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文这伸出去的手,忽然僵持在半空中,咽了口唾沫,就又赶紧收了回去。
打不过,惹不起。
铁塔般的轮廓,走到门口,往那一站。
本来不怂钟胜的许延文,这心,陡然咚咚跳动起来。
跟老鼠撞见了猫似的……
“许延文,你来我家作甚?”
“大……”
“咳,延文哥来了,先进屋坐吧。”
钟婉见许延文差点说漏,打着茬,拽着人准备进屋,避避小雨。
“我就不坐了,我来找钟哥有事,对,有事!”
“那你们俩聊吧。”钟婉转身回屋中了。
“你来找我干啥?”钟胜刚刚好似啥也没瞧见,随意地问着许延文的来意。
许延文寻思了一下,这才开口,“你今天被路师吓跑的这事,我帮你说和,但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家的钱被偷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趁着这夜黑风高,带我去柴帮闹一下,帮我把这钱弄回来!顺便给柴帮的水井里下点强力的泻药……”
“哈哈哈~”钟胜忽然想到了某个场景,大笑起来,又问着:“你二弟丢了5两银子,你这個大哥又丢了几两银子呀?”
‘二弟都攒够5两银子了?’
许延文心里有那么一点吃惊,虽然家里大部分支出都是他给的,但他挣得多呀,到现在也才攒下3两银子!
心想着,存钱方面,可不能比二弟差了。
心一狠,又感觉武者有钱,就翻倍说了个数字。
“我丢了15两银子!”
“我倒是小瞧你们家里了,倒是挺有存款的,这事咱帮你了,不过你要记得明天帮我说和的事。”
“成交!”
钟胜回家拿了枪,但想了想,又把最熟悉的大枪放下。
拿了把普通的宽刀,穿了遮掩的夜衣,带着许延文进了淫雨霏霏的夜幕之中。
柴帮驻地外,钟胜将也有些功夫底子的许延文安置好,让他站到一个容易观战的位置上。
钟胜就单刀赴会,蹿进柴帮之中,先将许延文配置的泻药往厨房水缸里倒,往菜品与挂着的肉上涂抹。
嘎嘎坏笑着,又往锅上轻轻擦了一圈。
下意识的舔了一下手。
脸黑着,又赶紧吐着没啥味道的唾沫……
出了厨房,又找到两口井,将药粉往里投。
又找了个守门的,逼问着,这几天帮内长老们,有没有谁在吃药……
这一问,还真有!
柴帮秦长老的院子里,这两天都有熬制汤药的酸爽味。
钟胜也不管,到底是不是这个秦长老偷盗许家的20两银子,反正今晚就是要趁着月黑风高小雨夜,在柴帮里闹上一闹。
正好有人受伤了。
而这柿子也分青红。
青的硬邦邦,砸到人也疼呀。
还是红彤彤,受伤的软柿子好捏嘞。
钟胜顺手将看门的打晕,来到秦长老的院子外,果然浓厚的汤药味,久久不去。
爬上院墙,瞧了一下院子里没有陷阱,使劲一蹬,就跳到屋子门前。
银色的月光一闪,屋子门被一刀劈开。
噼里啪啦的木屑,向着屋子中飞入。
“是谁!”
床铺上睡着的秦长老,在屋子门爆碎的时候,就被惊醒。
想他为柴帮第二高手,竟被人闯入屋中打斗,简直耻辱!
而他睡觉的时候里面穿着一袭白色的中衣,猛然站起来也不会走光,但他手里没有武器,只好将被子甩了起来。
丝线绵延韧性,倒是给他拖了两招。
等到钟胜出第三招的时候,刀刃上血煞闪烁,所有阻挡其运行轨迹之物,皆成碎片时。
秦长老这时也顺利拿到一旁的长剑。
‘叮~’
两把坚兵利器,碰撞到一起。
见了这把长剑,钟胜便认得眼前这人,就是那夜去山里摘宝药时,在城头打斗的那个人!
“哈哈,真的是你呀,再吃俺一刀!”
叮叮叮~
钟胜连劈几道血色的红光。
秦长老,本就年老体衰,加上前些日子还被这人在胸前砍了一刀,这实力就更加不济了。
噔噔噔~
在钟胜强盛的攻击之下,秦长老只能连连后退。
最后脚抵在柱子上,整个人退无可退时,猛一撞梁柱上的机关,房子的屋顶就开始往下塌方,而他也趁机从屋子设计的一处薄弱地方逃出去。
钟胜这边,也只来得及,劈了秦长老左小腿一刀,抄起秦长老房间里的一个木匣子,撞墙,逃窜出去。
“傻逼柴帮,老子走也。”
“什么人,敢来我柴帮捣乱……”
钟胜根本就不恋战,打了人,拿了东西,立马就跑!
真要被人给围住,
那才叫傻乎乎嘞!
几个跳跃间,钟胜就跑远了。
而后钟胜又拐了个弯,重回柴帮附近,找到许延文,两人这才真正撤走。
在抵达四季药坊附近的时候,两人进入一个小巷子中,开始分赃。
于此同时,一个肚子里吃得饱饱的小黄鸟,在天上翱翔往家回时,就瞧见了下面的二人。
因为认识,所以就落在周边房顶上。
然后,两人的谈话,就被夜间游荡在城里各个大酒楼中,找吃食的音儿给无意间听去了。
音儿真的不是故意听的,实在是主人家穷,每天饭菜还都一样,她只好自己出来觅食了。
又通过精神链接,将睡梦之中的许仙给唤醒了。
并通过精神链接,将自己所听到的东西,都给许仙重复了一遍。
“呐,我先在柴帮里面先下了你特制的泻药,只要他们明天敢吃……”
咕噜噜~
钟胜,话语一顿,脸色一僵,他的肚子开始有反应了。
先前他还古古怪怪的嘎嘎乱笑。
现在这事落在自己头上可就不好笑了。
“钟兄你这肚子……”
许延文刚问,某位的肚子就又叫了起来。
咕喽喽~
“哈哈,许兄,你这泻药有没有解药呀?我不小心舔了一口……”
钟胜略带尴尬地问候着。
“没有解药,我是用炼制宝丹的废料,鼓捣出来的,对武者也有很强的效果,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当然,或许还有其他的副作用,我跟师父也没完全搞清楚。”
“草~”
钟胜憋不住了,在小巷子中退裤子如厕。
虚弱之中的钟胜,抬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黄色小鸟,又喊着已经退到巷子口的许延文:
“那个,许兄,劳烦你帮我带点厕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