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和许大茂不愿帮贾家，最后只能由阎埠贵出马。

带着贾张氏和棒梗，顶着寒风，赶去同仁医院。

别看贾张氏个子矮，体重一点都不比阎埠贵轻。

一路上，差点没把天命神算给累死，晚饭吃的两块鱼肉，算是白补了。

紧赶慢赶，总归到了医院。

等医生把鱼刺取出来，棒梗才不闹。

一厘米左右的鱼刺扎肉里，小孩子抵抗力低，容易被感染，医生给棒梗打了青霉素。

交医药费的时候，贾张氏人麻了。

门诊挂号0.4元，青霉素0.35元，这都可以买一斤猪肉了。

看到后面的手术费，贾张氏心在滴血。

手术费一般是0.5元到4元。

喉咙取鱼刺，医院按最低的五毛收取，已经很良心了。

可看病还是不便宜，总共算下来，花了1.25元。

贾张氏手捂心口，感觉闷得慌，吃鱼亏到姥姥家了。

市面上的鱼，有的0.25元一斤，鲤鱼贵点也才0.4元。

三斤大鲤鱼的钱，就这样没了。

贾张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建成提着的大鱼画面。

她心中堵得更难受，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催阎埠贵赶快送他们回家。

那种花钱如流水的痛苦，如影随形，一直延续到家里。

贾东旭得知，棒梗进一次医院，花了他差不多一天的工资，险些没吐血。

本来白得两条鱼，是很高兴的事，结果倒贴钱。

那种好不容易吃上肉的喜悦，已经化为乌有。

......

接下来几天，陆续有邻居去钓鱼，但都以惨淡收场。

他们不是钓不到鱼，就是花了整天的功夫，只钓到小鱼，后面就没有人再去了。

年关接近，李建成每日上班点卯，尤工拿给他看的资料，都已经摸透，开始参加一些技术方面的探讨。

李建成也知道，不能一下子把脑海中的想法说出来。

因此，哪怕工作中，在讨论技术的时候，他有更优解，也只是选择性的给出建议或意见。

实力足够，才可能有独立设计工艺的机会。

对此，李建成有自己的计划，他打算从简单、实用的开始，证明他的价值。

轧钢厂这种万人国营单位，有一套完备的生产体系，以现有的条件，只能做一些改进和创新。

能源一直是人类社会避不开的话题，李建成觉得，先从加热炉入手，可以在一些容易替换，成本小的地方下功夫。

要提高热能利用，最直接的就是在加热炉上想办法。

现在的燃烧器，已经可以调节燃料和空气流量，来控制火焰大小和温度。

但比起蓄热式余热回收技术，还有很大差距。

这种加热炉是八十年代，国外捣鼓出来的，对材质要求极高，用到了耐高温陶瓷。

目前国内，哪怕世界范围内，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李建成思来想去，决定用高温合金，代替陶瓷材料，设计一套简易的蓄热式加热炉。

成与不成，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他将设计思路、所需材料、成本预算和研发周期，都形成文字。

检查无误后，拿着文件，李建成走进了尤世钧办公室。

里面除了师傅，还有陈致远也在，李建成知道这人，但不认识。

陈致远经常出入尤世钧办公室，找老尤下棋，好像是三级技术员来着。

他来汇报工作，但看到陈工，有些犹豫了。

尤师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摆手示意他有什么就直说。

这应该是自己人，李建成没了顾虑，将文件递了过去，笑道：“师傅，我突发奇想，写了点东西，你老给参谋参谋。”

“哦，我看看，你坐一边等着。”尤世钧神色平静。

显然不太相信，一个助理技术员，能有什么好点子。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从容淡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尤世钧作为老四级技术员，只看了一小部分，就已经猜到，李建成想干什么。

名义上说改良加热炉，可实际上，等于重新设计了一套。

想法很新颖，利用排烟系统的余热，预加热燃料和空气。

这不仅节省能源，还可以减少排放。

以前技术科不是没想过，但都认为不可行，然后放弃了。

可尤世钧看了李建成设计，也觉得回收高温烟气，或许可以一试。

里面的蓄热室和烧嘴，都设计得很巧妙，简陋是简陋了点。

如果真能落地，轧钢厂绝对可以生产出，一套高效、节能的设备。

看到尤师傅的表情，李建成就知道，这事八成妥了。

只要得到尤工的支持，想必科长会同意的。

甚至都可以不先上报，等出了研究成果，再报给上面也不迟。

他有些期待，道：“师傅，怎么样，能不能做？”

“可以，应该没有问题！”尤世钧长舒了口气。

一旁喝茶的陈致远，忍不住问道：“老尤，什么东西，快拿来我看看！”

“行，正好你在这，帮忙评估下，建成说的成本，能不能坐下来？”

“没问题，你就瞧好了！”

陈致远拿着文件看了起来，大概十分钟左右，他拍着桌子，像是看怪物似的，盯着李建成。

“小子，你这想法可以啊，实在妙，哎，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材料，咱们恐怕弄不到！”

尤世钧也皱着眉头，他刚才只顾着高兴，忽略了这点。

有好点子，科技水平达不到，那等于是空想，根本实现不了。

尤世钧心中的激动消退了大半，重新拿起文件翻看，不时的摇头叹息。

他们说的材料问题，一开始，李建成就已经考虑到了。

国内合金，在1956年才仿制成功，属于高端科技，都紧着航空工业使用。

轧钢厂想从冶金工业部，拿到高温合金材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换做其他人，还真没办法。

但李建成看过网上相关的合金制造，只要给他时间，想必能够弄出点门道来。

他将另一份写好的文件拿了出来，尤世钧和陈致远不明所以，但看过以后，都露出震惊之色。

“这资料哪来的？”

尤世钧说着，“嗖”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办公室门关好。

他表情严肃的问道：“老实交代，别说你捣鼓出来的，我和老陈没那么好忽悠！”

如今普通人，没有任何可能接触到这种信息。

除非是间谍，如果真这样，问题就严重了。

面对尤师傅的追问，李建成并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

尤世钧是真拿他当徒弟，来的时候，他也在赌，但赌对了。

李建成早就想好了说辞，平静的道；“师傅，我平日里，喜欢看一些化工的书籍，设计新加热炉的时候，就考虑到，我们可能拿不到高温合金，所以，觉得咱们可以尝试生产下。”

“就这么简单？”

尤世钧脸色缓和许多，重新坐了回去。

“老尤，你还别说，这里面提到的合金，有可能是他设想的，你看啊，并没有具体的制造方法，只是一些思路！”

陈致远指着某几段文字说道。

尤世钧也看出了苗头，文件上的内容，大多都是理论，并没有实验数据，确实有可能是李健成琢磨出来的。

能设计蓄热式加热炉，这就足以证明，李建成很有天赋。

捣鼓出合金工艺，多尝试几次，也是有可能制作出高温合金的。

尤世钧终于放下心来，笑骂道：“臭小子，你咋不早说，害我虚惊一场！”

“哈哈，我的错，是我没说清楚。”

李建成摸了摸鼻子，在尤工去关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事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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