。

十公里的距离，不了井泉多少时间，暴雪一般的火山灰和越发阴暗的环境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威胁。

她落到硫磺山对面最近的一个山丘上，看着下方开始板结，但源源不断一层覆盖一层岩浆缓缓流淌，名副其实的赤地几十里，举目望去，十数座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火山喷涌出灰蒙蒙的烟雾，仿佛天灾之后的废墟，难觅一丝绿意。

“可惜了。”黛西感慨道。

“呼这空气质量可真糟糕啊。”男爵出现在井泉身后，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怎么行动？”井泉回头问。

“一起行动，先从这一片开始排查，慢慢深入到半岛尽头。”男爵拿出卫星地图，准备要是发现异常的话就在上面标注出来。

“行，那开始吧。”井泉不知道男爵口中的探查是用什么方式，所以没有继续带头，而是跟在身后，警惕四周。

男爵勾勒出一条合适的路线，带着井泉开始了探查工作。

同时的罗臼町。

这么凶猛的火山爆发特事局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加上附近的罗臼町还出现了骇人听闻的案件，于是乎特事局将两件事件合并，统一交给了关俊彦处理，由他带领小队，调查知床半岛火山异常喷发以及罗臼町的超凡事件。

就是笠原千叶暂时仍不能跟随他们外出任务，必须留在特事局内活动。

他现在的小队除了满脑子肌肉的沢田力也，天天练习居合斩的锦户宁之外，还多了三个新人。

三个比较正常点的新人。

他们来到罗臼町的第一时间，关俊彦准备先看看两位死者的尸体，看能不能发现对方的主要能力。

这件事情交给了还没来得及跑的入殓师。

“呃，尸体我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进行分离。”

“呃，尸体的情况很糟糕吗？”

来之前关俊彦他们知道死者是被分尸了，但怎么分尸的却是没有详细报告。

“.死者的骨头和皮肉完全分离，内脏也都取了出来，你们有去过传统菜市场吗？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就和那差不多。”

入殓师这句话颇有含金量。

锦户宁和两个新人瞪大了眼睛，不动声色就落后了其他人一个身位。

关俊彦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不是说笑，当时他在壹岐岛，天空下起了骨头内脏血肉雨，很难有什么能比那次还要恶心的了，就连东京事件也比不上。

东京恶魔更多的是压抑。“我去看看就行，回来再一起讨论。”

“沢田，你和远山先去警局，调取两位死者的相关档案。”

“锦户，你跟土屋、吉冈调查现场，看看能有什么发现，着重分析行凶者的能力。”

“是！”

关俊彦安排好任务，就跟着入殓师一起走进停尸间。

“尸体的切割上凶手是有说法的，他在尽可能保证皮肉的完整同时，将骨骼和内脏都切割了出来，并且用的时间很短，这种速度肯定不是一般人，在我贫瘠的知识里，也只能想到超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伤口很齐整，但凶手用的不是普通的刀，尸体皮肉有一定的拉伸痕迹”关俊彦一眼就看出来异常，“吃过烤鸭吗？如果能往里面填充气体或者什么，就能让身体膨胀，这样会不会富余下更多的操作空间？”

入殓师嘴角抽抽，还有这种操作？

仔细观察了一遍两具遗体，几人重新汇合。

“佐藤的办公室墙皮剥落，找不出原因，不过根据昨晚在警局值夜的警员说，他没有听到办公室传出来任何异常响动，都是到了早上，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响铃又没人接，而且他们敲门也没人回应，才开锁把门打开的。”

“所以墙皮脱落的原因，应该跟隔音有关，最大可能就是墙壁膨胀，把墙皮顶掉。”

“黑田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不过听说黑田收藏的一具阿伊努族人的骨架消失不见了。”

“巧合的是，从佐藤警官的通话记录来看，他在黑田死后不久，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那人是十胜的一名地方官员，而他在不久前，也死了，突发心脏病。”

关俊彦基本有了计较。

仇杀。

很直接的剧本，曾经被害者拥有了超凡能力，所以报复仇人。

“远山你和吉冈留在罗臼町排查一下北海道最近失踪的阿伊努人。”

“有什么情况就联系我。”

“其他人，拿好装备，跟我进山。”

黑田家最出名的过去就是当过北海道的殖民长官，对方既然杀了他，还拿走了曾经的阿伊努族人遗骸，就大概率是阿伊努人。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在弄烟雾弹，不过无论是不是烟雾弹，他们都需要排查。

而趁着排查时间，刚好可以进山看看，搜集这次不同寻常火山喷发的情报。

“是！”

几人身为超凡，不怕火山灰，需要注意的就是火焰会不会太离谱，所以穿戴上有隔火功能的装备，以及紧急备用的面罩。

整装完毕，几人就在关俊彦的带领下，朝着硫磺山进发。

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硫磺山附近，开始根据现场的情况进行分析规划道路。

“这里的磁场有些混乱，定位系统和网络都没办法启用，无人机只能起到辅助观察的作用。”

“能走的路没多少，这条是最合适的，今天内只要没有再次大的喷发，应该不会妨碍我们原路返回。”

“而且尽头好像还有一处地面裂缝，有点古怪.”

听完分析之后，关俊彦放大那处裂缝看了看，的确奇怪。

与其说是裂缝，不如说是一片嘴唇，专门在这个地方裂开。

“先去这里。”

关俊彦做下决定。

几人原地休息了五分钟，继续根据规划好的路线进发，朝着那处裂缝前进，关俊彦能够御气飞行，他在前方进行指引开路。

“等等.”

关俊彦忽然下降不少高度，挥手停住了行进的队伍。

然后双目凝神，皱眉仔细看着已经不算远的那处裂缝。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喊声。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他低头问道。

在场的四个超凡都没有声音方面能力的，只能面面相觑。

倒是锦户宁抱着的刀发出了微微轻颤，像是一种警告。

锦户宁面色一变，侧耳倾听。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裂缝出来。”

“.我看到了。”

关俊彦眼前，两道略显狼狈的身影从缝隙中钻出，头也不回地逃窜。

其中一个人他不认识，但另一个女的他可太认识了。

“井泉！”

逃跑中的井泉林檎眉头一动，转头便看见了半空中的关俊彦。

“跑。”

井泉林檎没有时间停下来叙旧，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继续飞快逃离。

只是她怎么没用时空能力？

“原路返回！”

关俊彦来不及多想，指挥自己的小队撤退。

井泉林檎多么骄傲一个人，竟然也会主动逃跑，至少说明了缝隙里面的家伙，相当不好对付。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探查情报，而不是拼死战斗。

他一个人留下，能飞能奶，有肉有输出，不比让队员冒着生命危险强。

队员完全听令，没有那种“你走”“我不走”“我叫你快走”“我们要死一起死”然后硬生生浪费时间到最后一刻，看着殿后的人死去，再泪目离开这样让人吐血三升的逆反操作。

咚隆隆。

裂缝探出了两只巨大的岩浆手掌，像是推门一样，把裂缝彻底掰开。

一个缓缓起身，十多米高的岩浆巨人，带着点如同野兽的皮肤质感，长有一张如火星人般抽象的面庞，出现在了关俊彦小队的面前。

“你们.也是傀儡。”

“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