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源停下步伐，扭头侧目看向身旁男子。

对方身高一米六左右，一袭黑色夜行衣，身材瘦弱，脸上戴着张鬼脸面具，赤面獠牙，很是惊悚。

面具上露出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光芒闪动，透着市井掮客的市侩和圆滑。

“嗯。”姜源闷闷点头。

对方名叫‘文成真’，当然这是假名字，而姜源也用了个假名字‘龙先生’。

来过黑市几次，姜源结识了对方，对方做的是黑市掮客生意，帮人出售东西或收购东西，从中赚取差价。

之前姜源通过此人，处理了从毒蛇帮斩获的珠宝首饰、玉石、古董等物品，一共赚取到1000两银子，现在姜源身上，暂时不缺钱。

文成真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对方虽然带着竹斗笠，面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且刻意改变嗓音，变得沙哑低沉。

但文成真在黑市混迹多年，早已看出对方是个年龄不大的青年，很奇怪对方，能够搞到那么多的珠宝古董……

“龙先生，你想要的东西，有眉目了。”文成真眼珠子朝四周瞧了瞧，确定没人偷听，方才低声说道。

姜源面巾后的表情微微一变，眸中精芒闪动，沉声问道：“玄阶功法？”

“嗯，玄阶品质的功法！”文成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

最近，他的确在黑市遇到三個人，想要出售东西，但一直兜兜转转，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想卖什么，直到文成真与三人接触十天后，三人才透露出消息，他们在某处古墓，得到了一本‘玄阶一流’功法，想要售卖。

姜源眸光闪动，内心倒吸一口凉气。

玄阶一流功法，比他所修炼的黄级三流功法，高出六个层次，绝对是他现在能接触的最顶级的武学，必须拿到手。

“多少钱，如何交易？”姜源问道。

文成真嘿嘿笑道：“龙先生，他们要这个数……”

说着，文成真张开五根手指头。

“五千两白银？”姜源蹙眉问道。

玄阶一流武功的确珍贵，但他们既然敢拿出来售卖，必定能够拓印出很多份，所以，这个价格其实略高过姜源的预期。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五千两白银，或许是最近让文成真帮自己出售珠宝首饰，导致文成真产生错觉，觉得自己随便都能拿出这么多钱。

文成真点头道：“龙先生，这三个人应该不是本地人，如果你不需要，他们很快就会离开，机会失不再来，我在其中，只抽一百两的好处费。”

“一百两，你这个钱还真好赚。”姜源似讥讽了他一句。

文成真也不生气，只是尴尬嘿嘿笑了几声。

姜源沉声道：“我答应交易，交易地点依旧定在黑市么？”

现在身上钱不够，只能去外城灭两个帮派，想办法凑钱，反正玄阶一流的武功，他势在必得。

文成真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哦？他们不想在黑市交易？”姜源问道。

黑市有内城铁水帮背书，还有一位铁水帮的执事坐镇，对方气血和徐玉虎相当，乃是搬血境初期的武夫，在这里交易对双方安全都有保障。

文成真摇摇头道：“他们觉得黑市里人多眼杂，害怕惹上麻烦，所以不想再黑市交易，交易地点，需要由他们定，不知道龙先生能否答应他们的条件？”

“我也知道，这个条件有些强人所难。”

交易地点由对方挑选，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埋伏，或者干脆对方准备黑吃黑。

姜源心头大喜过望，不在黑市交易，再好不过，他不用去搞钱，到时候看情况，直接把东西抢过来，如果对方有罪恶值，顺便杀了赚点经验值，如果罪恶值较低，那就直抢劫武学秘籍，饶他们一命。

拿到黑市交易的东西大都见不得光，来路不正，多多少少都会带点罪恶值。

不过，前提是他必须先知道那三人的实力境界。

文成真盯着姜源的眉头，见他皱眉沉吟，也不敢催促。

只是他心中迫切促成这笔交易，两边各赚一百两，这可是一笔丰厚的报酬。

然后，他又看到姜源眉心舒展，叹了口气道：“到黑市外交易可以，但如果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文成真点头哈腰笑道，“龙先生，你放心，我保证他们手里一定有你需要的东西。”

“什么时候交易？”姜源问。

“明晚，还是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碰面。”文成真低声道。

姜源点点头：“好。”

双方聊完，文成真转身离去，继续去做其他人的生意。

姜源则是在黑市闲逛起来，黑市买卖的东西，除了极为珍贵的物品，需要文成真这种掮客牵线搭桥，其他东西，都摆放在地摊上买卖。

古董玉石、毒药暗器、武学秘籍，乱七八糟的东西，琳琅满目。

姜源路过一个地摊前，停下脚步。

摊主是个身高佝偻的老者，颔下蓄着一截白白的山羊胡须，面容经过化妆易容。

“客官，想买什么，随便看看，童叟无欺。”老者声音低沉道。

姜源蹲下身，捡起地摊上一本武学秘籍，蓝皮封面，书页边角有些破损，纸张泛黄，品相不好，应该是保存不当。

秘籍封面写着五个大字【锁血散功法】。

“这是什么武学？”姜源沙哑嗓音，故作低沉。

老者回答道：“这也算一种武学吧，不过不是练功而是散功，武夫修炼武学，如果选择散功，大量气血会随同流失溃散，但这本秘籍记录的方法，可以在散功的时候，锁住一部分的气血，不让其流失出去。”

“锁住的气血依旧保留在身体里，选择修炼其他功法时，有原先留下的气血，可以事半功倍。”

姜源心头一动，随着修炼点积累越来越多，他肯定会修炼更多的武学，到时候难免会产生冲突，而且低品级武学也会淘汰，这本秘籍中记载的散功法，简直量身为他打造。

“多少钱？”姜源问道。

“十两银子。”老者随口说道。

这个价格，其实有点小贵，因为没有多少人会选择散功，毕竟是辛辛苦苦修炼出的气血功力，即便能够锁住一部分，同样得不偿失。

而那些世家、宗门的子弟，从小就学习最顶级的武学，铸就坚固根基，更加用不着散功，即便散功，或许别人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这本秘籍对其他人而言如同鸡肋。

“行，我要了。”姜源也不废话，扔出十两银子，把秘籍揣进怀中，贴身藏好。

“谢谢客官，客官慢走。”老者眉开眼笑，没想到无意中得到的这本破秘籍，居然还有人要，今天走运，宰了个冤大头。

时间临近丑时末（约莫凌晨三点的时间），姜源压下帽檐，默默离开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