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就先留了阿紫住下,胡骊定的这间上房分里外两间,里面是张卧床,外间还有张软榻。
胡骊已经问的清楚,阿紫这次被追的到处跑,确实是挺冤枉。
原本阿紫叛出星宿派,是有很复杂原因的,第一是她年纪越来越大,身子渐渐长开了,那星宿派里众多色中饿鬼都对她虎视眈眈,要不是她自小习惯了勾心斗角,早不知道被欺负了多少回了。
二是她想学星宿派最高深的武功化功大法,丁春秋自然没那么容易教她,她就自己偷了化功大法的秘籍,又携了这能聚百毒的神木王鼎逃出了星宿派。
但现在这个时候,阿紫只怕才刚刚生出来要窃鼎练功的心思,计划都还没制定,更别提实施了。
那一日星宿派中大肆搜捕,要找这偷了神木王鼎的贼,阿紫本还只是懊恼,感觉经此一事,自己想要偷鼎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没想到一群新进的同门来寻了她,告诉她大师兄怕找不到鼎被师傅责罚,要硬诬赖是她们几个偷了鼎。
阿紫一想前几日大师兄想轻薄自己,被她告诉了师傅,狠狠惩戒了一番,这次宝鼎被盗,还真有可能公报私仇诬陷自己,当即决定逃跑。
几人趁乱逃出星宿派,那几個新来的弟子又说大家分头行动,各凭本事,总好过被人一网打尽。
其中一个女子主动要求穿她衣服引开追兵,自己未及多想,只道这几个人新入门不久,居然还有如此好心,活该受死,就和她换了衣服,自己往东来了,而那些人则大多往南而去。
胡骊听到此时已经猜到,那神木王鼎八成是被试炼者偷了,空间储物装备虽然难得,但试炼者各有奇遇,总有可能得到,把那鼎往里一装,确实不是阿紫的见识能发现的。
第二天一早,胡骊先带着阿紫上街寻了成衣铺,给她换了身行头,这名字叫阿紫就爱穿紫色衣服的怪癖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既然基老的三阶段任务已经完成,大概率距离洛阳也就不远了,胡骊翻阅原著,只在最早版本找到了关于段誉和洛阳的记载,就是他从杏子林出来后无所事事,溜达到洛阳白马寺,跟寺里的方丈辩经。
既然基老专门点出了洛阳,那自己不妨就在那白马寺等着,若他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再传讯联系,反正让自己花钱是不可能的。
白马寺距离洛阳城足有二十里地,是佛教传入我国后的第一间官办寺院,号称天下第一寺,少林寺在它面前,只能算个弟弟。
说服阿紫出城倒是费了一番功夫,阿紫只道他那些师兄弟追的甚紧,在这偌大的洛阳城中还能周旋一二,出了城更难甩脱。
胡骊却知道,以她那阴狠性子,只怕不是想借着洛阳的繁华周旋,而是要依靠庞大的人口数量制造混乱,如果真让他们在洛阳城中打起来,就凭星宿派那些毒功,不死上百十人都不算完。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仇家找上门来,不如跟我去那白马寺等到我的朋友,他也颇有手段,到时候咱合兵一处,先把追兵钓出来,然后反而尾行他们,偷袭暗算齐上,还怕杀不光他们?”
阿紫听胡骊说的甚符合她胃口,这才同意出城,阿紫坐在赵佶换给胡骊的白马上,胡骊则牵着马步行,不多时就到了白马寺。
胡骊本要照着原著段誉的路子,寻那方丈讲经,没想到刚报上段誉的名号,就有执事的知客僧递上一封书信。
疑惑的接过书信,封皮上写着一行楷书:大理高氏段誉亲启——基里安敬上
一看这儿戏一般的措辞和排版,胡骊就知道这必是基老的信无疑了,自己一路磨磨唧唧,居然还落在了他后面,实在是惭愧。
知客僧道:“此信由少林寺的师兄带来,已有三四日了,只说最迟月余,必有一位大理公子来此,不论姓高姓段,一看便明,但信件看完,还得留在此处,若有其他条件相同者来,一律给看便是。”
胡骊心里笑骂一声老狐狸,拆开了信封,自己之前并没有其他人冒充段誉来看过信,基老这番布置应该只是为了保险。
信里写的是俄语,伊迪斯翻译一番,内容投在胡骊眼前:
速来少林,剧情大变,每日子午,石桥相会。
胡骊礼貌的将信还给知客僧,带着阿紫扭头就走,他的行李都在空间背包里,除了有一片金叶子作为定金留给了客栈有些可惜,但现在再折回去退钱耽误了正事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阿紫不明所以:“不是要到这寺里寻你那帮手吗?怎的走了?”
胡骊道:“帮手去少林寺打前站了,我现在有了个更好的办法,咱直接带着那群追兵往少林寺去,少林寺名门正派,见到星宿派的人还不当场惩恶扬善啊。”
阿紫虽觉得胡骊是在敷衍骗她,但又觉得胡骊说的很有道理。
这白马脚力寻常,胡骊让阿紫骑在马上,自己则运起凌波微步随马而行,凌波微步虽不是一门长途奔袭著称的轻功,但胜在越跑越增长内力。
跑了一个多时辰,阿紫只觉腰酸背痛,马也有些喷沫子,需要饮水休息,反倒胡骊是最轻松的一个。
寻了处大青石坐好,胡骊掏出些豆饼和清水喂了马,又让阿紫吃了些东西,正要继续上路,就听得来路一声高呼:
“小师妹,找得哥哥好苦啊。”
阿紫浑身一颤道:“不好了,是摘星子!”
