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骊浑身紧绷,无崖子居然直接叫破了自己试炼者的身份!
这种觉醒程度,只怕不是撒两句谎就能应付过去的,但胡骊突然想起进门前基老的表情动作,猛然惊醒,没有他不被拆穿而自己被拆穿的道理。
胡骊想到这里,突然展颜一笑:“无崖子前辈,在下虽是外来者,但所作所为,都一直在缝补这个破碎的世界啊。”
无崖子哈哈大笑:“你可比刚才那老头有意思多了,我一身七十年功力,传了地上这傻小子四十年,帮刚才那老头耗费了二十年,还剩十年,尽可传给你。”
胡骊问道:“我们是外来者,您不杀我,还要帮我?”
无崖子高深莫测道:“道家讲求的是清静无为,咱不似儒家,处处以制约他人为己任,也不似佛家,度己都难偏要强度别人,老夫这一生,师从逍遥子,掌管逍遥派,但偏偏应了无崖二字,不得解脱。”
无崖子突然两眼看向房顶,胡骊却知道他看的是更高处,直比天还高。
“此番见你,我偏偏心生欢喜,你既能自外而来,我未必不能向外而去,你能至此处,说明你该至此处,你该至,我就该传,道法自然,顺其自然。”
胡骊叹口气道:“如此说来,这内力我反倒不能要了。”
无崖子疑惑道:“你应该无比清楚,我虽只剩十年内力,可这并不是寻常的十年内力,北冥神功是天下第一流的武学,有这十年北冥真气为引,自此百毒不侵,真气护体,有诸多妙用,你为何不要?”
胡骊道:“您老内力一尽,可就要死了。”
无崖子道:“我若不是顷刻间就要死了,如何能勘破这世界本质,或者说我已经勘破这些,你以为我还能活吗?再说既然此方世界外另有他处,你可知我是死了,不是逃脱樊笼,终得逍遥呢?你这小子不似我道家人,倒像个儒生,婆婆妈妈。”
胡骊心道,我正儿八经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小学初中都当语文课代表,你说我是儒生还真没错。
“我当然是道家弟子,我还有道号呢,教我剑法道学的师傅给我起名盈阳,我是正经师承丹鼎一脉的。”
无崖子嘿然一笑:“盈,满而有余,阳盈则阴生,老阳生少阴,你这人定是向正难求,便寻诡道。”
胡骊一头问号,啥意思,说我是個老银币呗?咱堂堂阳光好少年,谁见了不夸一声活泼开朗,说我阴的你还是第一个。
“这十年内力莪便给你了,我听说你想要七宝指环,我也给你,但你从此就是逍遥派掌门,这一派安危,你得扛于肩上。”
胡骊道:“您这内力和指环,我也不白要,您外孙女此时就在门外,我特意将她带来,原是想骗您这一身功夫的,现在想来,却是我下作了。”
无崖子道:“我对不住女儿颇多,与这外孙女却无什么纠葛,你不告诉她,她反而不难过。”
无崖子抓住胡骊手腕,将七宝指环带在他拇指上,内力涌入他体内一转,奇道:
“你这一身小无相功内力如何而来?莫非你真没说谎,确是秋水的真传?”
胡骊感受着体内真气被无崖子引动,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虽不是得了李秋水前辈亲传,但我自学武开始,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是这小无相功,所以我其实一直也以逍遥派门人自居的。”
无崖子哈哈大笑:“早知就不把那四十年功力传给地上的傻小子了,你虽是外来者,却才是我门内人啊,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同根同源,倒省了化去你一身内力。”
说罢手上用力,胡骊只觉得大股真气涌入自身体内,渐渐在周身要穴形成了一个个小漩涡,与自己体内的小无相功交织融合,最终化为一体。
【四阶段任务已完成:你与北冥神功的契合度达到100%】
【你完成了北冥神功的传承(你的小无相功已融入)】
【北冥神功:身负此功将自动获得以下技能】
【百毒不侵:对任何毒属性效果抗性提升(每一年份功力提升1%)】
【真气护体:对任何伤害造成减免(15%+每一年份功力提升1‰)】
【生生不息:你的真气回复速度上升(每一年份功力提升1%)】
【阴阳相济:你的内力不再具有任何属性,可作为任意属性内力使用】
【海纳百川:你将在每次试炼多出世界认同度任务,世界认同度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吸取当前世界人物能量,提升自身内功年份。】
【天之道(基于你收集了逍遥派神功2/3):海纳百川发动时,有极低概率一并吸收被吸收者随机特性。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当前内力年份:36年】
胡骊听着这提示,只觉得浑身舒畅,这才是神功!也太超值了!
虽然不能想吸谁吸谁,还得先防着试炼世界觉醒,但这也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没有这种硬性规定,自己不两三个世界就把这试炼打通了,那别的试炼者还玩儿个粑粑?
