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不知晕了多久,胡骊悠悠醒来,自从加入试炼以来,他狼狈不堪的场面不少,身受重伤这还是第一次。
连续被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两大顶尖高手掌击,胡骊只觉得此时浑身撕心裂肺的疼痛。
李秋水那一掌其实还好,他全力运劲相抗,做足了准备,又及时抽身泄力,吐口血就已经理顺的差不多了。
但童姥那一掌蓄势已久,含恨挥出,结结实实打在他后心,直震的五脏六腑都受伤严重,估计脏器多处出血是跑不了的。
多亏逍遥御风提供了百分之三十的减伤,要不然胡骊觉得自己直接被打死都有可能。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喘息间整个上呼吸道火辣辣的疼,自己已经不再由李秋水扛着,而是被放在了车上,颠簸中胡骊又晕了过去。
如是时醒时睡,几次三番,一道声音不断在胡骊脑海中呼唤他。
胡骊猛然惊醒:“伊迪斯,我昏迷了多久?”
伊迪斯道:“你终于醒了,昏迷中我无法借用你的视觉记录周边情况,只能简单记录声音和时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脏器受损的位置我都用纳米机器人做了接合,已经没有了出血点,瘀血也都经由你的尿液排出体外了。”
胡骊下意识感受了一下两腿中央,黏糊糊凉飕飕,瞬间感觉还不如直接被那两个老女人打死算了呢。
他自从三岁半以后就再也没有尿过裤子了,没想到现在昏迷三天打断了自己的最长不尿裤记录了。
多亏一直昏迷也没进食,要不然再来個火车进站——屎入裤中,那真就不用做人了。
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自己正身处一间昏暗屋中,躺在一张毫无铺盖的木板床上。
四下倒是无人看守,手脚也未做束缚,应该是李秋水感觉自己所受内伤颇重,所以未做防范。
胡骊深感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从贴身藏着的空间背包里掏出保定帝当初在天龙寺给他的少林大还丹,这可是小说里的疗伤圣药,吃了以后一般不止内伤痊愈,还会伴有间隙性的内力大增等并发症。
大还丹沿着食道艰难的滑进胃里,虽不知道药的成份和疗伤原理,但胡骊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暖流遍布全身,开始滋养他破碎的经脉。
伊迪斯也操控着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将药精准的引向患处,帮助胡骊快速治疗伤势。
原本火辣辣疼痛的内脏开始有些麻痒,胡骊知道这是伤处愈合的表现。
一点点尝试着运起内力,疏通着堵塞的经脉,渐渐内力开始在体内恢复流转。
门外传来脚步声,胡骊抓紧装作昏迷,一个女子走到胡骊身边,轻声唤道:“喂~喂~”
这声音胡骊听着十分陌生,当然不敢答应,那女子叹了口气,掏出个水囊,往胡骊嘴里灌了些清水。
胡骊本想吐出来,但想了想,自己都伤成这样了,李秋水应该也不会再派人给自己灌毒药了吧。
吐出来难免被发现自己已经清醒,干脆舌头顶住上颚,假装没有意识,看似灌了好多,实际上大部分都流了出来。
“这人从昨天开始,每天两次来唤你,你不醒就给你灌些水。”
胡骊在心里对伊迪斯嗯了一声,然后继续闷头运气疗伤,一夜过去,原本严重无比的伤势,居然已经恢复了大半。
期间不断从空间背包取出些高热量的食物,填补身体的亏空和恢复伤势的能量,等天亮之时,胡骊感觉自己可能比李秋水的伤还要轻一些也说不定。
昨日送水那女子又进到屋里,这次的声音却略显焦急,甚至不顾胡骊伤势开始摇晃他:“喂,快醒醒,老刀子马上要来了,你再不醒就要被阉掉啦!”
胡骊心里一惊,这都是些什么奇葩叫早的方式,西夏人这么猛吗?不起床就要被阉掉?
他猛然睁开眼睛,抬手就点了这小婢的穴道。
“我解开你的哑穴,你能做到不喊不叫吗?”
那小婢女连忙眨眨眼睛。
胡骊解开她的哑穴,手却没有离开,防备着她一开口大喊就再给她点上穴道。
那婢女却没有喊叫,而是焦急地道:“你能下床走动吗?快跑吧,太妃怕带个男人在宫里被人说闲话,派了老刀子要来阉了你呢。”
胡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冒险救我?”
这小婢女道:“我是伺候太妃的小玫,太妃那天带你回到行宫,刘家姐姐一眼就认出你了,说你是帮咱们的那个大好人。”
胡骊没反应过来:“刘家姐姐是谁?我怎么帮你们了?”
小玫道:“来不及啦,你快起来,我把你先藏起来。”
胡骊摇摇头:“我对你们那太妃很重要,若是我失踪了,她必大肆抓捕我,到时候你也要受牵连。”
胡骊深深地看着小玫的眼睛:“我能信任你吗小玫,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请你别跟那太妃说我已经醒了。”
小玫坚定的点点头道:“我不会告诉太妃的,她明明是女人,却对我不好,总是惩罚我,你虽然是个男人,但你是个大好人,我们是互助会的,绝不会出卖自己人,女人帮助女人!”
