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92.第192节、金戈铁马(二)(1 / 1)野兔窟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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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峻一时有些疑心却不愿带出来,更一字也不提起就随裴师昭一起去前厅了。

只见大厅收拾得十分齐整正中摆着一张硕大的圆桌。

裴恩成自然要请重峻上座,重峻如何肯,再三推辞了还是请裴母坐了主位。

重峻略一打量,果然就见裴师德也在座。

若无什么意外作为裴家长子长孙的裴师德,自然便该是下一任护国公。裴师德比裴师萱只略大两岁,却比裴师昭大了不少,今年二十有五生得高大英挺,更兼性子沉稳,叫人见了,颇有君子端方之感。

两人客气两句重峻坚持,裴师德便不再多说,互相以家礼见过了众人才按着次序一一落座。

大晋本就风气开明裴家更无不叫女子上桌的陋习。只今天二十八还不算是正日子裴恩济一家没来裴师琪不在裴师萱也一样安稳坐着。只是,韦纯仪作为长媳,照样要在底下站着,侍奉长辈们吃饭。

谁不是十分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只一嫁了人,又是这样的人家,就不得自主了。裴师昭望望忙得脚不沾地的大嫂,又看看金尊玉贵坐着的大姐,想到大姐在婆家,只怕也要这样侍奉着。裴师昭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面上挂着浅浅笑意,安静坐在那里的重峻。嗯……换成咱家这个,你叫他服侍人,只怕把脸一沉,你们爱吃不吃……也不一定,人家若是高兴,那真是处理的色色周到、四角俱全的,端看心情……

重峻不由心下感慨,看着韦纯仪年岁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却十分辛劳。

两人这倒真是不约而同,想到一块去了。其实,裴师德公务繁忙,而重峻早就上朝,以前重峻见裴师德的时间,倒比裴师昭见他大哥的还多些。席间,重峻略打量了一下裴师德,见他话很少。重峻忽然就发现,裴师德与裴师昭猛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仔细分辨,其实长得并不太像。

重峻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裴夫人,就觉得了,裴师昭原来与裴太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裴师德的五官、脸型更像裴夫人多些。然而,裴师昭看起来还是个飞扬跳脱的少年,动作神态与他家老大人天差地远。裴师德的气质、调性,却与裴太师一般无二。重峻禁不住在心里感叹,上天造物的神奇。

裴夫人见重峻又来,自然十分不耐,顿时觉得气息不顺。只是,她总要维持一个大家体统的涵养罢了。

别人许看不出,重峻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的事,裴太师许不会说什么。裴夫人爱子心切,平白少了几年母子相处的天伦时光,裴师昭去的,又是河东那种关外苦寒之地,自然免不了要记恨他。

裴家本就规矩大,更何况是大节里,这一顿饭,直吃到入夜方散。裴师昭瞅着人眼错不见,就拉走了重峻。

等出了大屋,重峻就低声问他,“你拉我去做什么?”

裴师昭呲牙一笑,“我有好东西给你看,跟我来!”

重峻被裴师昭一路拉拉扯扯,几乎是抓进他屋里去的。

重峻觉得不太对劲,正想说回去,就见裴师昭书桌上摆着一把古琴。

“咦……”

重峻一进来看到,就已经觉得那琴极古,便不由自主的走过来仔细端详。

只见此琴为伏羲式,木质松黄,想来为杉木做成,配以蚌微。琴轸、雁足白玉所制,雕工精美。岳山、焦尾等均为紫檀所制,用料考究,工艺规整。

琴身髹朱红色漆,鹿角灰胎,间或有历代修补填漆的痕迹。琴身通体以小蛇腹断纹为主,偶间小牛毛断纹。琴底之断纹隐起如虬,均有剑锋,突显比琴面浑古。琴身颈腰之面底等,也均作唐琴独有之圆楞减薄处理。龙池为圆形,凤沼作细长之椭圆形,以漆作赔格。琴面以微隆之势成纳音。龙池内有唐宫琴格式之寸许大字”至德丙申”隶书腹款。龙池下刻“清和”篆印,二印均像唐刻,虽然有些剥落,尚有原填金漆痕迹。而琴背池上阴刻篆书“九霄”二字。

重峻想来,这应该就是琴名了。凭重峻所识,这定是把唐琴无误。历来琴以唐朝时所制为最佳,这琴更是唐琴中的翘楚。此琴大名,他简直如雷贯耳。

重峻心中甚喜,不由得就伸手去拨琴弦,就觉琴音沉厚清越,沁人肺腑,比当初那支托名的“号钟”强远了。他脱口而出道:“真天地间尤物也!”

