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拿过信封,先将封皮上的内容念了一遍:“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群丐中立时有人叫到:“马副帮主明明说交由本帮诸位长老会同拆阅,你怎的就只给了徐长老一人看,那他还不想怎么掉包就怎么掉包?”
说话这人正是胡骊白天在酒楼上见过的试炼者之一,想必是要在此时先给乔峰留个好印象,以便一会儿跟乔峰一起离开时不显得突兀。
这种在人群里挑拨情绪的事情极为简单,站稳立场就够了,顿时群丐又是一片哗然。
还是乔峰运气一声大喝:“都先安静,让这位姑娘念完,不论如何,马兄弟的死因最重要。”
群丐都服他,此时也不说话,都静静看着王语嫣。
王语嫣从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来看了一眼,顿时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缓缓道:“这真羞煞人也,我读不出口!”
连徐长老都蒙了,这信要说内容劲爆那是没问题的,毕竟大宋第一大帮的帮主是个契丹人,换谁都觉得意想不到,可怎么也说不上是羞煞人吧?
碧芽又将信拿了回来道:“那就由我替我们小姐念吧:众位帮中兄弟,若余暴毙,定是康敏这毒妇伙同她一众姘头害我...”
只读了一句,碧芽也两眼圆瞪楞在当场,这信里的内容跟原著中那带头大哥给汪剑通写的信不能说略有差别吧,只能说毫不相干。
康敏尖叫一声,徐长老则是浑身一震,然后飞身扑向碧芽,要将信夺回来。
但此时乔峰哪能任他施为,抬手就擒住了徐长老:“徐长老,我敬重你是本帮前辈,但你今日所为实在奇怪,不妨安安静静等念完这信再说吧。”
说完乔峰点了徐长老穴道,又命人堵住了康敏去路。
碧芽忍住心中惊疑,这信必然是其他试炼者换的,自己的计划虽然全被打乱了,但此时也只能先把信念完再说。
信中写明了马大元偶然发现康敏与全冠清偷情,又发现她和白世镜、徐长老等人均有染,自己郁郁寡欢,但又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一直隐忍。
直到偷听了他们几人密谋要陷害乔峰,知道绝不能再默不作声,于是骗康敏说,乔峰实际是契丹人,自己有一封给汪老帮主的书信可以证明此事,然后模仿笔记,用两种药水分别在同一张纸上写下了一阴一阳两套遗书。
那封假的汪帮主书信,看过多次后会越来越淡,而真正的这封遗书,则会在几周后显露出来,自己若是身死,必是几人陷害乔峰计划的一部分,请大家一定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胡骊写这信时,为了让大家听的仔细,专门详细描写了马大元是怎么发现康敏偷情的过程,摘抄了诸如少白、门秦、朱血等著名小说的细节,此时被那碧芽念出来,在场众人一片哗然,直呼那全冠清当真该死。
原本只凭这一封信,料想全冠清等人必会拼命抵赖,所以胡骊心里专门将白世镜这個道貌岸然,却又占有欲极强的老色鬼也点了出来。
没想到那些丐帮试炼者杀掉了全冠清,送了个神助攻,就凭在场剩下的这几块洋姜,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白世镜听到信中内容如此详尽,只道马大元真的要已发现,心态直接崩溃。
他这人极其纠结,作为执法长老他对别人非常严格,特别爱惜自己的羽毛,但是等康敏色诱他的时候,他是一点儿也没抵抗,直接缴枪投降了。
其实这时候看过那封带头大哥寄给汪剑通的密信的人很多,一口咬定是乔峰偷换了信件,未必不能打一打,胡骊本就准备等他们反抗的时候下场和他们对线呢,没想到全冠清被其他试炼者搞死了,剩下这群人居然直接摆烂了。
白世镜泪流满面,跪在地下道:“乔峰,你是我结义兄弟,我对不起你,这次我不能再让你替我受过了,我实在是罪无可恕,我不知道康敏那毒妇还色诱了其他人,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媳妇死了二十多年了,我一时糊涂…”
胡骊一听这话,突然想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一茬,这白世镜也和乔峰结拜过,尼玛乔峰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酷爱结拜这癖好让人受不了。
白世镜这一自爆,其他同谋都被整不会了,康敏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风度,坐在地上破口大骂,骂马大元窝囊,骂白世镜废物,骂徐长老甚至不是男人,更是痛骂乔峰居然看不上自己,将自己为什么要害乔峰说了个通透。
胡骊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经打,自己还准备了好多后手呢,怎么一封破信就给局面弄崩盘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核对一下自己一笔一划描出来的字迹啊喂。
乔峰没看白世镜,也没看康敏,而是看向了徐长老。
徐长老浑身哆嗦,瘫在地上道:“饶了我吧,我就是不甘心,汪剑通不把我当心腹,他死了宁愿把帮主的位置传给你一个毛头小子也不传给我,你一上台更是架空了我,但这次真不是我,是全冠清出的这些主意,是康敏勾引我,我甚至还没得手呢。”
康敏骂道:“你个老色胚,你都硬不起来!出主意的时候你比谁都高兴,第一个就应该杀你!”
