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6章 又是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1 / 1)林大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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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飞马来到了水明坊,此处坊前人流如织,相较之下,官驿倒是显得门可罗雀。

秦凡站在门前,还以为自己再一次回到了人口百万计的长安城了。

秦凡想进店,找驿长询问情况,意外见到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曲子,踱步而出。

如此姿容出众的美貌女子,性情娴静,举止端庄,也许更为迷人,但她偏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当然,这是个人风格,无可厚非。

她的独特点,也会让少数人生出欣慕之心。

“秦凡……秦典薄。”

“心月妹子!”

话说,孔心月的公鸭嗓音太出格了。

原先,水明坊前,不少商贩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但她一吭声,大伙们就断绝了想和她结识的念头。

谁知道跟前的美娇娘,是否小伙子是否男扮的?

秦凡笑问道:“你大哥,真肯让你跟出来?”

孔心月摸了摸自己的琼鼻,笑道:“当然,你也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秦凡心道:孔丙丁必然也是感到头疼之极,但他想到,孔心月也有自身自由,孔丙丁总不能一辈子将妹子囚禁在家吧?

孔丙丁拂逆不过妹子的性子,索性带她出来。

秦凡目视水明坊,问道:“怎么不见你哥,他还懒床啊!”

“他回庄园了!”

秦凡想:心月你不会是专程留在这里等我吧?妹子热情如火,让我倒是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过秦凡很快便明白,那是自己的臭美!

孔心月笑道:“我哥昨天一早,便领人将粮食先护送回庄园。而负责采购、运送衣帛鞋子等物资的是另外一帮伙计。这一帮伙计在路上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会晚一点到,我哥让我守在水明坊,接应他们。我在坊里百无聊赖,便出来逛一逛,不想见到了你。”

秦凡明白,兵马未到,粮草先行,虽然孔丙丁是想和妹妹同行,但人是铁,饭是钢,庄中的人手要吃饭,只能先将粮食押运回庄。反正孔心月老马识途,问题不大。

秦凡笑道:“你和你哥的动作很快。”

理论上,秦凡和孔家兄妹见面之后,都是第二天启程,但貌似他们兄妹的脚程,比秦凡快多了。

“那有什么,那不过是钱的力量!”

孔心月看了一眼秦凡的黄骠马,笑道,“沿途的客驿一直有我孔家寄养的马匹,我们兄妹可以迅速地换马。”

原来如此。

秦凡黄骠马足力强健,但没有刻意催它全力奔跑。

孔家兄妹在金钱上的条件优渥,他们兄妹愿意,从长安出发,兴许一天的时间,便能抵达水明坊。

秦凡心里也不由得再生出一次感概:钱,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秦凡、孔心月交流时,官道上沙尘滚荡,传来了一阵阵辘辘车轮声响,来了一支小车队。

秦凡指着车队,问道:“那是你们的人吗?”

孔心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长安繁华,每一天贸易的客运商队多如过河之鲫。”

忽然孔心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对了,你等等遇到了我一个伙计,得冷静啊!”

秦凡笑了,倒是觉得孔心月话中有话。

再说了,秦凡遇事有什么时候冲动过?

车队驶近,分别五匹骡子驾辕。

每一辆车子上都装载物资,有一块粗麻布罩裹其上,牛筋绳索加以绑缚扎牢,秦凡瞧车子在地上的辕道蛮深,足见物资沉重。

三名汉子骑着驮马负责送行。

他们见到了雇主的妹妹,利索地翻身跃下,上前施礼。

为首的人拱手道:“心月小娘子,我们迟到了,让你和你哥哥久等了,请你们饶恕啊!”

秦凡心道:孔心月等的人,是这一批吧?

为首者五短身材,单眼皮,面生横肉,而且脸色枯槁,秦凡看了渐渐感到有几分眼熟。

那人见到了秦凡,神色大变,筛糠那样抖动不停!

