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科街区两个大道以外,就是相邻的戈格特帮所掌控戈格特街区。
此时,桑科酒吧的几位熟面孔在一辆不起眼的蒸汽机车里,蔚坐在最高最明显的前面,一众桑科帮的小弟目光看着召集他们的老大,视线里满是火热。
也有人比较理智,看向众人的眼里有些担忧:
“我们这么擅自跑到戈格特帮,尼克松先生会不会骂我们啊?”
“怕什么!都欺负到我们家里来了,你不记得开货车的格勒先生!还有蔚老大的爷爷吗?”
有个红发的青年看起来年龄不大,说话却非常火辣,说起话来非常冲。
“安静!不要让人给发现了!”
蔚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怒火,虽然她是女生,在这里也算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是她一开口,就没有人敢反驳她的话语。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那个比较理智的男孩年龄看起来只比蔚大一些,戴着白色绒帽,也没有再说话。
他看众人都是一副气势冲冲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人听,只得叹了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铁棍。
这里是圣光教会在戈格特街区唯一的教堂门口附近的巷子,蔚的视线紧盯着一辆车,那是戈格特帮老大——戈斯的专车。
据蔚所知,戈斯似乎很喜欢到圣光教会进行忏悔,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他所做过的事所寻求慰藉。
教堂门口,戈斯满脸疲惫的走出,身后只有几个保镖。
“走!开车过去拦住!”
蒸汽机车启动,戈斯带着保镖上了车……
蒸汽厢车从巷口里冲出,直直撞向了相比起矮小的蒸汽机车!
“崩!”
蒸汽机车被撞在墙上,蓝色的辉石气息漏出。
蔚甚至看见了后座上戈斯的惊讶神情!
“伙计们!打倒他们!”
蔚手里抡着铁棍,率先跳出车冲向爬出的戈格特帮人!
一棍!
“咚!”
狠狠击打在对面拿起的长刀上!
刀口崩的破开口,那戈格特帮人也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脸上都表情无比惊叹!
这么小的个子,力气这么大?
蔚可不管对面在想什么,趁着对面一愣,双手向下重压!
铁棍与长刀剧烈挤压,擦出酸牙的摩擦声。
桑科帮的人也跟着跳下来,拿着各种各样废弃的东西加入了战场。
现场一片混乱,路过的普通人被吓得转头就跑,生怕被卷入了战斗。
蔚一棍子抡在面前戈格特人的腰间,清脆的骨裂声在接触间响起,那持刀的人疼倒在地,口中不断哀嚎大叫。
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全是刀口,细血直流,她有些头晕。
虽然她的力气很大,但是对面的身法似乎是练过刀技,这让蔚很难受。
“啊!我的脸!我的脸!”
那红发青年脸上出现一条很深的刀口,鲜血直流甚至流到了眼睛里。
虽然以多欺少,还先发制人,但是戈格特帮的人身手都很好,桑科帮这边都是蔚一起的一些小年轻,没有多少技艺,被打得全身挂彩。
康宁手里拿着铁棍,混在人群中不敢下手。
他本来就是被强带过来的,现在整个场上大概只有他没有受伤了。
“嘭!”
枪声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开,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停下动作。
是戈斯——戈格特帮的帮主手里抬起枪,枪管对着蔚不住的颤抖。
他身上是白色西装,衰老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奠定战局的兴奋,更多的是疲惫与决绝。
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老人。
蔚看着冒烟的枪管指着自己,却没有感受到身上有中弹的地方。
“呃……救…救我,蔚……”
康宁的声音小了下去,蔚看见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爆开的血洞,嫣红的血液从康宁的口中涌出。
“康宁!”
蔚一瞬间有些疯狂,他大喊一声,从混乱的战场中打开一条道,径直通向康宁。
她放下沾满血液的铁棍,把康宁扶起。
康宁戴着的眼镜跌落在地上,不知道被谁给踩碎。蔚帮他将眼镜从地上捡起,戴在康宁头上。
康宁的眼神变得恍惚,口中一咳,鲜血喷到蔚的脸上。
“……我带你去医院!”
胸口在淌血,蔚的泪水也一并流淌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本来只是想寻求一个真相,她不相信只是一个酒驾事件。
她明明都遇见了皮克,他分明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没有想到戈格特帮,居然有枪?
而且,对面居然敢下死手?
帮会打斗不重伤人几乎是莫拉传统,戈斯的操作无异于将这套默认的秩序踩在脚下!
战场一片混乱,戈斯朝着天空连开两枪,桑科帮的人再次安静下来。
这下,没有人敢动手了。
蔚抱着康宁,红发青年挡在两人身前。
“快带康宁带去医院!”
桑科帮的人拿着武器对峙,面对枪口,人数再多也不顶用。
康宁被抱回到车上,戈斯这个时候却对着他身后的戈格特帮人大喊。
“你们走!回去帮会里找人!不要让他们跑了!”
虽是这么说,但现在手里明显有枪的戈格特帮方面更强,现在就可以直接把桑科帮的人拦下。
他身后的戈格特帮人显然也意识到,但戈斯的语气再次坚定的响起: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为什么还不走?”
几位戈格特帮人咬牙,但是面对他们都老大,最后还是离开了。
看见对面戈格特帮人离开,虽然不知道什么,但蔚对身后的桑科帮示意离开。
康宁被扶上了车,戈斯像是在等着他们离开。
白色西装的老人举枪,指向蔚身边红发的青年:
“你!你也给我走!”
“……不行!你——”
戈斯扳动枪机,一颗子弹擦过青年的脑袋。
青年不知道对面为什么想要单独与蔚处于同一个空间,蔚却拉住了他。
“走。”
蔚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
她不想看见其它人再受伤。
她的鲁莽已经导致了康宁受伤,她不想再让其它人因为她的事情受难了……
青年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最后只好低下头:
“……蔚,要好好的回来!”
蒸汽厢车离开,这条巷子只剩下满身伤痕的蔚,以及拄着拐,持着枪的戈斯。
戈斯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蔚看见那笑容十分复杂,像是满足了某种心意一般的解脱,与放下什么东西的释然杂糅在一起。
下一刻,他举起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