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算将您盼来了,咱们都等着呢!”
秦正刚出现,就成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各位稍安勿躁。”他从容浅笑,两指并拢挥了挥。
一辆制作好的犁地工具被带到面前:“有此物,众人齐心,五日翻地轻而易举。”
看着那不起眼的东西,百姓们面面相觑。
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则窃窃私语。
“大人该不会在耍咱吧?”
“看着没啥用啊……”
他们现在用的都是牛扒耕地,那东西如九齿钉耙一般。
一端绑在牛身上,几个锯齿则嵌入地中,让牛拉动从而翻新土壤。
然而牛这种东西,别说对百姓,与整个大周而言都是极为稀缺的劳动力。
大周律法名言规定,牛羊非自然死亡或病死,宰杀同杀人定罪。
不夸张的说,牛可能就是老百姓最昂贵的产业。
而牛,也并非家家户户有的。
没有牛的,要么用骡子代替,或者直接上人力。
所以一年四季,他们要么在种地,要么在翻地,辛苦的很。
“各位早早等待,本官又怎会令你们失望。”
“千言万语,不如亲身实践。”
他家身上佩戴的玩意都丢给周静雯,又见他弯腰开始脱鞋子。
周静雯蹙起眉:“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为大家演示。”
随即又问:“哪家父老乡亲,可否借黄牛一用?”
有人积极贡献了自己的黄牛,秦正三下五除二,将工具套在牛身上,让那老乡来拉黄牛。
又让人准备了一套工具套在自己身上,似乎要与黄牛比试一般。
有人调侃他不自量力。
尽管人也可以利用工具犁地,但人怎么可能取代牛呢?
虽然那工具看着框架不大,若背在身上还要勾在土里负重前行,滋味怕也是不好受。
周静雯心情复杂,她自是希望秦正那不起眼的小玩意有用。
既可为老百姓解愁,又可谓大周分忧。
但所有人的质疑,让她也有点踌躇不定。
若是失败了,老百姓该多失望啊……
“哎,你们看,比上了比上了!“
浸过水的田地土质是松软的,一人一牛展开步伐,借用工具轻松推动。
使用人力的秦正,脸上尽显轻松。
他体质本就好,甚至还能加快速度。
牛只会慢悠悠的,再快也不可能跑起来,逐渐被秦正拉了下风。
众人目瞪口呆,“那小玩意这么好使呢!”
“是啊,可不比咱们的牛扒要厉害多!”
“关键是一个人就能驱动,省时省力,到时家里的苦力都出动,别说五天,怕是两天就能把地翻完!”
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周静雯也松了口气。
不过一炷香,秦正率先从头翻到尾,随后上了田。
“大人,您可真是太高明了,有了这东西,能为咱们省不少心呢。”
有人不经好奇:“大人,您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这个啊,叫做曲辕犁。”
“别看他个头小,做工简单,却和你们所使用的牛扒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之无愧的农活一把手!”
曲辕犁,此物从未在大周听过。
老百姓不理解,只是看秦正的眼神更为崇拜了。
“有人感慨,谁说当官的就是酒囊饭袋,只会压榨咱们,朝廷也有好官啊!”
旁边的老者连忙怼了一下那个年轻人:“当着大人的面,胡说什么呢?不要命了!”
那人也赶快收了嘴,没忍住小声嘀咕:“我是在夸大人啊……”
周静雯却察觉到什么,上前关切道:“各位,你们方才说官员压榨你们,不妨具体说说。”
场面战术性沉默。
老者打量他片刻,连忙笑着摇头:“没有没有,都是小辈不懂事,胡说的!”
他又赶忙岔开话题:“大人,你们这个曲辕犁贵不贵呀?咱们愿出钱买。”
他注意到停在田埂不远处那一车车装载的曲辕犁,眼中燃着希望的光,却又有些顾虑。
常年收成不好,他们也只是勉强糊口,就怕贵了买不起。
秦正大方道:“不用各位破费,已然有人替你们买下来。”
“有人?”
众人疑惑地盯着他,试图窥视答案。
秦正笑意盎然:“自然是当今陛下。”
“农民受苦,陛下又岂会趁人之危?”
周静雯待在原地,惊愕的目光同样扫向他。
他居然将功劳推在自己身上了?
老百姓感激涕零,对着上天连连磕拜。
“陛下爱民如子,心怀苍生,是我等之福啊!”
被夸奖的当事人,心里也开始雀跃起来,不自觉勾扬嘴角。
将曲辕犁按照各家需求分发下去后,秦正才带着周静雯离开。
女帝心情挺不错的,盯着窗口看了好久。
拿到曲辕犁的第一时间,老百姓便迫不及待上手,整个田埂上皆是一片农忙之态。
“忙碌点好啊,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局面。”
若是哪天连忙都没得忙了,也就意味着一个朝代走向尽头。
坐在女帝的位置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为国为民的快乐。
更是一种骄傲,一种无上的荣耀!
“陛下高兴就好,所以你又赌输了。”
一语落,马车一片死寂。
周静雯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秦正说不出的难为情。
赌约是什么来着?
若是为百姓解决农耕问题,她就让秦正做裙下臣……
如今赌局已见分晓,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
“这……”她微微蜷缩起拳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朕没忘记。”
“所以没点表示吗?”
秦正象征性指了指脸颊,“不如先让本将尝尝甜头?”
明明未施粉黛,周静雯俏脸却红如晚霞。
她双手紧扣衣服,猫着腰起身往他脸颊凑了凑。
柔软的唇瓣轻点,呼出气息扑打出来的酥痒感,一下子便挑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猝不及防,周静雯被他禁锢怀中。
车外,听着里面羞耻的动静,车夫都有些不好意思。
再下车时,周静雯哪里还有女帝的冷傲威严,逃荒似的借口躲进了御书房。
不多时,听月入内。
周静雯情绪还没缓下来,只是更胜寻常红肿的嘴,难免惹人生疑:“陛下,您的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