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望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相比之前,自己腹中的孩儿当真是长大了不少。
她眉眼弯起,露出了笑意,满是母亲的慈爱。
“此番还要多亏大小姐提醒,否则害喜的厉害,我也没有想到原来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夏姨娘柔笑着说着,眼眸中波澜不惊。
林静怡始终是神色淡淡,害喜是正常,可之前从芍药的口中得知夏姨娘害喜得连觉都睡不好,甚至连正常饮食都有些困难。
她细想之下,不禁联想到前世夏姨娘生完孩子之后,没过多久便离世的消息。
想着其中没准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打算去同夏姨娘说说,顺道能够将夏姨娘从自己的身边拉过来。
可没想到,这其中果然是有猫腻。不过夏姨娘也是有些手段,居然连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发现,在自己离开后没有几日,夏姨娘便将对自己暗中下手之人给抓到了。
“人没事才是最好的,其他也并不重要。”林静怡说着,将手中丝扇给放在了桌案上,端起旁边的杯盏,抿了口茶水。
夏姨娘淡笑着,接着话继续说道:“妾身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禀告给大小姐。”
有了这话在前,夏姨娘无疑是已经选择站在了林静怡这边。
而林静怡悠然地放下杯盏,目光落在夏姨娘的身上,带着几分笑意,问:“夏姨娘何处此言?”
夏姨娘的手轻抚在隆起的腹部,缓声说着:“大小姐上次来的意思,妾身心里很清楚。这些日子妾身仔细想过了,身在这宅院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儿想想。”
她的眼神中满是依恋,可见当初夏姨娘在得知有人暗中对自己腹中孩儿动手的时候,那是何等震惊和愤怒。
想她在府中不争不抢,只因自己腹中怀着孩儿,要对自己下那样的毒手。若非是林静怡过来提醒自己,她还当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自己煎熬保胎药的药罐上动了手脚。
如今想想,夏姨娘还是心有余悸,后背止不住一阵冷寒。
林静怡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夏姨娘的神情,吐气一声,道:“过去的事情就莫要再想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很显然,林静怡是接受了夏姨娘。
夏姨娘连忙说着:“妾身的丫鬟查到,赵姨娘身边近来新提拔上来一个名唤秋燕的丫鬟。那秋燕同大小姐里院的明嫣很是熟悉,近来还经常暗中到府外去。”
听了夏姨娘如此重要的线索,林静怡眉梢一俏,似乎有些疑虑地打探起了她,问:“你确定你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那夏姨娘郑重地点头,“大小姐若是不行,大可派人前去调查,若是妾身说得有半句虚言,任凭大小姐如何处置。”
能够说下这样的话,林静怡严肃的神色瞬间收敛了起来,她拿起羽扇笑着说:“夏姨娘严重了,你腹中怀着可能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夏姨娘愿意为了我的事情如此奔波,我自然是感激还来不及。”
这听着像是在说笑的话,夏姨娘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其实不难听出,林静怡摆明是在暗中警告她。只要她安守本分,她的孩子那就是整个丞相府唯一的儿子,若是不行,那可就不能怪她翻脸不近人情。
夏姨娘淡笑着:“妾身明白,多谢大小姐的好意。”
看着她处变不惊的神情,林静怡也放心了。
对于林静怡来说,要么就不用,要么就用人不疑。自己对夏姨娘并无害人之心,自己所说的那番话除了是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外,也是要试探夏姨娘的反应。
不过,得到的结果对于林静怡来说,称得上是满意。
在夏姨娘走了之后,林静怡就将芍药和春晓喊到自己的跟前。之前自己命二人为她暗中盯着赵姨娘,如今有了夏姨娘那边的线索,只要命人暗中盯着秋燕即可。
两日后,本来还都在指责林静怡不是的京城,忽然莫名多了一种其他的说法。
也不只是从何处传起,说是御亲王早在大朝会的时候便就对林家大小姐心有所属,奈何林家小姐对御亲王毫无半点心意,早已经拒绝,当时大朝会上的四位妃子都可以作证。
本来还有人不相信,可是经过当时说出此话之人的一分析,竟然觉得这其中好真有道理。
想那林大小姐有才有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至于看上御亲王这等情场浪子。而所谓的私相授受,根本不过是御亲王见得不到林家大小姐而暗中谋划出来的事情。
若二人当真是两情相悦的话,在御亲王两次上门提亲无果。于情于理,实在是说不通。
这样的传闻像是风一遍,迅速地在京城中蔓延看来。不过仍然有一部分的人认为,此事摆明了就是林静怡所设下的陷阱,为了就是要让御亲王钻进去,分明就是蛇蝎妇人的心肠!
一时间,京城内的舆论也分成了两派。
而这边林静怡也有了动静,正如同夏姨娘所言,那秋燕的确是有问题。在经过芍药春晓二人暗中调查下得知,秋燕原来早就暗中同御亲王府的人有所联络。
至于明嫣又是锦竹苑里院的人,想要从林静怡这边顺手牵羊,就将一个香囊给顺走,倒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整件事情也就顺畅了下去。
只不过林静怡虽然了解了来龙去脉,但是到底是缺乏强而有力的证据。
外面的传言也渐渐对自己有利起来,她目前所需要的便是一个时机。她要抓住这个时机,将赵姨娘给推出去,让她彻底的身败名裂,这辈子都休想再翻身。
为林静怡喊冤的传闻愈来愈广,映月轩里的人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赵姨娘怒上心头,一手就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
“皆是一群废物,我都已经将事情给安排地那么妥当,居然如此也能够失败!”赵姨娘气急败坏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