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骊虽不知段誉这是怎么了,甚至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但他看过太多欧美、日韩、东南亚的恐怖片,知道这种时候往往一个不留神,就会触发即死条件。
他假装没察觉到段誉的异常,疑惑答道:“不知世子丢了什么东西,又是在什么时候丢的啊?”
段誉僵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又道:“就在万劫谷石屋中,我怀中秘籍,定是你拿了。”
胡骊道:“世子,我一到那里,就被段延庆堵在屋内,哪有机会拿你什么秘籍啊,还有你怀中有秘籍之事,你此时不说,我都无从知道,这可冤枉死我了。”
见段誉又僵在原地,胡骊不给他思索的机会接着道:“但我到时,曾见云中鹤在你身上翻找,我疑他是在加害与你,便和钟姑娘一同出声,将他惊走了,莫不是被他拿了?”
段誉彻底卡壳一般,原地一动不动。
“但那云中鹤被我打杀后,时间紧急,陛下又在身边,我也没想过翻翻他尸身,这可如何是好?”
段誉打了个摆子,脸上恢复灵动挠挠头,一脸不明所以。
“高兄,你身体怎样了?我方才明明是来探视你,结果不知怎的脑子又糊涂啦,竟在这原地傻愣着。”
胡骊冷汗满背,但此时还是装作一切如常,虚弱地回答道:
“有劳世子挂牵了,我这只是经脉有些受损,但可能等经脉修复后,韧度更胜往昔,反而因祸得福了也说不定,到时世子你是如何弄了那么一身杂乱无章而又深厚异常的真气呢?真是令人费解。”
段誉一脸讪笑:“我自己也不大明白,可能是跟我无意间学到的一门功法有关吧。”
胡骊怕自己以后再漏了陷,让段誉化身那恶鬼一般状态,此时抓紧找补。
“之前在那石屋中,我看世子所行步法玄奥,忍不住跟着推演了一番,实在是见到这易经和武功相结合的绝学,心痒难耐,世子还请万万不要怪罪于我,我可保证绝不使用。”
段誉赶紧摆手道:“我太知这种感觉了,之前我为易经着迷时,也是见到何事都想占卜一番,有那经学孤本,不寻来看上一眼就夜不能寐,那步法名曰凌波微步,高兄想学我教你便是。”
胡骊赶忙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内功虽然模拟各家武学均有個几成相似,但肯定不如原本的内力运行之法契合,世子你教我这步法,我这一身武功你想学什么我必不藏私。”
段誉连连摆手:“我不学武功,咱俩也算生死之交了,莪教你步法,你给我讲讲那易学呗,咱相互印证。”
胡骊暗道:那可真是生死之交,你刚才那样就像想跟我分个生死。
段誉虽是大理国皇室血脉,但整个大理国佛盛道消,能有几个易学精深的大师教他。
但胡骊不同,传的是纯阳一脉,玄学正宗,又经伊迪斯查阅现代海量资料补充,此时跟段誉讲起来,直听的他惊呼连连。
直到亥时过半,胡骊口干舌燥,才谎称内伤未愈,实在支撑不住,婉言送客。
段誉赶忙道歉,说自己一听这易学就忘了外物,居然让胡骊拖着伤势给自己讲学,实是大大不该,迤然退去说改日再来探视。
把段誉送走,胡骊又吓又累,实在是困极,小心的锁上房门,又在门窗边都立了些物什才敢睡下,生怕半夜不知不觉间被些诡异东西夺了性命。
这一夜反反复复也没睡踏实,反而是次日太阳升起,胡骊才有了些安全感,又复休息些时候,直到午饭前后方彻底起来。
吃过斋饭,胡骊静心等候,进入此方世界前,基老说只要是一队,他进入肯定就在自己不远,只是不知他那西方传教士的身份,怎么出现在这佛寺里。
伊迪斯给出的72小时倒计时归零,胡骊并未见基老出现,心想这可好了,一会儿少不了还得花点儿神性点留言联系,让自己本就见底的存款更下一层楼。
他给基老留了点儿时间,准备赌一赌他会不会主动花钱联系自己。
没等来基老,先等来了保定帝和段誉。
他二人进到胡骊房内,见胡骊已经能自己起身吃饭,面露喜色。
