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沥拿了密诏从御书房离开，现下时辰已经不早，出了皇宫之时，天色已然过半。宫门外，懿王府的马车在那里等他。

车外站的不仅有十方，还有白术。两人凑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么闲话。看见他走出来时，十方赶忙迎上，“王爷可还一切顺利？”

“自然是出不了什么纰漏的。”霍沥一笑，便是在告诉他，一切都好。目光转而落在白术身上，“王妃也来了？”

“王妃在府上担心不下，恐今日之计划惹得皇帝不快，祸及王爷自身。”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天子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准呢？但好在这次他是读对了。

“回吧。”霍沥道了一声便朝着马车上走去，掀开帘子便看见了端坐在里的秦舒。

秦舒看见霍沥安然无恙的出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要不是时间紧迫何须这般兵行险招，本都可以徐徐图之的，以二人的能力，想够到那个位置，不说容易，但确保性命无忧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哪里像现在，如履薄冰

“王爷，无事就好！”

“倒是劳累了舒儿如此挂心我。”说着，霍沥还将手中的密诏递给了秦舒，“是直接去寻阿尔耶还是另做其他？”

将密诏收好，秦舒横了霍沥一眼，“王爷如此着急做事，眼下之事不应先去用膳吗？王爷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与那神仙可以媲美，便是不吃不喝。也没有关系？”

听得出来这句话里面的怨怪。

这是在怪他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霍沥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秦舒最先注意的会是这个，心中一暖，这才讨巧的承认错误，“是是是，都是我太过心急了。这就听舒儿的。”

他认错认得快，秦舒脸色这也才好了不少。

她也并不是什么非要找事的人，只是见不得他如此不关心自己。

“我们所要成之事非是一朝一夕可成。若是以后都是这般行事。这大业未成，便是身体先垮了，可是得不偿失。阿尔耶那边我已派人去请了，现下看看时辰，应该已经到了酒楼了。”

听倒秦舒这般解释，霍沥勾唇笑的柔情，“我自是不如舒儿安排事情来的仔细。”

他的有意讨好夸攒吹捧，秦舒很是受用。偏过头去哼了一声，只是那耳垂却是红的彻底。

……

眼下霍勉和霍行则皆被禁足，倒是于霍沥而言这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他最近要做些什么事都不必太过拘束。

堂而皇之的带着秦舒进了酒楼。

楼上的包厢里，阿尔耶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两人了。

“王爷今日叫了我前来可是已经有了好消息了？”

身在他国，阿尔耶行事从不拖泥太水，不等霍沥带着秦舒安稳坐下便就急匆匆的开口道。

“上次交谈过后，我写了信回国禀告父汗，父汗说了，若是王爷可以保证如同之前所说那般，所求便是尽量满足。”

之前所说便就是粮草以低价出售，不记在马匹贩售之类。马匹按照正常价格以茶盐交换。

不等霍沥开口秦舒便告诉阿尔耶，“陛下已经下令，商人者可购得马匹便可授皇商之名。”

说罢自己便执筷为霍沥布菜，“主要王子殿下愿意将马匹卖给我，我的人变可以面见皇上，届时成为这中间人向皇帝提出要求，成事自然是不难的。”

阿尔耶还想要说些什么，秦舒抢先开口，“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谈合作，切忌一个急字。王子不妨先坐下，待宴饮过后，我们才可细细商讨一番？”

阿尔耶自然是等不及的可是眼下这个场景，他便是不想等也得等得，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一餐饭，待到桌上的残羹冷饭被撤下，阿尔耶这才急急道：“这与我们之前商议的可不一样！”

“王子殿下也当知茶盐一事非同小可。并非一蹴而就的，眼下我们已经出了一部分诚意，剩下的还得靠王子殿下那边拿出点东西让父皇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他才好放权给我们。”

“相信王子殿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是自然。

便是他寻求合作也是要看到一些东西能够表明他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才愿意，更别提一国君主下放盐茶的权利了。

凝着眸色思索片刻，阿尔耶这才松口，“今日城郊，我会带着宝马在哪里等着王爷。”

说罢，阿尔耶便离开了酒楼。

“王爷如何算到这一次阿尔耶一定会向全蒙那边要马匹过来的？”

这个消息是仙怜楼那边探查过来的，现在无论是妙娘那边打着善堂的名义送往大小官员府上的探子，还是徵角经营的仙怜楼都已经初具规模。

可以开始投入使用。

全蒙的宝马进入了大庆自然是仙怜楼的功劳，只不过却是霍沥提前所查。自从上次和阿尔耶谈话结束之后，霍沥便下了命令让仙怜楼的探子最近注意盯紧阿尔耶，消息才知道的这么快速。

“这很正常，看似我们现在在聊的是马匹盐茶，实际上对于这位王子殿下而言，他要是能牢牢的将我们的合作把握在手中，那么对他而言，这不是一场生意，这是夺位的号角。”

“所以，为了能够保证合作的顺利进行，必要的时候他也需要一些筹码让我们定下和他的合作。”

霍沥解释了一番，端的是将一切把握手中的姿态。

“那到时候是我派人过去将马匹带回，然后进宫面见皇上吗？”

“自然，这件事明面上还是需要舒儿的名号的，要是被父皇又或者是两位皇兄发现，这里面全是我的手笔，事情进展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此间事了，便也可以让勇安候那边将有关霍勉私军的事情报上去了。”

霍沥勾唇一笑，失了户部，他在添一把火让吏部里的那些事提前爆出来，在加上私军一事，不知道这次他的好皇兄还能不能安然度过了。

秦舒听到这句话，咬了咬下唇，不自觉将掌心攥紧，终于，欠她秦家的该还回来了是吗？

霍勉私军一事便是牵扯秦家的陈年旧事。

“那个时候狄国的战事也应该告一段落了，不仅是霍勉，秦家，秦家军，都会得到应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