秦凡冷笑一声,他想起来了,跟前的家伙唤全冷熊。

全冷熊不久前,是翼国公府家丁中的一员,工作表现平平无奇。

也不知道侯长方这一个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大婚喜庆时,不好好地陪着妻子,却来飞云楼对付自己!

在那一个下着雨水的夜晚,侯长方收买了全冷熊,二人胆大包天,偷偷摸摸引进了飞云楼,如果秦凡不是手中握着胡椒喷雾,占着地利之势,恐怕就得遭殃了。

后来秦凡将全冷熊,赶出了国公府邸。

这等小人物,秦凡也没有花太多的心机去理会,想不到全冷熊居然能顺利投到了孔家的门下,而且还被委以重任。

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人讨厌!

别瞧秦凡现在表面上云淡风轻,现在再一次见面,巴不得再扁全冷熊一顿!

“辛苦了,诸位!”

孔心月挥了挥手:“你们抓紧时间,我哥已经在庄园等候了。”

“是的,小的遵命!”

全冷熊如获大赦,急匆匆地上了马,他非常地紧张,浑身颤抖,攀上马背,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全冷熊领着人走远。

秦凡笑道:“难怪你之前嘱咐,让我无论遇到了谁,都要保持冷静!虽然说,君子交绝,不出恶声,但这个家伙在品格操行方面……”

孔心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得从我哥说起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非常地讨厌你。”

秦凡一琢磨,不难明白原因。

孔丙丁喜欢的人是杨夕,视秦凡为情敌,俗语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孔丙丁自然招揽全冷熊。

秦凡苦笑道:“这是什么道理啊,你哥也太感情用事了吧?”

孔心月也道:“我哥在做生意方面,脑瓜子是不错的,但与遇到了杨夕妹子,诶——”

孔心月一声叹息。

的确,聪明人一旦坠入爱河,智商难免会有所削弱。

孔心月笑道:“好了,咱们别提我哥了!”

她又道:“我们的活,总需要有人来干,忠心耿耿之人,那是可遇不可求,但人孰能无过,我和我哥都尝试给全冷熊一次痛改前非的机会。”

秦凡淡淡一笑,并不反驳,心中却道:话说如此,有道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对于全冷熊这一类胳膊肘向外拐的人,还是得多留一个心眼。

既然孔心月要等的人已经来了,她也没有在留在客驿的需要了,她让秦凡在门口稍等,然后回到水明坊向老板结帐,将包袱收拾好,匆匆出门。

他们偏离官道,拐入小村路,地势情况还算平坦,骡车勉强可以驶行,当然了,秦凡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自然现象。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显然在此之前,有人斥资耗大量人力物力,花了无数的心机与时间,才在荒芜之地硬生生地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此行小道,给秦凡最大不同的感受,莫过于离开繁华的都城之后,举目俱是葱郁树林,漫野蔓草,如同柔软的绿色丝帛。

朴素无华的绿色渗透了土地深处,高低起伏,直至天际蔓延,风景巍峨俊秀。

秦凡的耳畔都是林间雀鸟在聒噪不休,事实上偶尔听得几声还成,但如果鸟儿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那可是能吵到人神经衰弱。

孔心月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眼见秦凡静默不言,问道:“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地出神,不会是和我哥哥那样,对杨夕姑娘朝思暮想吧?”

秦凡哭笑不得,照实在说:“我觉得鸟叫喧闹,令人心烦意乱。”

孔心月也是点了点头:“我倒是在想,前边那一个家伙如胆敢吃里扒外,伤害我们孔家利益,我便将他擒捉在此,绑缚在这,天天让他受到声波的攻击,让他精神昏乱崩溃!”

