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背叛了历史，背叛了英雄，甚至背叛了......火之意志？”

当血淋漓的事实都被扯开了那块遮羞布后。

便是作为铁杆的木叶派，自来也亦是无法再说什么放下、揭过去一类的话语。

尤其让他心神震动的是佐助后面的解析。

精度宛若手术刀一般精准，视野之浩瀚更是如天空一般辽阔，

空间上涉及了木叶上下，忍界内外，时间线上涉及了战国时期以及村落时代建立之后，绵延几十上百年。

并不算激动的语调，却阐述出让他无法反驳的内容，以及陈述着无法被否定的事实信息。

村子的忍者，乃至于曾经的受害者们，放下仇恨、放下憎恨的人一直很多，有太多人都在妥协。

但依旧无法改变的是，木叶在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

错了......就是错了！

看着有些失神的自来也，佐助安慰道：“其实，自来也老师，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责。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代表木叶，村子的过错就跟你没什么关系，反正你以前也是这么干的......”

“我蛤蟆仙人岂是这样喜欢甩锅的忍者？”

给佐助这么一说，自来也觉得自己最后的面子也挂不住了，但想到对方前面的话，他又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最后允许鸣人进入根的原因吗？

“你要挖掘......村子更多的阴暗面？”

佐助摊了摊手：“鸣人是团藏忽悠进去的，我只是尊重鸣人本身的选择。

“至于说挖掘村子的阴暗面，不要用这么充满恶意的词汇，要重新想起来村子建立的根本缘由！

“我们这是续.....旧约，真正继承火之意志的本来模样，错了要承认，挨打要立正，既然错了，当然要老老实实去面对，纠正历史遗留问题，甚至有将问题公开拿出来讨论的勇气......

“否则，立村之本出现了动摇，选择的却是隐瞒过去，让村子里的多数人成了聋子和瞎子，仿佛一切都依旧歌舞升平一般，实际却已经来到了随时可能毁灭的边缘。

“要知道，最初刚刚建立时的木叶，可是强大到......倒逼忍界其他国家的忍者们实现内部的统一，以面对强盛到堪称可怕的木叶忍者村。

“这是组织的力量，而人心各异、勉强纠结起来的木叶忍者村，现在只是谁都想咬一口的绵羊罢了！连大蛇丸这个曾经的木叶忍者，竟然都觉得木叶已经过于软弱可欺了。”

自来也欲言又止，仔细思索，再次想要开口，接着欲言又止。

若是佐助从私人角度，乃至于从常规情理角度去探讨，他都可以说这是为了村子，为了大义什么的。

然而佐助从村子的角度，甚至从整个忍界的角度去说这個事情。

这就有些超出了自来也的对话能力。

感觉有些被针对了！

木叶，在事实意义上的衰落了，而且一度衰落到大蛇丸都可以随便欺负的地步。

原本作为三忍之一，自来也觉得，大蛇丸这个危险的家伙，能够随便欺负一下木叶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经过佐助提醒后，自来也却想到了曾经的忍界，登临巅峰的强者何其之多，然而他们还是被倒逼建立了大忍村。

除非已经不是人，而是仙，是神，是凌驾于人世间的传说强者。

否则个体忍者哪怕再强，也不该对一个忍村有着这样的威胁力。

实际上在卡卡西上位后也是如此，s级叛忍来了两个，人是当天找到的，抓捕是晚上结束的。

木叶本来并不弱。

但该有的战力却都没有发挥出来，内部分成不同派系，离心离德，各自为战。这一切的蜕变，还要在卡卡西班开始掌握话语权后才开始。

这一代的忍者跟过去的忍者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跟过去有着很明显的切割。

纲手看了看瓶子里的大蛇丸，想到三代目火影的死法，轻声叹了口气道：“也难怪，佐助同时还要让我回去，同时他说，他来找我跟你来找我的原因不同。

“森之千手，正是建立木叶忍者村的家族之一，另一个家族是宇智波。

“木叶和火影的名号，正是因为我们两个家族的原因而出现的，当然，在那之后，其他加入进来的忍者，不论是家族还是平民，全都是木叶人，身为初代目火影的爷爷都表示，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平等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有些错误一旦犯了，想要弥补，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而且，说起来，自来也，就像佐助说的一样，你并不占太多的过错，不用在意的。依着你懒散的性格，怕是很多事情，你都直到今天才知道吧！”

自来也：“我......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安慰吗？”

他觉得纲手好像是在安慰他。

但为什么话语中好像带着挺严重的攻击性。

在重新经过火之意志的洗礼后，纲手对于延续旧约，有着较为坚定的信念。

对应的，她对于佐助推动火之国产生的变化，则是有着新的疑惑，没有过多理会自来也，纲手接着对佐助说道：“除了解决曾经的历史遗留问题，木叶如今要做的改变，跟新规之间......应该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延续未竟的理想，探索真正正确的道路，这就是村子如今明面上正在做的事情。”

佐助缓缓解释，他没有再同自来也说太多过去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道，“如今木叶内外矛盾还不少，云隐村等大忍村还在虎视眈眈，一句为了大局，当然可以暂时压下所有的反对意见。

“但忍者个体可以为了大局忍耐一时，迫不得已还能再多忍一忍，但忍者不是只能忍着.......

