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一行人乘坐着马车,风尘仆仆地向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周雪梨有些忐忑不安,她看着林静怡忍不住问道:“怡儿,你说我们去大理寺的话,当真能够碰到曾二公子么?”
林静怡走在那里,神色凝重地说着:“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按照曾二公子的性子,应该是不会错的。”
她说着,随即将帘子给掀了起来,眸光淡淡地看向外面的街市。纵使如今事态严峻,可是这京城之内的百姓,仍然是热闹非凡。
有时候这些平民老百姓的日子,虽然会为柴米油盐发愁,但是也要自在不少。可人生在世,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苦恼。
林静怡当时就说道:“就在这里停车吧。”
她这么一说,那边马夫也不多问,当时就将马车给停了下来。然而周雪梨却是一脸茫然,大为不解地看向林静怡问道:“怡儿,你这是?”
明明还没有到大理寺,为何要好端端的停下来。
然而林静怡却已经起身,当时给她解释着:“我想曾二公子忽然出来,想来是从何处已经得知了曾家老爷和曾大公子遇害的消息。更何况曾二公子也不是傻子,一处来自然能够看到随处可见的通缉令。不过他要为自己翻案的话,那么就是前去大理寺!”
可是对于这一点,周雪梨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当即就反驳道:“怡儿,可是他怎么会那么傻,现在跑去大理寺,那么不就是自投罗网。”
“不见得,当初朝中党羽各个为了西市名妓一案争论不休,然而偏偏此案却没有落在大理寺的手中,你可知晓这其中的原由是为了什么?”林静怡冷静地分析着。
然而周雪梨摇了摇头,满是不解。
可是坐于旁出的锦娘忽然明白了,当时说道:“皇上其实是为了要看看大理寺的立场,然而大理寺最终没有出面,即便是后来四皇子恭送相赠,由此也可以看出。其实皇上一开始也不过是利用此事,看看朝中那些暗中涌动的势力!”
可不就是这样,西市名妓一案一开始就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大皇子走后,更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崇文帝能够做到同吐蕃谈和,加上在位期间甚至同大周谈和,怎么可能是光靠手下那些大臣,他就自己一点都没有本事吗?
当年崇文帝登基,这大理寺可是他一手开辟出来的,想来对于崇文帝而言,他是绝对不希望大理寺有朝中其他的党羽。正因为大理寺没有插手,这才使得皇上后来会将此案交到大理寺的手中。
这也让林静怡算是彻底想明白,为何前世朱少天会将赵家大公子赵奕安排在大理寺的真正原由。
曾文渊从胡同口走出来,他压低着头顶的草帽,随即走出去,看看四下可有旁人。然而在环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诡异之人,当时就要鼓足勇气冲出去。
可是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当时就有人从前面冲了出来,一把就在这曾文渊朝着里面走去。那人行动过快,还不等他看清眼前是何人,已经被带走了。
等曾文渊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带到了胡同口的深处。他抬首一瞧,站在自己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锦娘。
“锦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曾文渊吃惊不已。
而此时林静怡却从一边走来,笑着说:“看不出来,锦娘的轻功如此之好。纵观整个江湖,会的踏雪无痕之人想来没有几人了。”
自打林静怡一开始见锦娘的时候,就觉得此人非比寻常。加上当时芍雪只顾着将自己救下,完全没有时间将那个蒙面人击毙,后来她也无意中发现,在蒙面人的后背射中了一个精巧的暗器。
如今加上这踏雪无痕,那可是需要相当强厚的内力,并非是寻常人能够与之比拟。由此不难推断出,将蒙面任给击毙的正是锦娘。
锦娘在听闻林静怡所言后,不卑不亢的说着:“林大小姐这么说,实在是过奖了。”
林静怡只是淡然一笑,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别处。而周雪梨急忙走过去,查看曾文渊的情况。
“曾二公子,你没事吧?”周雪梨焦急地说着这么长的路,他这么走下来,万一伤口崩裂了可要如何是好。
看到周雪梨那关切的神情,曾文渊也是心思复杂,他想起自己那日无意中听酒客们所说的话,当时就鼻尖一酸。
“周小姐,他们都说我乃是杀害自己父亲和兄长的杀手,难道你就不怕我么?”曾文渊看着周雪梨,哽咽着说。
如今大街小巷都是有关自己的通缉令,在这样的情况下,周雪梨却仍然愿意站在自己这边,让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然而周雪梨在听闻他所言之后,莞尔笑道:“曾二公子身受重伤的时候,仍然愿意相信我,我又如何不能顾相信曾二公子了。”
这一句话,轻轻柔柔,给曾文渊一种莫名的力量。
看着二人在那说着话,旁边的林静怡也忍不住掩袖笑了起来:“好了,你们二人也被在这里说话了,曾二公子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出城去!”
杀手既然追着自己到了南城,那么就说明她们很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为此在来到的时候,林静怡让莺歌快去张家庄通知,争取能够将曾文渊给先安置在张家庄,等到大皇子回来,表兄掌握了一定确实可靠的证据时,再将人给接回来。
然而对此曾文渊却拒绝了:“想我父亲和兄长被害,我又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只要我前去大理寺击鼓鸣冤,若是能够面见圣上,必然能够还我一个清白。”
看得出来,曾文渊当真是执着。
然而林静怡却慷慨陈词的说道:“可是曾二公子且不说其他,皇上金口一开,你如今一人前去,若是证据,如何让皇上为你翻案?”
要让皇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何等之难,君无戏言,这个时候皇上承认了,那岂不是就等于明摆着说君有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