秦凡笑道:“快意恩仇,自然最好。”

在前方带路的全冷熊,仿佛可以感应得到来自身后的威胁,莫名其妙打了好几次喷嚏。

两个伙计也意识到,全冷熊和孔心月身边的男伴儿有不妥,蛮想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这个家伙平日里就是阴森森的,不苟言笑,也懒得好管闲事。

孔心月笑道:“我们马上就到庆龙庄园了,这一路上,我在客驿都不能好好地入睡,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秦凡淡淡一笑,表示理解,他住在官驿还好,客驿便没有那么好待遇了。

每一天贸易的商队极多,人流复杂,大晚上燥热难眠,如果有人喝醉酒闹事大吵大嚷,一如现在林间飞鸟聒噪,孔心月自然难以好好歇息。

走出七八里后,路旁是一列野生的柿子树。

孔心月苦笑道:“你知道吗,这一些柿子树是十二三年前,关外的一个商人迁徙至此时所种的,但不久之后,商人暴毙了,家业凋敝,只留下这一些柿子树。”

孔心月压低声量,道:“据说那一位商人是因为遇见了魍魉妖物,硬生生地被吓死了。”

秦凡笑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日升日落,人生生死死,这是正常的事情,不过那一位商人能留下这一片柿林,算是造福世人了。”

秦凡心道:贞观初期,潼关华山一带人口稀少,知道此处有柿子树的人并不多,否则便宜早就被人占了。而像孔、司马家这等大富之商,也不屑于花时间、心机,将这一些柿树非法占为己有。

也许待柿子成熟时,除却林鸟,松鼠等动物,怕也无人采撷,熟透的柿子会剥落摔跌,烂透在地。

秦凡笑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是秋天来,那么树上多半结下了沉甸甸的果实,摘几个品尝,甜美的汁液必然溢满嘴巴。”

孔心月忍不住道:“咱们赶路正是口干舌燥呢,你这是在诱惑我!”

孔心月想起了什么,从行李囊中摸出了一份竹筒,筒有一尺长短,宽窄用手恰好一握,竹筒口有木筛塞堵。

秦凡接过竹筒,发现特别地沉,他在马上颠簸,手稍一倾斜,便有青黄色的汁液从口子木筛处泻落。

“这是……”

孔心月笑道:“这是我青梅汁,你渴了吧,喝上几口。”

秦凡心道:噢唷,你这个小妞蛮懂得享受的,我的羊皮水囊贮存的也就是清水。

秦凡口干舌燥,也没有客气,直接扒开了塞子,仰头直接灌了一大口,渴时一滴如甘露,青梅汁甘甘甜甜的,清冽双透了。

孔心月笑靥如花:“滋味不错吧,你喜欢喝的话,把它喝干净也没有所谓的,毕竟我之前饮了许多,吃饭时候,都觉得牙关酸酸的。”

秦凡淡淡一笑:“不了,我先谢谢你的好意,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子,我一昧儿喝你的青梅汁,我的牙齿不免也跟着酸溜溜的啊,所以好东西,还是不能够多尝,免得乐极生悲。”

“歪理!”

“……”

就在此时,秦凡、孔心月都能察觉的到柿林后方,微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们回过头来,绿油油的林间一无所获。

秦凡问道:“你还有伙计在后方吗?”

“没有了吧,我哥和我说,全冷熊是最后的那一批了。”

孔心月一愕,看着周边的柿子树,不住地低头哈腰:“有怪莫怪,我和秦典薄是偶然路过此处的,如果之前有打扰到你们灵魂歇息,容我在此向你们赔罪,如果你们有没有了结的心愿,那么大可以在梦中遣我去做,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能还你等心愿……”

秦凡听着孔心月喋喋不休地祈愿,不禁笑了笑,世上哪里会有阿飘的呢?

秦凡道:“多半是附近的一些野猪、獐子在觅食时弄出来的动静。”

孔心月瞪了他一眼,道:“这一些事情,宁可信有,不可信无。”

秦凡淡淡一笑,也没有和孔心月辩说什么。

只不过,秦凡渐渐地想来,这一些天,的确隐约觉得有人一直在默默跟随自己。

但秦凡很快放下戒心,像他这样离开长安准备出潼关的旅人,多不胜数,大家巧合同路。

更何况秦凡白天纵马急驰,晚上便在官驿留宿,纵然有心人想对他不利,那也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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