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兜没想到，再次过来探查纲手的情况，会见到这一幕。

除却佐助一如既往的像开了白眼一样外。

最让他惊讶的还是这双眼睛。

三个勾玉连接在一起，呈现出刀刃般的形态，跟先前的普通三勾玉完全不同。

万花筒写轮眼......

什么时候开的？

怎么他上次见的时候还没有呢！

“不必那么惊讶，反正有没有晋升成为万花筒，你我之间的对决都是没有意外的，所以放轻松。”

佐助安慰道，“已经看到这双眼睛的情况下，难道你还有反抗的信念吗？”

“宇智波家的天才，可还真是......自信啊！”

兜苦笑着开口，思虑了一会，他接着询问道，“难道说，你已经见过了你的哥哥？”

佐助没有否定：“当然是见过了那个愚蠢的哥哥........但我现在并没有跟你说这些的耐心。

“现在我主要是问你，如果大蛇丸倒下了，那么你以后该何去何从？”

药师兜还是想给大蛇丸打打气的。

但是想了想大蛇丸的情况，以及他本身对于万花筒写轮眼的忌惮，药师兜也知道，但凡大蛇丸真的能应对得了万花筒，不至于到现在还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此刻的兜并没有观察四周，或是想办法退出幻境什么的，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差不多也是战斗结束的时候了。

他思索着，若是大蛇丸倒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脑海中出现多种办法，只是全都一一否决。

过了一会，药师兜询问道：“那你对音忍村的决策......是什么？”

“以后不会有原本的音忍村了。”

佐助轻轻摇头，“这個村子将会成木叶的。

“看来，你思索了很久，但对未来还是感觉到迷惘，可能是源自大蛇丸的野心，也可能是源自过去的经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新的身份的选择......

“是要继承大蛇丸的意志去螳臂挡车，还是说，你要选择曾经作为木叶间谍药师兜的身份，随我继续在木叶做事。”

“继续在木叶做事？”

兜本能的感觉到抵触，但是他又感觉佐助不像是单纯只有这个意思，“我曾经为木叶做过很多事情，但还是......”

“你是第一天当间谍吗？”

佐助叹息道，“被怀疑是身为间谍的宿命，你当了那么多年间谍，其他忍村对间谍的态度，甚至其他忍村里忍者的素质。你是第一天才了解吗？

“为什么轮到木叶的时候，你前面就非得把间谍的素养丢了，然后再突然黑化呢？”

药师兜：“......”

他被问住了属于是。

作为根部忍者。

木叶内部最黑暗组织的一部分，他接触到的本来就是最黑暗的东西，甚至他本人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这其实也是卡卡西选择光明后，比其他忍者更包容的缘故。

因为卡卡西真的明白自己以前干的什么脏活。

别的东西再黑还能有他自己黑？

兜同时也知道间谍是什么脏活，只是以前可以有自己为了木叶付出，所以理所应得得到回馈的想法。

在经过提醒后，他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要是真的按着传统忍者的思维来讲。

他就不该讲待遇！

不该讲其他东西。

而是就这么沉寂着奉献自己的一生，什么都不能要，就好好当个工具人，这才是优秀的传统忍者。

但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成为这种忍者。

他喜欢新的身份，他喜欢跟院长之间的羁绊，他像大蛇丸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野心。

为什么要等悲剧发生了才觉醒呢？

“根部是木叶，暗部是木叶，明面上的忍者是木叶，死在守护木叶战场上的火影也是木叶，被当成战争兵器的人柱力也是木叶......”

佐助幽幽开口，“我并不觉得这个村子很好，所以我才尽可能地挽救曾经被这个村子辜负的人，作为森之千手一族的纲手，正是我要寻找的对象之一。

“在建村几十年后，这个村子偏离了轨道，即便如今我将我的老师推到了火影的位置，也有太多的历史遗留问题无法解决。

“但如果你是继续选择切割一切的话，或许，我只有将你当成木叶原本的历史遗留问题......一并解决了！”

周围的环境在这一刻变了。

压抑、沉闷的气息笼罩在周围，让药师兜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实力上的差距，让他几乎放弃了用武力之外的手段去挣扎。

他没有再过多去抱怨，只是带着好奇道：“若是你从一开始就了解这个村子，甚至想解决问题，甚至哪怕了解了宇智波之后，还是想解决问题，那么......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吗？你要如何......去平息这么多受害者的怒火，而你自己又真的放得下吗？”

佐助伸出手掌，再一张开，村子曾记录在案的诸多英雄等，都被一一揭露到明面上来。

在木叶几十年逐渐腐朽的体制下，受害者何其之多，即便是佐助如今准备选取的典型等，都代表了诸多不同势力。

森之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日向一族，旗木一族，普通忍者的待遇，孤儿，间谍......

过去的药师兜自然也可以囊括在受害者之间。

看着那些人，以及背后镌刻着的文字代表的信息，药师兜先是为佐助的情报网络所震撼，接着很快就跟着情绪感染，感觉到了一种激动。这个村子......

让那么多人受到了亏欠。

但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神色禁不住一变。

“到点了噢！该睡觉了......”

依旧是和声细语的嘱托，却让都神色怔住，他伸手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接着就发现野乃宇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这种幻象，有意思吗？”

他微微低头，有些克制不住那份情感，“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果然真是强得可怕啊！

“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经不认得我了，不再承认我这个她亲自赋予了名字的人。”

“其实那就是她本来就会说出来的话。还有孤儿院的其他人，你可能不知道，现在他们还记得你，只是你从来没有去看过......”

佐助幽幽开口，“你并不是只能选择野心这条道路。

“我想，其实你仍旧保留有野乃宇的尸体吧！秽土转生可以连接生者跟亡灵之间的通道，你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你正是她拼尽了性命也要保护的那个药师兜。

“还是说，已经双手染满了鲜血的你......不敢面对她？”

“我......”

