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的计划也很简单,她现在既然假装投诚了隋瀛,隋瀛也表示了希望能看到她做出一些事情来,那么当下最简单效果最容易出来的就是粮价。
只要她这边提高粮价,隋瀛手下的粮行也可以顺势提高,粮价一高百姓吃不起粮,皇帝就要动用国库干预。
当然一般来说是朝廷干预粮价,可不用管你是什么身份,可现在权势在隋瀛的手里,一来二去只会是皇帝被拖垮,没有办法向隋瀛低头。
作为交换,隋瀛势必会提出条件来,而现在隋瀛最迫切的得到的就是东洲三郡。
这是秦舒计划的第一环。
可这个计划里最为遭罪的势必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付清直言不同意。
“道理谁懂明白,可让百姓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实在不应该,本来北澜国的粮食供给就已经是岌岌可危,便是断了短短这些时日的粮食供给,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到时候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浮尸遍野,易子而食,这些惨状不是发生在大庆王妃娘娘自然也不会在意就是了。”说到后面,付清已然多了些嘲讽之色。
“我知道,我不能阻止王妃娘娘提高粮价,但是没有了我的势力的保护,隋瀛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王妃娘娘手底下的这些人怕也是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大庆去了。”
秦舒叹了一声,示意他稍安勿躁,“只要表面上北澜国主能高价购入粮食不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付清皱眉,一时间没能明白过来。
“就算明面上是我替隋瀛办事,但说到底我们是互相合作,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让我沾上吧?我既然出了粮食,那么钱总归让我拿到一些。我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和银钱,到时候我会出资让北澜国主有足够的金钱得到足够的粮食,只需要北澜国主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这下付清听明白了,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百姓的危灾确实是算解决了。
安静了下来,付清坐了回来,面色有所缓和,“那之后呢?如果隋瀛没有按照我们预料的去要东洲三郡,又或者是要了东洲三郡之后呢?”
“如果没要,可以让北澜国主向大庆求助,届时我的夫君懿王会以皇商的名义干涉进来,两方联合,只是说要更麻烦一点对付隋瀛。若是要了,这后面自然是要看付将军的厉害了。”
推了手边的一盏茶置前,秦舒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点画起来。
“东洲三郡易守难攻,又是富庶之地,隋瀛若是得了东洲三郡,必然是有一个人员交接的过程的。付家掌管经营东洲三郡多年,想必应该能知道一些隐蔽藏人的地方吧?”
“届时在这些地方藏好士兵,交接人员的时候埋好钉子。隋瀛初掌东洲三郡必然需要从各方面去入手,钱财商业之事不出意外会被我负责,隋瀛穷奢极欲,势必会提高税收横征暴敛来搜刮三郡财富。在付家的治理之下,东洲三郡可是北澜少有的桃花源。”
“暴政之下,再由事先埋下的钉子生事,东洲三郡必乱。届时隋瀛需要调兵谴将,早之前藏好的士兵和生乱的暴民里应外合,拖住隋瀛的脚步不难。最后嘛自然有付将军举兵征讨,暴乱之下死掉一些人多简单?我也会帮助付将军断掉隋瀛的一切补给。”
最后一下点落在桌面上,坚实有力。
越听秦舒的话付清的眸色便越发明亮了起来,很显然要是一切都能成功进行的话,东洲三郡绝对会成为隋瀛的葬身之地。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会去禀告陛下,虽然不清楚陛下是否会同意,但是从我的角度上,我愿意和王妃娘娘你合作。”付清沉吟道,这句话无疑也是在给秦舒打预防针。
如果一切都能顺利进行,相信也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到大庆,彼时霍沥那边也该处理好全蒙的事情了。
而此时的大庆可热闹着呢。
勇安侯府的肖世子得到了一匹好马,广发请帖宴请众人举办了一场马会。
京中的纨绔子弟知礼好玩,单纯的赌博一道是最下等的玩法,上等的天潢贵胄往往都是伴随着诗酒马乐射一同进行,称其为彩,显得不落俗套。
肖言贵这次设下马会,他给出的头彩便是难得少见的一整块暖玉,任是拿回去打做首饰玉佩,还是稍加雕琢摆在屋内养身养心都是难得的珍宝。其他参与的公子小姐们拿出来的随彩也是个比个的珍贵看得人眼花缭乱。
势头刚起的懿王和最近春风得意的瑾王也在受邀之列。
正是云淡风轻好时节,马场之上鲜衣怒马少年郎。
大庆民风较为开放,便是闺阁小姐擅精马术也可上场一试。
赛马之胜负取决马匹和人,好马胜一半的说法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早前暗地里肖言贵和这些纨绔子闹着玩的时候这些人多数是已经在他手下输过一轮了,打听到了肖言贵的马是从全蒙那里新得的汗血宝马,一时间全蒙的马倒是在这些上流人士里面风靡了起来。
“肖世子,上次因着马匹惜败给了你,这次我可是也花重金购入了一匹好马,这一次我必然是要好好找回场子来的。”
京城的纨绔子弟中肖言贵虽说是带头的那个,但总归也是有人和他不对付的。其中当属荣禄伯家的方二公子和肖言贵最不对付,两人身后的狗腿子也常常各种针对。
荣禄伯爵虽在勇安侯之下但是因着手里无实权,这些年来反而更得帝心也渐渐有了些地位声望。
但这方二头上有长兄袭承爵位,同样是不中用的纨绔子,肖言贵作为勇安侯唯一的儿子却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爵位,在一众纨绔子弟里身份是不必多说的第一等。
是以,方二同他总是不对付的。
肖言贵哼笑两声,心里止不住的想懿王殿下给我的马哪里是你们这些能比的,嘴上还是道:“那可就等着看方二公子大展身手了。”
同方二亲近的都知道惯常没有父兄在的场合只叫人喊他方公子,肖言贵偏是非要反着来戳他痛处。
“你!”方二果不其然被气的跳脚,放下狠话,“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