“一切矛盾隐藏于黑暗中，克制一切，牺牲一切的传统，早在战国时代就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之中了，只有站在阳光下，只有行走于光明之中，才能够真正适应时代的发展，为此，我们需要探索新的秩序，这是很重要的。”

“站在光明之中，这几乎违背了忍者的作战理念......”

自来也轻语，但他没有再轻易否定佐助的话。

佐助前面的一些话对他而言，产生的震撼还是很强的，有些事实被遮羞布遮住时看着还算光鲜亮丽，一旦撕扯开来，却几乎可以算得上病入膏肓。

“什么是火之意志，如何去践行火之意志，乃至于为什么要建立木叶忍者村，这些都是掌控这个村子核心权力的人需要去思索的事情。”

佐助轻声提醒着，接着他又重新点了一下大蛇丸，“几十年前，刚刚成为初生的忍者时......

“你们三忍作为同伴，在共同望着火影岩时，你们各自都在想些什么呢？叙叙旧的时候，或许可以交流一下各自的想法，抛开所谓的良心和立场问题，他的表现真的比你们强太多了。

“没有正经使用过自己的脑子，无法接受不同的声音，拒绝进步者，终究认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实。而认不清世界真实的人......自然只能沉沦在虚假的幻象之中。”

很快，他带着药师兜离开了这里，给予几位忍者思考时间以及思考空间。

村子的问题可以说是积重难返。

他仅仅挑了一些比较切合厉害，以及跟三忍关联性比较高的话来说。

更多的却是没必要过多讲解。

常规语言在信息的传递效率上是有些低下的。

能否真正达成沟通结果，不仅取决于输出者的知识水平，也受到倾听者的水准影响。

除非自来也真的求知欲旺盛。

否则，甚至连木叶将要跟火之国争抢的部分经济、行政权等，佐助都很少跟他说太多东西。

基础还没吃透。

更深入的东西了解了也是水过鸭背一般，只能了无痕迹。

如卡卡西这样有经验的，则是已经开始干活了。

在佐助跟药师兜消失后，自来也感觉浑身似乎轻快不少，却又感觉到了几分尴尬。

这个命运之子人是走了。

最后遗留的问题却让他头疼。

“曾经一起看火影岩时的情况......”自来也想了好久，脑海中终于闪过曾经的画面。

有些尴尬的是，当时的他看着火影岩可能没有太多的想法。

甚至直到如今，关于火之意志，关于这个村子建立的初衷，他才算初步有所了解。

纲手没有看向自来也，而是看着已经变成俘虏的大蛇丸，轻声询问道：“大蛇丸，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背叛木叶？

“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野心，或者说是为了长生不死的话，是真的觉得村子的问题很大吗？”

大蛇丸很想硬气几分，但蛇在屋檐下，不好太过于嚣张，他淡淡回应道：“我为什么离开，你跟自来也不是了解的很清楚了吗？

“不过，看起来，佐助虽然选择的是木叶，但他要做的事情，似乎可跟木叶原本的高层截然相反啊！你难道是真的被他说动了，要跟他回去改变这个村子吗？那倒也还算有趣......

“会动的东西，总好过僵化的死物。”

“你觉得......什么是火之意志？”

纲手再次询问。

大蛇丸很想说这些都是无聊的东西，但他思虑了一会，还是正经回答道：“如果问的是最早的火之意志的话，无非就是将村子的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家人，然后为了保护家人，哪怕牺牲生命也没问题，至少说起来是这样的。

“更进一步的延伸，是和平......互相理解？要互相理解的话，将这个村子所有曾经隐藏于黑暗中的东西，全都摆在明面上，是在这种情况下蜕变新生呢！还是矛盾冲突彻底爆发呢！这是一个问题......”

他不无恶意的引导着。

纲手没怎么在乎其中细节，转而回想起这些时日的见闻，脑海中忽然又回忆起曾经跟爷爷一起娱乐的日常。

那是她的童年时光了。

跟后来的忍者，乃至于药师兜这种忍者都不同的是，她早年的生活几乎不像个忍者，而是在和平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因此甚至跟爷爷学会了赌钱。

可惜的是，除了能够赢爷爷的钱之外，她谁的钱都没办法赢走，面对别人只有输钱而已！

一想到输掉的那些钱，几乎相当于多少条忍者的性命，纲手忽然感觉有些心痛得不能自已。

她同静音说道：“静音，以后如果我再赌钱的话，你一定要拦着我。”

“啊？我要拦着你赌钱吗？纲手大人......”

静音有些犹豫，她真没想到，如今纲手转变的会如此之快。

正在头脑风暴的自来也看向纲手，诧异道：“什么情况，你竟然会决定戒赌......”