胡骊听到最后这句口号,瞬间弄明白了这小玫如此帮他是怎么回事儿。
最早他喊出女权口号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以此为突破口完成最终试炼任务,在个基础物质生活都满足不了的时代搞女权,在女性极度依赖男性的时代搞女权,在战乱纷纷女性地位处于低谷的时代搞女权,你就看有没有一个女性理你就完了。
他当时针对的目标人群其实只有灵鹫宫的姑娘们,那些姑娘衣食无忧,又有充足的武力保护自己,向她们兜售女权思想可以调动积极性,让她们好好帮自己做事。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股本来完全没有滋生土壤的力量,被传播到了另一个有可能生根发芽的地方——西夏皇宫!
皇宫里的宫女们可是绝对的衣食无忧但又处于被压迫的底层阶级,甚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毒杀杖毙,生命朝不保夕的程度比宫外的平民还要不如。
这种环境虽不说能让女权思潮大肆抬头,产生初级抗争,至少能让一些被压迫到极致的宫女们以此为心灵寄托,迅速组成一支地下力量。
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巧会被某个宫女认出来,胡骊只能归结为自己身上最玄之又玄的那个被动——真实幸运。
胡骊道:“小玫,我有一事求你。”
小玫道:“你说,我一定帮你。”
胡骊解开小玫的穴道:“一会儿等那老刀子来了,你就回去找你们太妃禀报,说我连吐几口血,快要死了。”
小玫道:“那怎么行,老刀子来了你就要...你就...”
胡骊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莪一会儿扭伤你的脚,您就说报信路上跑的太急了,崴了脚,切莫跟你们太妃一起回来。”
小玫点点头,胡骊冲她脚踝微一用力,就挫伤了她的软骨。
小玫皱着眉头一瘸一拐出了屋子,胡骊躺回床上,不多时一个弓着背的老头就带着个小太监进了屋。
“六喜,把他手脚都绑好,别一会儿挣扎起来,净不利索。”
那小太监答应一声就要上来绑胡骊手脚。
胡骊飞身而起,两人未及发声就被胡骊点倒在地。
此时胡骊也没有什么妇人之仁,他现在重伤未愈,只能使出五六成的功力,刚才这两下简单动作都浑身疼痛,若是还瞻前顾后念着不伤及无辜,自己怕是先得死个痛快。
掌心劲力冲着心脏一吐,两人虽外表无伤,但尽皆都毙了命。
胡骊把自己的衣物和这小太监换了一换,把他横放在床上,自己则穿上太监的衣服站在了一边,从包里掏出角石魔典,默念咒语,那老刀子也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胡骊掏出丁春秋留下的毒药,可着包装最精美的选了几样,控制小太监六喜和老刀子的尸体含在口中,这两人都已死了,血液停止流动,反倒没有什么毒素扩散的症状。
胡骊低着头站在暗处,抓紧时间调息着。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这声音胡骊决计忘不了,正是把他掳来的李秋水。
“怎么阉个人都做不好,要是把人给我弄死了,你们也别活了。”
只听声音,谁也想不到说话的居然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尤其是她身材婀娜,又带着面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三四十岁的妙龄少妇。
李秋水来见胡骊并未带宫女随从,她悠悠然走进屋内,胡骊控制着老刀子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而自己则是结巴两声,假装被李秋水的话吓晕了过去。
李秋水走到床前,胡骊不等她细看,操控六喜的尸体一下弹起扑了上去。
老刀子两腿一蹬,一把抱住了就在面前的李秋水的双腿,张口就咬了上去。
李秋水反应何其迅速,挥掌就命中了六喜的胸口,直把他整个胸腔打的凹陷进去,可六喜早就是个死人,此时没有知觉,顺手抓住李秋水的右手,也张开嘴向着她手腕咬去。
李秋水只顾得往回收掌,同时抬腿就把狠狠咬住自己脚踝的老刀子脖子踢断,猛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左手把六喜的脑袋轰的像个炸开的西瓜。
胡骊右手经脉一运功就刺痛难忍,只左手一路少泽剑猛向李秋水刺去。
李秋水哪还能不知道面前这小太监才是胡骊,但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宫里的两个太监会拼着自己的命不要来帮他暗算自己。
虽然李秋水内力深厚,但两个太监发动的实在太过突然,小六子那一口咬的不深,但老刀子却狠狠在李秋水毫无防备的脚踝上留下了个深可见骨的牙印。
能让丁春秋随身携带的毒药,哪有一样凡品,此时被老刀子的尸体含在嘴里,只一口就送进了李秋水体内。
李秋水本就结结实实中了天山童姥和胡骊一人一掌,虽说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医术精湛,回到皇宫中后好好调养了几天,但毕竟是受伤很重,此时又剧毒入体,仓促间一运功,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是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
胡骊此时什么高明轻功都用不上,直把自己全身都横着丢了出去,一下压在李秋水身上,一阳指猛地封住了她上身穴道。
只这一扑,胡骊就感觉自己身体中几处伤口可能又裂开了,差点儿没再晕过去,他猛地一咬舌尖,脑子瞬间清醒不少,一旁散落的阉割刀具中捡起几把尖锐小刀,狠狠插进了李秋水的手脚关节。
李秋水面色涨得通红,但奈何穴道被胡骊用一阳指的高明手法制住,一时竟喊不出声。
胡骊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点穴有可能被高深内功冲开,但穴道里插着小刀,你总没办法了吧!
看着眼前再无还手之力的李秋水,胡骊直想放声高歌。
虽然你年纪老的可以当我奶奶,但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
眼睛瞪得像志玲,射出波多野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