保定帝掏出一个木盒:“慧珠,这是大宋武林翘楚嵩山少林寺的疗伤圣药,对内伤、失血等证有奇效,其中几味药材听说已经绝迹,服下后还能蕴养内息,更增功力。”
胡骊昨天已经推让过了,今天直接就口中道谢接了过来,看着保定帝殷切的眼神,心想我现在没病,吃了不浪费吗。
“陛下,长者赐不敢辞,但世子的内伤此时还未敢说万无一失,我先调理状态,等世子确定无碍了,我也把身体调养到最佳服药状态,一定毫不含糊就服用此丹。”
保定帝见胡骊所言周全无比,甚至不知如何劝解,只在心里暗道事后必要大大补偿于他。
一个沙弥突然跑来对保定帝道:“陛下,寺外有一老者求见,说是远道而来,有重要军情要传达,先是到了大理寻陛下未果,又拿了镇南王府的令牌来此。”
保定帝一听紧急军情,不敢耽搁,转身就要出去。
胡骊却福灵心至:“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哪有亲自去迎的道理,何不将之招进来问询呢,军情要务我不方便听,便让世子陪我出去活动活动,您在此处接见那人便是了。”
保定帝道:“慧珠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活动了,大理与邻为善,哪有什么紧要军机,你二人一个是大理储君,一个是未来布燮之才,就一同听听吧。”
让沙弥将那报信之人传入僧房,胡骊两眼一亮,来人是个典型高加索人种长相的老者,身着玄色牧师袍,见了保定帝,深鞠一躬。
“拜见大理国皇帝陛下,在下乃游历天下传播天主教义的僧侣,路过贵国,却见一群吐蕃人马形迹可疑,他们以为用吐蕃话交流无人能懂,在旅社交谈时肆无忌惮,却不知我偏巧会几句吐蕃话,我听他们提到段氏,天龙寺,夺取剑谱,只道应该是图谋不轨,特来报信。”
保定帝眉头微蹙,这吐蕃正与大理接壤,兵强马壮,且两国多有互市,此番前来居然是找天龙寺的麻烦,不可不防,又不可多做得罪,实是棘手。
他简单询问了老者几句,那老者对答如流,保定帝急忙就要寻本因方丈商量,胡骊却突然问道:
“只顾听阁下为我大理国传讯,还未请问尊姓大名呢。”
那老者看了胡骊一眼,轻声道:“微名不敢称尊,叫我基里安神甫即可。”
胡骊一听这个基字,心里已经明白了,这老头谨慎的很,那基里连科一听就不是个罗马名字,试炼者听到太容易分辨了,此时化名基里安,倒是地中海周围比较常见的名字。
胡骊笑了笑:“久闻远在吐蕃更西,回鹘更北处,有大秦国,为与东方秦朝相别,又称拂菻也,等基里安神甫有暇,可否来此为我讲讲这异国风情啊,在下早心向往之。”
段誉也是心痒的很,他生平最喜听这些稀奇事,连忙附和。
保定帝顾不上这些小孩子的好奇心,连忙带着老者去寻本因了,段誉在胡骊屋里跟他又聊了些时候,见那老头不回来,也不好打扰胡骊休息,自退了出去。
段誉前脚刚走,那老头却一闪身就进了禅房,显然是早就躲在一旁等段誉离开。
“这位小友,我来赴约了,只是不知如何称呼啊?”
胡骊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无他人,回头对老头道:“不知应该叫您基里安先生,还是基里连科先生呢?”
老头道:“这两个都是名字,称先生应该带的是姓,你可以叫我阿纳德尔斯基先生。”
胡骊哈哈一笑:“基老,您可来了!”
基里连科挥手道:“该有的流程还是要对一下的,大家相貌都有遮掩,你还记得之前你告诉我那暗号吗?”
胡骊嘿嘿一笑:“对对对,你唱吧。”
基里连科用别扭的腔调唱道:“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胡骊手捏了个兰花,数板过后:“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擦的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两人唱完都是一脸激动,双手紧握在一起。
“同志,可找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