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赵姨娘那边人的脸色简直是好看极了,五颜六色。特别是赵姨娘眼神中那一抹凶狠,恨不得将面前的采真给活吃了!
林静怡将那些人的神情淡淡地收在眼底,没有拆穿。
“采真,我只是说了发现汗巾子,可从来没有说你偷了首饰盒内的首饰,这可都是不打自招的。”芍药冷笑一声,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采真听闻后,面色俱变。她不安地吞了口口水,在内心激烈的斗争之后,终于采真支撑不住了,指着巧儿就大闹了起来,哭喊着:“大小姐,此事都是巧儿只是我干的,我并不想的!”
巧儿被指认,还有些能耐,目光闪躲,神色有些紧张地反驳道:“采真,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巧儿这么不认账,采真可是急坏了,当即就争辩起来:“那日明明是你来同我说,若是我能帮你这个忙,你就替我拜托刘嬷嬷,让我能够做锦竹苑大丫鬟的位置,否则奴婢的身份哪儿知晓大小姐的首饰放在了哪里!”
这一句话将刘嬷嬷彻底拉下了水,林静怡云淡风轻的眼眸落在了刘嬷嬷的身上,起初她还只是有些担忧,可如今被林静怡这么一瞧,墨黑的瞳孔恍若一个无底的深渊,平静无波,却是万丈深渊。
刘嬷嬷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冷寒,膝盖一软,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随着刘嬷嬷跪下,巧儿也支撑不住了:“大小姐,赵姨娘饶命,所有的一切皆是受刘嬷嬷致使,巧儿也是迫不得已。”
巧儿也指认了刘嬷嬷,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同罪责要是给承担下来,按照丞相府的规矩处理,那可是整整五十大板,并赶出府外。
五十大板打下来,几乎就是一脚踩在了阎罗殿,还要被发卖给牙婆子,想想都让整个院子的下人一身寒意。
“刘嬷嬷,你有什么话可说?”林静怡冷声地问。
刘嬷嬷低垂着首,浑身瑟瑟发抖,认罪了。
林静怡以为刘嬷嬷会将赵姨娘顺带给拉下水,保全自己。可回头一想,想刘嬷嬷还有个名叫绿柳的女儿。如此,她也明白了,刘嬷嬷会将所有的罪责独自揽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次偷窃事件就此结束了,刘嬷嬷五十大板,逐出丞相府;至于巧儿和采真二人同谋,每人各二十大板,扣除半年的月钱。
离开赵姨娘院子的时候,林静怡将莺歌芍药明月三人带走。本来人都已经走到院子口,林静怡忽然又折返回来。
一下子损失了刘嬷嬷,自己身边的巧儿也没有,赵姨娘气得脸色都青了,林静怡说是要走的时候,也没给个好脸色。
见人没走出去,反而又回来了,那张脸黑得几乎能够滴出墨汁来。
“不知大小姐还有什么事情?”赵姨娘挤着笑意询问着。
林静怡盈盈笑着道:“赵姨娘也莫要紧张,只是想起来我的首饰盒好像还在赵姨娘这里。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么我的东西也应该带走才是。”
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着,侧首让李嬷嬷去将林静怡的首饰盒给拿过来,莺歌很自觉地将首饰盒从李嬷嬷的手中给抢了过来。
临走的时候,林静怡不忘在赵姨娘的耳边说了一句,“赵姨娘,你说莺歌的那对玉镯子其实是她娘亲所赠,为此这玉镯子她决然是不可能卖出去的。正因为她的玉镯子不见了,恰好宫中她跟着我累了,我索性就将自己玉镯子赏给她了。”
她的嘴边漫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姨娘气得胸口一睹,两眼一抹黑,要不是李嬷嬷在旁边搀扶着,差点就晕了过去。
她可真是没有料到,林静怡早就知晓那玉镯乃是莺歌重要之物,不过是挖了个坑让她往里面跳罢了。
此事林静怡从看到玉镯子就想到了对策,本来想在刘嬷嬷指认赵姨娘之后,自己再以此来激一激她,哪知刘嬷嬷那么快救了罪,此事到底也是自己失误了。
不过好在,自己临走前给赵姨娘的话算是在警告她,让她最好莫要插手锦竹苑的事情。
等回到了锦竹苑,林静怡就让周嬷嬷顶了。周嬷嬷乃是当初母亲嫁到林家,陪嫁过来的嬷嬷。母亲因常年在外不放心自己,为此就将周嬷嬷放在心上。
而林晴为了将刘嬷嬷安插在自己的身边,三番四次在自己面前说周嬷嬷不是。自己一怒之下,也就将周嬷嬷给贬到了下面的杂物房忙活着。
此番大忙,还是要多亏了周嬷嬷在里头帮忙着。加之周嬷嬷本来就是母亲放在自己身边当管事嬷嬷,如今回来了,也没有什么不妥。
将管事嬷嬷换了之后,林静怡让明月顶替了雪梅的位置,让她协助在周嬷嬷的身边,将近几年的账目好好彻查一下,正好将自己所丢失的东西找一找,把院子内的人彻底清一遍。
转眼就过去了小半个月会,天气骤然寒冷,北风夹杂着雪花簌簌落下。
不过一夜的时间,整个丞相府恍若披上了一层白缎子,银装素裹。
刘嬷嬷事情后,赵姨娘对锦竹苑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时间没有插手,林静怡就趁着这个时机,总算将锦竹苑上上下下给清理干净。
一大清早,在老夫人传话下,一旬人早早就冒着风雪在门外等候。
林静怡身着红梅锦缎上袄,下配着深绿兰叶百褶裙,披着白狐绒大撆,随着她身形轻轻摇动,说不出的俏人。
可她身上那件白狐绒大撆,看得林晴分外眼熟,毕竟那可是上等白狐绒,乃是林静怡的外祖父前两年狩猎带回来一直上等的白狐皮,制成了衣物送给林静怡。
林晴惦记着大撆许久,就是没有从林静怡的手中给弄过来,如今想来,心中一阵发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对于林晴那时不时朝着自己身上飘来的目光,林静怡的心里可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她偏偏要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