直到今天胡骊才终于感受到,武侠侧是一点儿不弱啊。
【你提前完成了传承任务】
【最终试炼人数未达到,暂不开启】
【你需要加入宋、辽、西夏三方势力之一】
无崖子传功已毕,登时变得面容枯槁,但他的双眼却似比刚才还要明亮。
“其来无迹,其往无崖,无门无房,四达之皇皇也。”
说完再无声息,胡骊静立良久,直到段誉悠悠转醒:“高兄弟,师傅这是怎么了?”
胡骊回头看了段誉一眼道:“你叫他师傅,是拜入逍遥派了吗?”
段誉挠挠头:“师傅把我体内那些不听话的内力都梳理一番,又教了我内力运行之法,我自是要称他一声师傅的。”
胡骊想了想,推开房门,见苏星河众人都在门口焦急等待,也不遮掩什么:“掌门师伯了无牵挂,仙去逍遥了。”
苏星河等逍遥弟子人无不泪流满面,就连段誉这刚入门的,也因多愁善感,忍不住哭出声来。
胡骊哈哈几声大笑,引得性子较直的几人怒目而视,但他却不以为意道:
“咱逍遥派什么时候把生死当做大事了,你们要是连这都看不破,那还称什么逍遥?掌门师伯脱了这樊笼桎梏,方始超然物外,不拘于形,这是大好事啊,当浮三大白!”
苏星河哭泣中见胡骊手上带着七宝指环,知道这是无崖子死前将掌门之位传了他,听他所说这番话,顿觉只有胡骊这种洒脱性子,才当真合了师傅脾气,自己侍奉多年,居然还不如这与其只锵锵一面的少年看得通透。
苏星河带头就要跪下,口中呼道:“参见掌门。”
胡骊不等他跪倒在地,已经闪身而上将他扶住。
苏星河道:“师弟,你是我师叔弟子,然而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却也要向你磕头!”
胡骊道:“你磕了这头,咱都不得逍遥,以后逍遥派就行逍遥事,我既为掌门,这点儿权利总还是有的吧?”
苏星河愣了半晌,突然哈哈笑起来:“师傅仙逝前,总算寻了个好传人,我就是看不破逍遥二字,常惹师傅气恼。”
乔峰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山顶:“贤弟,你这一句话也说开了我的心结,虽然我师傅的大仇还是要报,但师傅他得脱樊笼,我该为他高兴才是。”
胡骊心道,大哥你这仇还真不好报了,但他又不能给乔峰直说杀你师傅的就是你亲爹,只得陪上微笑。
“苏师兄,既然我做了掌门,那门中事务我要做些安排,你守着师傅多年,也该好生歇歇,函谷八友这些年为了抵御丁春秋四处奔波,着实不容易,现在这桩事自有我接过来,你们便去太湖之上,护持我师傅和掌门师伯的女儿吧。”
苏星河第一反应就是要同去找丁春秋,但胡骊却不给他争辩的机会:“我那师姐,丧夫已久,自己在太湖上不与外界接触,便连几株茶花也种不得法,表亲慕容氏欺她背后无人,你们不去,我无法安心对付丁春秋啊。”
王语嫣此时接口道:“高大哥,方才你说的掌门师伯,便是我外公吗?他不在了吗?”
胡骊道:“掌门师伯受丁春秋暗算,瘫痪几十年,不然定是要去寻师姐的,他走的安详,你不必伤心。”
苏星河思量片刻:“掌门师弟,我们师徒几人,于报仇一事确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听你安排去保护小师妹吧,这余下两屋中都是些杂学医经,逍遥派武学另有他处传承,此处留的都是些左道,不知掌门想如何处理?”
胡骊一听来了精神:“一会儿我先翻阅一下,然后你们就都带去江南便是了。”
逍遥派众人都去收拾,在场只余乔峰、玄难两个外人,以及段誉、阿紫和基里连科等跟胡骊一起来的。
玄难率先道:“老衲修佛半生,居然还是堪不破这名利一事,此来破局,落了下乘,甚至深陷棋局中,现在方才还醒,实在惭愧,这便回寺去了,待丁春秋一至,但凡逍遥派书信一封,我必率人来援。”
玄难要走,乔峰自也要跟他回少林查证杀害玄苦大师的凶手,但他眼神不断瞥向阿朱休息的屋子,欲言又止。
胡骊一看,这没有聚贤庄到雁门关的那些事件,俩人居然还是有了感情,心里嘿嘿直笑。
“大哥,你先回去,阿朱姑娘有薛神医和我那师兄照顾,必然无恙,等她伤势好了,我再带你去见她便是。”
乔峰老脸一红:“阿朱姑娘的伤是我没照看好,我多有愧疚,等她伤势好转,我定是要去看她的。”
说罢跟胡骊等人拱拱手,转身随着玄难去了。
基里连科见安排已毕,大家都自去忙碌,阿紫王语嫣几人也带着段誉去周围玩耍了,才凑到胡骊身边:
“这场变故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却能将这些剧情人物都梳理安抚,玩弄于股掌之间,着实厉害。”
胡骊看了基老一眼:您可太抬举我了,我顶多算是夹缝间求活,黑丝上跳舞。
还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说的玩弄,该不会是指那种放四节七号电池,会旋转振动的情趣用品吧?
我只知道那玩意儿能合理存在于股和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