胡骊从马鞍上取下悟真剑,跟这种浑身是毒的人打架,还是拿件兵器放心。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华衣青年飞驰而来,看他奔行中尚能开口说话,且气息匀称,声音清朗,看来内功轻功都不错。
那摘星子在距离胡骊二人七八米处站定,笑嘻嘻道:“我说师妹不肯跟哥哥亲近,原来是有了小情人啊。”
阿紫笑着道:“哪有啊师哥,你可误会人家了,是这人绑架师妹的。”
摘星子笑道:“那师哥帮你杀了他好不好啊?”
阿紫拍手道:“太好了师哥,快杀了他,然后师妹跟你回去见师傅,我都想死他老人家了,这次我追着那些人出来寻神木王鼎,都没来的及跟师傅辞别。”
摘星子道:“也不用回去,师傅很快就到,只不过他老人家可生气的紧呢,少不得要惩治几个小贱人撒撒气。”
胡骊和阿紫听说丁春秋转瞬即至,都是心中一惊。
阿紫道:“师傅他老人家怎的还亲自来啦,神木王鼎又不是我偷的,师傅总不会怪罪于我吧?”
摘星子阴恻恻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偷的,师傅已经追上了往南去那群人,一个个皮肤涂了毒药,让他们围在鼎边活生生被毒虫啃咬至死,那场面师妹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阿紫道:“师傅已经寻回宝鼎了?那可太好了,洗刷了小妹的冤屈。”
摘星子道:“洗刷冤屈倒也未必,神木王鼎倒是寻回了,但咱星宿派三宝里另外两宝可都被你带走了,那化功大法的秘籍和柔丝索不寻回去,师傅也是要大大的生气呢。”
胡骊佩服的看了阿紫一眼,我猜到你这孩子嘴里没实话,但没想到你能没实话到这种地步,连我这个骗人的祖宗都瞒过去了。
阿紫不好意思的看了胡骊一眼,小声道:“我可没骗你,我只是少说了一些而已,其他的都是实话,现在咱俩一条绳上的蚂蚱,还不赶紧弄死这摘星子逃跑?等丁春秋来了可就晚了!”
胡骊此时被她绑上贼船,就算制住她交给摘星子也未必能善终,与其相信星宿派其他人,还不如相信阿紫呢。
他对阿紫道:“你若帮不上忙,就索性先去少林寺等我,我杀了这摘星子自会去找你。”
阿紫看着胡骊冲向摘星子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想了半天,咬咬牙竟是没走。
其实按照原著中的描写,这摘星子的武艺还真不会给胡骊造成太大的麻烦,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那些阴损暗器和浑身的剧毒。
胡骊纯阳剑起手,和摘星子战成一团,这些时日不断用琅嬛玉洞中的各门派武学印证自身,还没找到机会跟人动动手呢。
摘星子手上带着一副黑漆漆的手套,硬接胡骊的悟真剑却是丝毫无损,看来也是件宝物。
但星宿派除了一身毒功,其他功夫却没有任何长处,胡骊小心翼翼躲过他几轮暗器后,以各派武学中的发力动作一印证,顿时将他的招式拆解的干干净净。
摘星子也是越打越心惊,只觉对面少年武功深不可测,每次挥剑都无定法,也看不出何门何派,可就是这随手一招却仿佛正克制自己的招式。
连发的暗器也都被他左一扭右一扭的就躲了过去,长剑和自己手掌相撞也是势大力沉,那内力也比自己还深厚许多,真不知这阿紫怎么傍上了这么根大腿。
胡骊和他打了几十招,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摘星子是真不大行,招式一般,内力一般,那一身毒又下不到施展凌波微步的自己身上,当下也不再跟他客气。
先用一招天池派的撩剑,逼退摘星子半步的同时假装往左踏步,摘星子果然上当,一簇牛毛针就打着提前量向自己运动的方向撒了过去。
但这凌波微步,飘忽不定,怎么会被人猜出下一步要踏在哪里,趁摘星子出暗器的功夫,胡骊已经半转身绕到了他侧,左手点出,凌空一招少泽剑直指摘星子腋下。
摘星子惨呼一声,肋骨断了两根,连带着穴道受制,半边身子使不上劲,顿时失了重心。
胡骊挺剑直刺,从他脖子左侧直捅进去,右侧穿出,摘星子连张了几下嘴,却只吐出几口血沫子。
长剑一拔,血喷出老远,摘星子用还略微能动的右手捂着脖子,挣扎几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阿紫不仅不害怕,还鼓着掌大呼小叫起来。
胡骊也大为兴奋,自己这可是在天龙这种厉害的世界杀了个有名有姓的人,那是不是能说明自己也算个高手了。
他回头看着阿紫道:“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到做到,你只要听我的话,追兵不是问题。”
阿紫满眼钦慕道:“太是了哥哥,你天下无敌,星宿老怪来了也能杀的他屁滚尿流!”
胡骊本来还信心爆棚,阿紫这一附合,反而帮他冷静了下来。
尼玛丁春秋很快就来这事儿差点儿忘了,那可是个老怪物,自己还真是打不过。
再看阿紫满嘴跑火车,已经给自己吹上天的样子,胡骊不禁感叹。
还得是你们星宿派的人能舔啊,我就随便放了个屁,你在这当纯氧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