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7.第167节、独占鳌头,晋阳游(七)(1 / 1)野兔窟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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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来?重峻无奈道:“两剑均在此,你任选一把便可。”

裴师昭摇头道:“你只把雄剑交给我就是!”

这人当真是固执执拗的有些可笑又叫人有点心疼实在拿他没有办法。重峻叹息一声伸手取下“灵枢”,递与他道:“裴公子,这下你满意了没有?”

裴师昭抬手接过剑来才要说个什么就听重峻柔声道:“我身为今科主考,职责在身,只希望武举能够风平浪静的过去。然而我私心里,实也盼你,能够得偿心愿一展平生之志。我祝你明日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不论怎样,他待自己的心是真的,更是极重的。裴师昭眼眶一红,随手把佩剑挂在腰带上,“你……你再叫我一声师昭……”

“好。”重峻淡淡一笑道:“师昭,回去吧……”

“那不行!”裴师昭叫道:“你再抱我一下才行!”

“这就强人所难了。”重峻抬头看他道:“我既然已经原物奉还你就不该再提这些有的没的。”

“我不管!”

裴师昭伸手把重峻拽进怀里甚是蛮横的搂紧叫道:“不然我输了就怨你!”

“嗯……”重峻情不自禁的把脸合在他肩上“师昭……”

我的师昭……

裴师昭听他叫自己名字,心里不由一颤。然而,却觉得,他一个身子,是僵冷的,浑不似平时。裴师昭倒似被刺伤了一下,松开手,低头道:“多谢殿下。”

“嗯。”重峻点点头,转身回屋,“回去吧。”

十月十六,武举之总决选。

裴师昭与潘智,先上二楼来与重峻见礼。

重峻满面微笑道:“免礼,二位辛苦了,下去好生准备吧。”

裴师昭不由抬头,恋恋不舍的瞧着重峻。

重峻见他眼神中似有许多话要说,然而这时候……重峻也只得一挥手,叫理墨送他们下去。

裴师昭回头又看了重峻一眼,叹口气,下楼去了。昨天,重峻已经亲口说,祝他今日得胜了。比武之前,他要是想再抱抱重峻,是不是就……贪心了?

这些时日的比试,潘智使得都是很杂乱的微末功夫,几乎无人注意他。而这人却能不声不响的赢了多吉。

裴师昭便凝神静气的对敌,一直加着小心。

两人先行试探了几招,裴师昭见潘智似是有心掩饰,自己看不出对方的武功虚实,就右脚凌空踢出,踢向潘智左肋。裴师昭正待再加上一掌,忽觉身背后一道软绵绵的掌力虚飘飘的拍来。

裴师昭顿时吃了一惊,这人好快的身法!他都没怎么看清,这人就飘到了他的身后。且这一掌力道看起来虽柔,却明显含着深厚的内力。

裴师昭顿知这人也是一位高手,他不敢怠慢,身如轮转,回掌招架。

两人内力略一对撞,顿时各自凝神戒备。裴师昭向潘智瞧去,只见这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形貌毫无出奇之处,十分普通。裴师昭心道:“此人功力这般了得,怎得之前江湖与行伍里全无姓名?莫不是被人有心找来,托名而战吧?倒是不可轻敌托大!”

裴师昭深吸一口气,挥掌攻去,掌风将他的衣袖鼓荡而起,向潘智击了过去。

潘智也吃了一惊,这小子年纪轻轻,又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幼子,本以为他是纨绔子弟,想不到功夫不差,着实厉害!潘智略一思索,就觉凭单掌硬接他这一掌,虽不怕接不住,却要硬拼。

人皆说拳怕少壮,这小子弱冠之时,自己却已人介中年,这场仗打得久了,说不得就要吃亏。潘智念及此处,先往斜刺里一闪,以身法避开了裴师昭正面这一击,接着便双掌齐出,封下了他这一掌。

但裴师昭的掌力,还是源源不绝的冲过来,只听得“刷刷刷”三响,潘智是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裴师昭一连三掌,都重重击在围栏之上,如中败絮,一角围栏折做几段,只震得校场外头的粉墙上的泥皮也成片的掉下来。

潘智想了想,觉得自己轻功似在裴师昭之上,就想以快打慢。他左掌挥出,右掌跟着迅疾而至,左掌一荡,又加在右掌的掌力之上。

他这连环三掌,便如三道雄关相似,一道更比一道豪壮,叠加在一起,比他之前单掌的掌力大了几倍。

裴师昭笑道:“好一个阳关三叠!老兄好俊功夫,原来是玉门山的高手,失敬失敬!”