裴师昭见重峻喜欢,本来觉得得计,又听他这样夸奖这把琴,倒觉心里酸溜溜的,他还没这样夸过我呢!

裴师昭就伸手拉住重峻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听说,殿下是此中大手,在下偶得此琴,正想请殿下赏鉴一二。不知,殿下觉得这琴如何,要不要试弹一曲?”

“好。”重峻想了想,更不推辞,就坐回琴凳上,调了调音,弹了一小段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妙啊!”裴师昭拍掌道:“名琴自当配艳曲!怎么样,你喜欢这琴吗,要不要……”

“嗯嗯嗯!”

重峻连连点头,双手还把在琴上,就扭头只管拿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裴师昭,“我很喜欢,师昭,谢谢你!”

“嗯?!”

看这架势,裴师昭自然知道,重峻是想要拿走,就有点傻眼。他本意只是叫重峻来赏鉴这琴,没想到重峻直接就以为,是要送给他的……

要是旁的东西,那裴师昭连想也不想,送也就送了。只是,这琴……裴师昭一时倒有些犹豫。

听说这琴本是唐宋两朝珍藏的圣品,宫中旧物,后来宋灭时流入金宫。几经辗转,才来到晋阳,是先皇赏赐给他外祖母,后由他娘带入裴家的嫁妆。他为了哄重峻,想了很多法子,才请老太太跟他娘“借”出来的,如果真给了重峻,怎么跟娘交代,倒要如何收场?!

只是,重峻说了,如何能说不给?要么,先遮掩一下,混过去几天,等他出征了,娘再发现,也不能奈他何……

重峻见裴师昭迟疑,瞄了他一眼,“怎么,你又舍不得了?!”

裴师昭不由挠头,支吾道:“也不是啦,不过这琴,是我娘的……”

原来是裴夫人的,有意思。重峻想着方才席上,裴夫人瞧见他的样子,不由一笑,起身过来,伸手搂住裴师昭的脖子,“那我不管,你刚才说了要送我的,你说了就是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给你……”

裴师昭说一半见重峻瞪他,想着自重逢以来,重峻并没与他要过什么。既然重峻就是喜欢这类东西,裴师昭只得咬着牙道:“哎呀,好了好了,送、送给你就是了!”

“裴师昭,你真好!”

重峻喜滋滋的转身奔回去,翻出放在博古架上的琴囊,直接将“九霄”装了起来。

“这……”

裴师昭看着重峻生怕他再反悔,就等着一会打包带走的样子,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裴师昭见重峻对那琴爱不释手的,忽觉得他此时的模样特别招人。

也罢,既然东西都送了,这以后的凭大干系,自己都要一力承担了,那也不能白送不是?!

裴师昭趁着重峻抱着琴来回端详,从后面抱住他,凑到重峻耳边,“听说前儿凤仪阁出手了一把宋末的老琴,都叫价二百金。我这把唐琴,说个千金之数,也不能算多吧?”

“嗯嗯嗯!”

重峻还埋头在琴上,连声道:“不多不多!”

“那就好!”

裴师昭伸手箍到他腰上,“之前我与你借钱都不肯,那这琴,我也不能白送,你要怎么谢我?”

“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重峻直道:“你要买宅子,我一力都包了就是!”

“我眼把前,却还没寻到合意的宅子。那之前的事……”

重峻奇道:“什么事?”

“那就是,马车上的就都一笔勾销了?”

裴师昭说着,低头去寻他的耳朵,薄薄的,白嫩的近乎透明,似乎还带了点蓝印子的耳垂。裴师昭伸嘴一叼,轻轻咬住了吮吸。

“嗯?”

重峻此时已经觉出来不太对劲了,还没想好要怎样,裴师昭就伸手去拉扯他的腰带了。

裴师昭低笑道:“只是……既然事后送了你东西就没事,那我多送些,是不是就……旁的也行?就能为所欲为了?”

重峻不喜欢受约束,腰带系得并不太紧,给他三两把就扯松了,微微露出肩头白皙细腻的肌肤。

裴师昭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在他胸前摸索,从重峻的耳廓顺着脖子吻下来,直亲到肩头上。

重峻浑身浮起一阵凌乱的痒,似乎愣住了,一时分辨不出来,他在做什么,竟任他所为,只下意识的微微偏了偏头,满心的情潮涌动,身上雪白的皮肤,渐渐的染上点点淡淡粉色。

重峻转过身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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