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德森向楼梯上行进时。
深层灵界。
法斯特推开钟塔的木门。
皮靴踏进了水里。
“哒……哒……哒……哒……”
冰雨从塔顶渗漏,落在法斯特的风衣肩膀,法斯特抬头望向顶端,看见腐朽的金属结构吃力的运转,钟摆的吱呀声从顶上传来。
迈步向上走至塔顶。冰冷的泛光从狭小的墙缝里射进钟塔,法斯特只手抓握着光剑,他没有感应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这不对!
法斯特记得维姆斯的描述,他死在了塔顶,这里至少会有生物的踪迹。
但是此刻法斯特只能感觉到一片死寂。
“……有人吗?”
钟塔不高,法斯特就算是迈步走,他也很快到了塔顶。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已经站在通向最顶端操控室门口了。
推开门——
法斯特停顿一瞬,接着迈步,他已经感知到没有活的生物在里面。
“……这是。”
他刚刚进门,视线就看到一个影子,靠在中心轴承的影子。法斯特认出了那个人影。
那是维姆斯的尸体。
维姆斯抬头仰望,血从头皮下渗出,除此之外,法斯特没有看见任何伤口。
尸体手中紧握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法斯特看出来那是一个怀表。
他没有去强拿那手里的怀表,转而环视四周的环境。
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法斯特摸过墙面,指头上抹过一层很厚的墙灰。
“很久没有人来,维姆斯是怎么死在这的?”现场疑点很多。
干净的操作室,维姆斯的尸体上没有明显伤口,看起来就像是他到了这里后突然暴毙了一般。
法斯特迈过了维姆斯的尸体,站到钟楼头吗钟表盘前,这里能望见大半个莫拉市。
细雨弥漫,莫拉市以钟塔顶端所在的平面分割出一层积云,往上看即是灰蒙蒙的一片。
时钟在不断流逝,法斯特注意到现在的时间是九点零六分。
身后的钟摆突然响动,法斯特没有感到意外。
辉石街钟楼的钟声会在九点过后,每分钟响一次,一共响十二次。
但似乎有东西发生了变化。
法斯特望见维姆斯的尸体变了位置!
他皱起眉头,眼里闪过淡蓝色幽光,灵魂激荡——
时间慢了下来。
灵魂的伤口已经愈合,法斯特现在可以重新自如使用他的能力。
时间突然往回倒流了几秒,他亲眼看见了维姆斯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什么奇异的显现,尸体在钟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转过头望向了法斯特。
他一只手指向下,抓着怀表的手松开,法斯特看见表面十分奇特。
是完全颠倒的!
数字,指针和表面,完全颠倒!
此刻指向的时间,正是八点五十四分。
“八点五十四分?”现在钟楼的时间是九点零六。
法斯特还记得自己重置时,时间指向八点四十八。
“难道爆炸的时间是在九点十二分?”法斯特不知道维姆斯的尸体上,为何会有这样的信息,但是给他提供了一些思路。
不过那指向下的手指呢?
法斯特接过了那怀表,又重新检查了这片操作间。
确定了没有遗漏的线索后,他缓缓沿着楼道向下。
“这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见到维姆斯的尸体,法斯特没有多获得新的线索,反而是越来越疑惑。
维姆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钟楼上到底有什么?深层灵界的问题到底在哪里?……
他靠在楼梯上,望着手中的怀表。
法斯特看着时针反方向运动,看到了钟塔底部的积水,昏暗的空间里,他看见自己沧桑的脸在黑暗中落隐落现,身后的黑暗如同来自地狱和深渊……
一道光从水中反射——
光?怎么会有光?
法斯特一瞬间驱动了灵感公式,消失在原地,他看向背后的楼梯上方,并没有任何人影。
他用灵性探查,也确实如同看起来那般,没有任何异常。
法斯特蹙紧了眉。
那是一道红光,这让他不禁想到了表层灵界看见的最中心的红光。
“难道异常出现在亚空间?”
法斯特感受到这股令他陌生的力量,事情似乎要比想象的严重得多。
亚空间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因为亚空间很少会出现问题。
那里是神明和亚空间法师的领域,灵界行者很难在亚空间里发挥作用。
“……没有别人了,我得想办法去那里!”
正当法斯特思考自己该怎么去到对应的亚空间时,他看到手心的怀表亮起红光。
这竟然是一个亚空间遗物!
顾名思义,带着亚空间性质的遗物即是亚空间遗物。正常遗物在现实中能发挥出正常的实力,但是在亚空间里往往会因为不兼容失去一些特质。
但是亚空间遗物不仅有着独特的亚空间属性,也能在现实与亚空间里发挥出更强的作用!
当然,一般情况下,‘副作用’也会更大一些……
法斯特感受到力量,知道了这怀表有什么用。
能小幅度彻底往后倒退某物的时间状态,受到的伤口只要用了它就可以恢复之前的正常情况。
不过副作用是受改变的事物会在之后的某个时刻恢复到正常该有的状态。
很有可能催熟的果子,刚吃下去,就又变成了一个刚生长开的青果子。
法斯特没有轻视这个效果,任何遗物都能在特定时期做到远超想象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他更看重的是亚空间的能力。
法斯特紧握着怀表,在亚空间之力涌动下,他感觉自己的感官提升到了一个新维度!
他看到,周遭的世界化作一片通红,腐烂的痕迹开始蔓延。
望向地下的积水,那倒影逐渐变得清晰,对面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法斯特走入积水,眼前出现一片虚幻的影子,没有等反应过来,自己向下的脚步骤然变成向上迈步,法斯特发现自己正从积水中走出,迈到了另一个钟塔里。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楼上传来混乱和剧烈的响声,法斯特没有时间多犹豫眼下,他身形闪动,化作一道如同幽灵般的影子向上移动,看到了这亚空间更为庞大的钟塔顶端,哈德森和伊莉莎站在钟表的窗口边往外看。
“……等等!你的意思是…就你一个人到这来了?”
哈德森打断了法斯特的描述,抓住了奇怪的重点。
“老登果然是算好的!我又得给教会擦屁股!”
哈德森嘴里说着奇怪的话,法斯特一时间有些口干。
他看向一边的伊莉莎,眼睛出卖了他的疑问:
哈德森先生……一直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