药师兜说了一个字后就又卡壳了。

他不是不会辩论，也不是不会骗人，唯独碰到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却无法再多说什么。

欺骗眼前的这个少年吗？

欺骗不了。

而欺骗自身自然更难。

佐助倒也没有对他太过苛责，接着道：“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这段时间搜集的情报。

“相关的证据集齐后，关于木叶建村以来，过去几十年的遗留问题，将会有一次彻底浮出水面，彻底公开出来的机会，只需要等待对应的实际。

“不但人证物证都可以在，甚至连死去的受害者都能够成堆的站出来。不得不说，二代目火影的这个发明潜力确实很大，对促进木叶变革有着巨大的好处。”

“将这些东西公开出来.....”药师兜愣了愣，“你就不怕，这些东西公开出来之后，木叶会出乱子吗？”

“你可是原本要毁灭木叶的人，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佐助说着，看他还想说什么，这才接着道，“我说过，我一直都清楚这个村子的问题，一直都知道它有些积重难返，重症需要下猛药......

“这个村子曾经是因为什么而建立起来的，我现在自然要让它怎样重新重生。而且，这个忍界，除了木叶之外，你还能够再找到一个村子可以完成这样的蜕变吗？

“不会有了，因为在其他地方，这些最黑暗的地方不过只是常态，面对木叶的所谓黑暗，他们只会明面上谴责，而是在暗地里赶紧跟进，并且做得更加过分。

“这就是传统忍者......

“这其实也是我宇智波......当初选择跟森之千手一族合作的缘故，更是如今我重新找上森之千手一族的缘故，我要......续旧约，建立......新的秩序！”

这一次，兜彻底沉默了下来。

对方的天资超乎他的想象。

对方在这样黑暗的忍村中，向上攀爬的速度，更是超乎他的算计。

真的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而已，佐助就从受到高层管控的可能不稳定的因素，成为能够影响忍村秩序的人。

不但火影是他的师长。

而且木叶从上到下，有太多的人被他联合在一起，拧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能力他似乎只在火影的传说中听过。

倘若力量、瞳术等，他还可以说是天资问题。

那么关系这方面呢？

失去了一族的人，重新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络。

而他......敢跟院长再次对话吗？

过不多久。

幻境消散。

药师兜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短册街，而是回到了实验所外，大蛇丸的声音传递过来：“你探查到纲手那边的情况了吗？”

“大蛇丸大人，我......这次见到了些不太好的情报。”

药师兜看了看周身的环境，语调里带上了迟疑，“或许这次莪们真的要出意外了！”

在提醒了大蛇丸后。

药师兜亦是开始思考着自己的抉择。

如今的佐助给他的感觉，可要比鼬还要危险了太多。

就算提醒了，大蛇丸本人小心了，面对这种情报上的劣势，估摸着也没什么机会翻盘。

他是要好好想想，是否真的要重新面对野乃宇了！

忽略掉当年被认错的怨气。

他仔细去想着团藏的为人，忽然发现，凭借着团藏当时的做法来看，若是他待在野乃宇那个位置，可能也认不出原本的自己。

最重要的是，院长似乎真的是为了他而死的！

还能.......怨吗？

“团藏！”

私底下，药师兜握紧了拳头，忽然想到了木叶的核心黑暗一面，感觉似乎找到了仇恨转移对象。

要是没有他，院长绝不会认不出自己！

......

翌日。

纲手早早的等候在这里。

除却那个项链外，她还摸着手中的苦无，等待着大蛇丸和药师兜的到来。

很快，大蛇丸两个也是提前赶到了这，见到了孤身一人的纲手。

“纲手，你拿着苦无，这是选择开战吗？”

大蛇丸笑了笑，“还有宇智波家的那个小鬼，竟然出村找了你呢！

“延续当年的约定吗？”

纲手想了想，轻轻摇头道：“我现在是木叶的忍者，对你这个叛忍要实施抓捕计划。今天我来这里......是来抓你的！”

“看来，你也不愿意医治我的双手了......”

大蛇丸轻轻摇头，“是因为那个宇智波家的小鬼吗？我倒确实很钟意他的天赋，但就算已经成长到类似于卡卡西的地步，也就这样了。

“让他站出来吧！”

嘭！

佐助出现在纲手的身边，他伸手接过苦无道：“看来，兜并没有选择告诉你全部信息啊！

“他或许终归还是要选择再次见野乃宇一面。”

不远处，兜连忙开口道：“等等，大蛇丸大人，不要看他的眼睛！”

若是原本还能打，看完眼睛也就不用打了。

大蛇丸看向佐助的双眼，呵呵笑道：“写轮眼的幻术吗？我可是早有准备。

“本来只是打算先找纲手治疗的，这下两件事可以一起做了。”

“治疗好双手后，主要是为了得到万花筒写轮眼对吗？”

“当然......”

大蛇丸正点着头，忽然发现佐助的双眸变得不太一样，跟鼬的眼睛倒是有些接近。

这让他原本从容的神色开始消失。

“到底是什么时候？！”

说话间，他连忙尝试结印，但想到自己双手要没了，于是赶紧利用小型通灵兽打算将自己带离出幻术，然而周围的环境却没有变化。

相反，一双巨大的万花筒写轮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给人以摄人心魂的感觉。

佐助的声音则是似远似近：“你渴望这双万花筒写轮眼吗？大蛇丸……”

大蛇丸冷汗当时就出来了！

他竭尽所能去挣扎，要快速脱离周围的幻境，却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停在更改，但唯独那双巨大的万花筒写轮眼始终没有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