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哪里舍得怪陈芷,心肝肉地哄了一通,陈芷把一路上遇到的趣事也说了给太皇太后听。
待听到周奕也在平凉,太皇太后叹道:“阿奕那个孩子也是个命苦的,爹娘都不亲,又得罪了人,在外面受了这些日子的苦。”
“姑祖母,临淄王怎么得罪的厉帝?”这个陈芷问过周奕,周奕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让陈芷印象太深刻了,心里实在好奇得很。
“哪里是得罪了厉帝,这些腌臜事与你没关系,都过去了。”太皇太后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陈芷还想追问,太皇太后身边的杜内侍进来了,附在太皇太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皇太后听完了不复刚才的轻松,想了一会儿吩咐道:“这件事咱们只做不知,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杜内侍领命出去,太皇太后解释道:“舞阳又来看顺王了。”
舞阳长公主是先帝与韩庶人的小女儿,下降关内侯嫡次子。元宪帝登基,舞阳长公主落地成泥,从天之骄女成了庶人之女。
“舞阳公主比她弟弟有情谊多了。”梁国夫人叹道。
作为厉帝的儿子,顺王在宫里生活得很艰难,没人敢触元宪帝的霉头,就连韩庶人的幼子赵王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舞阳公主时不时地进宫看顺王。
太皇太后也道:“哀家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顺王一个小孩子,翻不起什么大浪。”梁国夫人道,“舞阳长公主此举实在是莽撞。”也不怕触怒了元宪帝,被贬为庶人。
“皇帝应该也知道。”太皇太后人老成精,“没看见皇后什么都不说吗?”
梁国夫人也笑了:“陛下心软,也是我们的幸事。”
“可不是,皇帝最像他父皇了。”太皇太后又道,“秦王妃刚生了女儿,你们说哀家送点什么好。”
太皇太后喜欢孩子,梁国夫人和陈芷也兴致勃勃地给秦王郡主挑了个百宝璎珞自是不提。
用完午膳从宫里出来,梁国夫人要回梁国公府住几天,两人在宫门口分开了。
陈芷捧着一堆赏赐回去,回到桂禾苑,让丫鬟把皇后赏的宫花料子分一分,还嘱咐道:“把那个上贡的三江布给嫂子留下,给孩子裁衣服最好了,给三妹的料子挑好用的,其他人的好看就行。”又问道,“表姐怎么样了?”
素宛找了几个小匣子装宫花回答道:“表姑娘在祠堂外面躺了一天,遭了大罪,表姑娘哭了一夜,太夫人也就守了一夜,巳时才回去休息。”
昨天在祠堂外面偷听陈芷与周奕说话被打个正着的正是表姑娘张若羽。也不知道周奕用了什么功夫,张若羽浑身发麻,竟然是动也动不了。张若羽的丫鬟觉出不对,怎么也找不到。没有办法,这才告诉了陈太夫人。
吓得陈太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忙叫人来找,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只剩下半条命的张若羽,张若羽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陈太夫人心疼地跟什么似的,守了张若羽一夜,以张若羽的性子,定是要找陈芷的麻烦的。
果不其然,素宛吞吞吐吐地道:“表姑娘今天一醒过来,就跟太夫人说是郡主您把她害成这样的,不过听说太夫人没说什么,大夫说表姑娘受了惊,给表姑娘开了安神汤喝了。”
“我去看看表姐。”陈芷一瞬间改变了主意,让丫鬟们把其他人的东西送了过去,自己带着素宛去了张若羽的院子。
张若羽在淮南侯府的院子是张若羽母亲未出阁之前住的,亭台楼阁非常精致,张若羽身边的丫鬟见陈芷到了,上前行礼笑道:“郡主怎么来了?”
“郡主想着表姑娘的病,过来看看,还不去带路。”素宛威严地道。
“姑娘已经睡下了,郡主晚些再过来。”陈芷与张若羽的关系尽人皆知,那丫鬟根本不敢将陈芷引进去。
陈芷绕过那个跪在地上的丫鬟,下午的太阳晒得人们暖洋洋的,张若羽又睡着,院子里服侍的丫鬟早就躲懒去了,陈芷径直进了张若羽的闺房。
那丫鬟赶紧爬起来追了进去,发现陈芷弯腰看着床上的张若羽,伸手不知做了什么,张若羽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
“你还敢来?”张若羽怒目而视。
陈芷摆了摆手,素宛放下了东西,拉着那丫鬟下去了,这才转头对张若羽笑道:“我为何不敢来?”
“你昨日与临淄王苟且,被我看见了,竟然还敢对我动手。”
陈芷听完讥笑道:“这么多年,表姐还是张口就颠倒黑白,不通礼仪,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给我等着。”张若羽指着陈芷道,“我一定让外祖母罚你。”
陈芷闻言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张若羽向后瑟缩一下,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陈芷没有说话,扶着张若羽躺下,又给她盖上被子。张若羽得意地享受陈芷的服侍,道:“你再讨好我,我也不会心软的。”
陈芷双手捏着被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轻轻地道:“我要揍你。”说着猛地用被子盖住张若羽的头,劈头盖脸地一顿狠揍,施施然坐下,发现没人上茶,嫌弃地道:“表姐你这边的丫鬟连个茶都不送,真没规矩。”
张若羽躺在床上,听了陈芷的话,挣扎起来,气道:“你等着,我定要外祖母打你板子。来人。”
“表姐想让下人看见你这么疯癫的样子吗?”陈芷的话瞬间捏住了张若羽的喉咙,“还有,我们家不兴打女孩子的板子,顶多禁足抄书。表姐不要把你们张家那一套用到我们家里来。”
张若羽已经恢复了平静,冷冷地道:“那好,我看外祖母会站在谁那边。”
“当然是站在表姐那边,不过我刚刚封了郡主,祖母最多斥责我几句。还有。”陈芷笑得开怀,“若是表姐能让本宫禁足,不办宴会了,正好清净。”
张若羽的脸色铁青,陈芷凑近了道:“表姐,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