裴师昭说话间双掌一合一开,右掌挥出,两股掌力相互一撞,倒给人劲风比人之感,激得潘智不住向后退去。

潘智情急之下,使了本门的武功。听他一口道破自己真实的师承来历,不由一怔,心中更是焦急。

打了多时,裴师昭也有些焦躁,猛得一脚踢出。

潘智飞身而起,正待要躲时,裴师昭却忽然中途转向,拧身向右,潘智闷哼一声,却给裴师昭踢中脚踝,不由自主的就向后一趔趄,再动时,身形便不灵便了。

潘智行走江湖,颇为引以为豪的,就是这轻功。他顿觉今日输多胜少,然而他身负使命而来,若得不了这武状元,自己死不要紧,只怕是要全家陪葬……他不得已猛挥手,突然自背后将单刀抽了出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刺向裴师昭。

“呀?!这人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好了不用兵刃的吗?!”

“这人使诈!好不要脸!”

台下围看的百姓登时嘘声四起。

“呵呵……”裴师昭见潘智突然出刀,不由冷笑一声,身形一矮,让过他的单刀,抬手将也背在身后的“灵枢”剑抽了出来,横剑一隔。

潘智手中的单刀,本来是运功斜劈裴师昭肩头,被他躲开,潘智就想抽刀再刺。谁知,潘智却猛然觉得,这单刀竟然收不回来,仿佛被吸在对方的剑上了一样。

潘智不由大惊,扭头再看裴师昭的剑时,只见是一把剑刃黑漆漆的长剑,除了篆字、花纹古朴些,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异之处。然而这剑……潘智忽然发觉,这剑刃竟然是钝的,好像并没开锋。这是什么东西?这种剑也能拿来比武?!

潘智刚才是身子跃起,这一刀猛力刺出,他运劲回夺,这刀刃,竟如同是粘在了裴师昭的剑身之上,还是拿不下来。那黑漆漆的剑身,好像磁铁铸成一般,将他的刀刃牢牢咬住。

为防不测,这一次他带了趁手的家伙来,名字是假的,这口刀却是真的,乃是他的成名利器,叫江湖人一看,他的身份就露了底子,那今天就得自己封口了……

这单刀潘智死活不肯放手,右手仍是紧紧的抓住刀柄。他的身高跟裴师昭有差,这样一来,便好似秋千一样,身子悬空,挂在裴师昭手臂之上。

这姿势煞是滑稽,甚为古怪可笑,但围看的百姓被惊险万分的局势吸引,竟是无人分心发笑。

“跳梁小丑,也敢来争这武状元!”

裴师昭并不知潘智是顾忌身份泄露,还以为胜败之时,这人竟然还舍不得他的单刀,嗤笑一声,右手一震,将“灵枢”剑抖出一团剑芒,飞起一脚,就将潘智踹下了擂台。

“好!”

下头的百姓登时雷鸣也似喝彩,个个叫好不迭。

“真是武功盖世,果然不愧武状元!”

“裴公子好身手,好功夫!”

“刷”的一声,裴师昭将“灵枢”剑还鞘,向台下的百姓抱拳一礼,“多谢各位父老!”

此时夕阳初起,天将落日,天边一片橙红酱紫的火烧云。台上的少年迎风而立,衣袂飘扬,当真是说不出的风流跌宕,潇洒放逸,叫人心折。

重峻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师父说得对,今日,不知有多少闺秀,要无眠了。”

“罢了。”

重峻与背琴摆摆手,“叫执事验看,若无碍时,便算他赢了。”

背琴心道,这有什么碍,咱见天的来,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

然而他也只能自家肚里想想罢了。背琴答应一声,就下楼传话去了。

既然是决赛,本场的执事乃是武林名宿戴云秋。

戴云秋也有六、七十岁,一副花白胡须。他上了擂台,先与裴师昭见了礼,客气一番,才道:“裴公子,你可将此剑借老朽一看?”

“戴老前辈客气了。”

裴师昭略一躬身,将“灵枢”剑双手奉上。

戴云秋见这剑古朴典雅,最绝的是,竟然没开锋。凭此剑不过几个照面,就把那藏头露尾的“潘智”打下了擂台,戴云秋不由赞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裴公子前途不可限量也!”

裴师昭拱手道:“前辈谬赞,在下实不敢当!”

这时校场当中,已经摆下香案、灯烛等物。

裴师昭被一众武举簇拥着,来到香案近前。重峻已经与宫监等人,一起等在那里了。

重峻带领众人接旨,来得宫监宣了圣旨,将钦赐武状元的凭证,金花一对,玉带一围,并一个金牌,一起交于裴师昭。

裴师昭于众人的簇拥、喝彩之中接过金牌,只觉有些恍惚,不住拿眼看着重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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