“我可不像你，说是为了忍村，结果什么都不管，最后情报网络还没一个年轻忍者好。”纲手冷冷道，“你的性情太懒散了，对于时间短、目标明确的任务还好说。

“但相较于你忍界和平的梦想，不，甚至是相较于保护村子的这个信念来说，都还差得太远，就那么点资料，你不能迅速将它都给吃透吗？”

自来也沉默下来。

静音感动道：“纲手大人，您果然找回了最初的感动。

“我相信，同时作为医疗专家和大学者的你，在回到木叶后，一定能够发挥出极佳的作用的。能够拒绝赌钱的纲手大人，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听着这些对话，大蛇丸百无聊赖地维持着沉默。

他暂时也没什么逃跑的心思。

佐助的手段让他感受到了相似的恐惧，最重要的是，佐助同时还掌握着第四代火影的手段。

面对这种能够使用时空间忍术的强者，想要正常逃跑的话，难度实在太高。

如佐助曾经所看到的弱点一般......

惜命的大蛇丸，如今发现自己生死受限于人，已经开始思索着如何保住性命这事。

好在木叶做事不地道的忍者本来就挺多的。

虽然他本来打算做的事情更坏，但这不是没成功吗？

甚至从结果来看，若是他自己不解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曲线救村。

尤其宇智波的灭族跟他没什么关系。

至于馋身子这事，虽然佐助很介意，但看起来这位少年忍者还是很大度的，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恩怨，而轻易动杀心。

这是个好现象，意味着他有跟佐助重新和解的可能。

馋身子这事也被排除了。

实力差得太多、太多，甚至于药师兜的提醒，此刻也被大蛇丸重新记在心中。

他复盘过去的战斗，思索着重新使用别的手段的可能，但别的手段也都有着对应的弱点。

从这次刚见面就倒下的情况来看。

大蛇丸判断，佐助或许像他的哥哥一样，有着直接击中人弱点的能力。

没法做到完美无瑕的他，几乎不存在应付这种强者的可能。

所以还是想办法和解吧！

他还是个五十来岁的年轻忍者，可还没活够。

......

在带药师兜离开这里后，佐助同药师兜一道，去同火之国内策应大蛇丸的音忍忍者见面。

在这过程中，他顺带询问着药师兜关于音忍村的情况。

不论是里面的主要战力，还是相关资源，甚至于大蛇丸的备用宝藏等。

药师兜基本都阐述得很清楚。

及至那些不懂的部分，他也没有刻意胡说，只是表示大蛇丸也没说清楚，但药师兜推测，或许去那些实验室可以找到。

在前进的道路上，药师兜询问道：“如果以后将那些村子的黑暗面都揭露出来，属于木叶高层的威信可就彻底崩塌了......

“而且村子还有暗部、根部等，这些问题暴露后，应该不好解决吧！”

“再难解决，也没有木叶建立之前困难......”佐助轻轻摇头，“根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组织，被火影承认更是错误之中的错误。

“至于村子的威信，原本那一套方案本来也只是饮鸠止渴，你跟大蛇丸不就全背叛了木叶，高层全都要让你们理所当然的牺牲自己，你们同意了吗？”

“我......”

药师兜暂时卡壳住了。

他此刻感觉情绪很复杂。

原本药师兜还以为，佐助这是为了权力，或者别的东西，反正可能有点针对他。

但如今佐助要做的事情，似乎要比单纯去当个火影要困难太多。

这是要纠正一整个忍村的轨道。

要面对的困难，甚至是面对的阻碍该有多少呢？

他原先以为对方可能是在乎的东西少，所以才能表现的如此轻描淡写，如今药师兜却并不那么想了。

佐助在这时却又谈起了他的事情：“对你来说，现在真正要关心的，不是是否见野乃宇吗？毕竟你做的很多事情，或许她并不愿意看到......

“噢，还有木叶孤儿院，虽然受到针对过，但你的那些同伴，如今可都戴上了木叶的下忍护额，开始重新参与忍者培训，他们应该都很想念你吧！”

听着这些话，药师兜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思念。

他这些年来，因着自己的野心......

都抛弃了什么东西呢？

“噢，到了。”佐助停下脚步，合上双眼后，淡淡道，“不错的查克拉，音忍村这个建立时间尚且短暂的忍村，竟然有着大忍村都没有的活力……

“可真不错啊！虽然体量上有些小了……”

此时。

二人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那是大蛇丸在火之国的其中一个据点。

几个大蛇丸麾下最优秀的忍者都站了出来，围拢向佐助的方向。

“药师兜，看来你找到了大蛇丸大人要的容器了！”

“他就是宇智波佐助吗？看着可真年轻啊！这样的忍者竟然能得到大蛇丸大人的看中……”

“……”

看到那几个忍者肆无忌惮的目光。

药师兜一时间感觉自己似乎流出了冷汗：“我想你们或许应该冷静一下，情况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