谭公谭婆还有赵钱孙、山东单家等人站在原地无比尴尬,他们都知道乔峰就是契丹人,赵钱孙甚至还是当年雁门关那场伏击的亲历者,但是现在他们完全无法出来指认这一点,因为请他们来的人已经自己打起来了,甚至亲口承认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乔峰终于开口:“白大哥,我现在只想知道,马副帮主是谁杀的。”
白世镜声音带着颤抖:“康敏要害你,马大元不同意,她就勾引了莪,我们迷晕大元兄弟,我这缠丝擒拿手和大元的锁喉擒拿手颇为相似,我趁他昏迷捏碎了他的喉咙,把刀给我,我愿自戮谢罪。”
乔峰从地上拿起一把法刀,走回白世镜面前,白世镜伸手就要接刀,乔峰却一刀捅进了他的心口。
白世镜一脸惊愕,但旋即又想通了什么,脸上僵硬一笑,歪头没了声息。
乔峰道:“咱丐帮规矩,有罪自戮,死后还是自家兄弟,但杀了自己帮中兄弟这种罪过,我没法替马副帮主原谅你。”
乔峰将手中法刀递到徐长老面前道:“徐长老,您是前辈,何必在这个年纪还折腾这些呢,你于我帮功劳甚大,杀害马副帮主也没有你的参与,我许你自戮。”
徐长老哪舍得死,只坐在地上不住求饶,乔峰扭过头不去看他,自有其他执法堂成员上前捡起法刀,徐长老被点了穴道,无法反抗,登时被一刀了了性命。
乔峰最后看向康敏,这偌大丐帮近日竟被弄到这般田地,全是这丝毫也不会武功的女人所为。
“你对我有怨,向着我来便是,你不该杀了大元兄弟,也不该搅得我丐帮分崩离析,你嫁入丐帮,就要按丐帮规矩来,行刑吧。”
康敏口中骂个不停,执法堂弟子恨她手段,上前连续几刀都未中要害。
初时康敏还兀自痛骂。两刀过后已只剩惨呼,最后竟涕泪横流求起饶来。
乔峰听她叫的凄惨,不愿看一个女人多受折磨,上前一掌印在其天灵盖上,至此,这一场丐帮内乱终于平定。
太阳渐渐升起,乔峰虽然肃清了所有叛乱者,副帮主马大元的死因也水落石出,但他此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痛。
“几位前辈,此事虽已真相大白,但大家既然肯来此处帮拳,必是对乔某也有怀疑,不妨将话一次说清楚。”
胡骊一听这话,当即不愿意了,你兄弟我虽然才刚上线只放了一个技能,对面就直接投了,但我之前设计运营思路可是绞尽了脑汁的,你现在还揪着自己黑料不放,这不给我掣肘吗。
他不等赵钱孙这种二愣子接话,运起轻功从树上一跃而下,正落在场地中间。
众多乞丐俱是一惊,均震惊这人是怎么穿过重重丐帮弟子包围进到这里的,大家竟然一点儿也没发觉。
乔峰脸上稍微露出一些喜色道:“贤弟,你来了,那些私事都办完了?”
胡骊道:“我本去找我那师侄女,迎面正碰上一群西夏骑兵,看方向是冲惠山而来,我只道这西夏部队在大宋境内横冲直撞,必有缘由,便悄悄尾随,偷听到他们领头的军官说什么惠山、下毒、杀尽丐帮,我担心大哥你的安全,不敢有丝毫停留,一路飞奔至此报信,只怕那西夏人此时已经到了山下了。”
众丐一听尽皆大怒,乔峰一摆手,让大勇分舵的群丐四散分开隐入林中,大义分舵的众丐则原地列阵,以迎大敌。
丐帮宋长老从徐长老尸身上翻出一颗蜡丸,正是之前帮众拼死带回,又被徐长老阻止乔峰看的急报。
他呈给乔峰,乔峰拿过后打开念道:“启禀帮主:属下探得,西夏赫连铁树将军率同大批一品堂好手,前来中原,想对付我帮。他们有一样厉害毒气,放出来时全无气息,令人不知不觉地就动弹不得。跟他们见面之时,千万要先塞住鼻孔,或者先打倒他们的头脑,抢来臭得要命的解药,否则危险万分。要紧,要紧。大信舵属下易大彪火急禀报。”
众人一听,均对那徐长老尸身投去仇视的目光,如此大事,竟被他为了争名夺利压下了。
不再管此时丐帮众人如何布置,胡骊就跟在乔峰身后一言不发。
到此剧情算是彻底崩了,以后所有试炼者咱就各凭本事吧,谁也别抄书了。
此时最惨的要数那七个杀了全冠清,准备等乔峰离开丐帮时当他铁杆支持者的试炼者们,这剧情紧锣密鼓,乔峰都把他们忘了,以后想再回丐帮可不容易。
当然这样的发展胡骊也能接受,毕竟从情感上讲他是乐于现在这样的。
如果按照原剧情发展,乔峰辞去丐帮帮主后,这丐帮接任的那些头头脑脑的,不是把帮中事务弄成一锅粥,就是把丐帮声誉搞成了一坨屎。
好好一个天下第一大帮,粥而复屎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