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完成了任务自然是重返暗卫营,秦舒便只带着白术风景凤黎三人从王府小门回到了栖梧院内。
即便面上这是迎娶侧妃,但是王府里该有的忙碌还是一样不少。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栖梧院内的正主王妃已经回来了。
风景和风黎到底是外男不便在内院久呆。白术则是在院中焦躁不安,时常矫首以望,“这些个人到底是会躲懒?不过才一段时间,王妃的正院子里,除了秦竹以外,竟然都见不到几个下人!”
面上骂的是这些偷懒的下人,但实际上在说的是谁都心知肚明。不过指槐骂桑之举。
“何必这般生气,气坏了身子到底还是自己的。”对比上白术的愤愤不平,秦舒的态度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府上忙碌,将人手抽掉了过去也是正常。左右不过还有你和小竹姐在。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
秦舒倒是很是有闲心,气定神闲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我们本就是掩人耳目从小门入的内院。何必那般苛责旁人的不是?”
本来倒是白术担心秦舒心情会不好。但是没想到自己入了京城,看到这满街繁华,又联想到他们在北澜那般境地。着实有些看不过眼。
主子又是这般不争不抢的样子,就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可是,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这般欺负。难道娘娘你就真的打算就这般看着王爷同那方家小姐礼成?”
秦舒失笑一声,“白术,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宫是任人欺负的样子?”
听到秦舒这般说,白术便知道了她早就有所打算。娇嗔一句,“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光看着奴婢着急,实则自己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也是没想到,初见时那般稳重的一个人,如今却变了这般模样。秦舒面上带起了一点怀念。当然,这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从前她与白术之间是主仆,如今更似是家人。
“且莫是要忘了,以后见到那位方家小姐,是要叫一声侧妃娘娘的。”
……
一直待到夜深时分。白术这才来报。
“娘娘,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前院宴席已经散了,现下王爷已经去了侧妃娘娘的院子。”
“如此,那便打搅一番吧。”秦舒勾唇一笑,“你且去报,就说本宫回来了。劳请王爷走这一趟。”
事实上,即便秦舒不打搅这一番。霍沥也不可能就真的按部就班,这场亲事原先他本就不乐意,起先发了牢骚。写了书信给秦舒。一来是想要叫她安心,二来也是想要证明立场。
确是不想,秦舒给他回信,让他莫要打草惊蛇,惹了皇帝不快。不过纳妾而已,她也并非是这般不明事理的人。与其将方写意这般强有力的助力的放给别的人,不如困在身边,也好过便宜其他人。
王府里其他人不知道秦舒回来的消息。但是霍沥自然是从她一入城开始便已经知道了。
这才去了方写意的院子,想着总归秦舒会来将他喊出院子。
“王爷,你还不进来吗?今日可是你我大婚之日,圣旨赐婚,你总不能违逆陛下的面子吧?”
内殿坐在床上的方写意知道霍沥眼下就在外厅,隔了一道屏风,想她方写意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名动京城的美女,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加上满腹才气身份背景,何曾被这般对待过?
嫁给他做侧妃已经是便宜他了,方写意始终想不通如此有利霍沥的一件事,他缘何这般不情不愿。
不过,有挑战的东西才更好玩不是?
要是万事都按照预估的来了,那便是无趣了。
方写意红盖头下的脸扬出一抹笑来,霍沥总归是要碍于一点皇帝的面子,要是无故在新婚之夜抛下她这个圣旨赐婚的侧妃,便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皇帝的脸。
就在方写意想着大不了同霍沥耗下去的时候,外院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听到霍沥离开的脚步,听不清的谈话声隐约可见,不知道霍沥问了什么,紧跟着她从家中带来的贴身侍女芍药来报。
“小姐,王爷他……懿王妃娘娘回来了,派人请了王爷过去,王爷留话,让小姐你先休息……”越说到后面芍药的话音越发低了下去。
新婚之夜,夫君因为别的女子将自己抛下,实在是,实在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耻辱!
芍药低着头,方写意早就在听完芍药的话后,一把直接将盖头掀了,芍药也不敢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告诉自家主子,提前掀了盖头不吉利,甚至是看都不敢去看一眼方写意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她此刻的表情说是差都算一个好词了,面目狰狞,美目圆瞪似乎是要从眼眶中瞪出来才好,“她不是不在京城之中吗?”
“听说是今日刚从族地赶回,遮掩了耳目,从小门入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不曾惊动别人,只有这晚间的时候,派了贴身侍女来寻了王爷过去。”
正妃刚回,王爷于情于理都是要过去一趟的,只是能不能回来还要另说了。
此番言论也是一听便知是秦舒故意为之,不若掩人耳目一整天了,何故非要在这洞房花烛夜之时派人来寻?
“当真是好一个秦舒!”随手就身边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动静响了一个屋子,芍药连同室外四个一起从家中带来的一等丫鬟全都跪了下来。
他们这位主子可没有传闻中中的好脾气。
方写意胸口起伏不定,看来是气狠了,从来都是她叫别人吃亏的份,何时轮到别人让她吃如此大亏?
冷冷扫过芍药,“你刚刚称呼本妃为小姐,唤王妃娘娘为懿王妃,如此毛躁这点小错都犯落了她人口舌本妃唯你是问!”
芍药当即便知这是自家主子要拿自己撒气,满心苦涩自然也是只能应下,“奴婢知错,这就去领罚。”
方写意冷哼一声,冷静下来,倒也开始正视秦舒来,到底是她狭隘了,一个家道中落的女子,能叫霍沥这般死心塌地,必然也是有几分过人本事的。
正如爹爹娘亲所言,她若想要事成,必然事先要先解决了这位王妃娘娘才是。
也知霍沥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方写意换了装束也不是无知妇人模样,当即直接上床歇息去了。
似梧院内,秦舒坐在窗前,取着身上发间钗环。
听到身后动静,察觉到熟悉的气息这才哼声说道:“不过一段时日,王爷倒是快活上了。”
“叫我娶的是舒儿,现下不高兴的也是舒儿,舒儿这般不讲理,可太过叫人为难。”
秦舒梳妆完毕,转过身来,烛火灯光之下,看着许久未见的人,当真是小别胜新婚,心中那份压抑的感情顿时喷涌而出。
“总不能真叫你为了这样的小事一下子将方家和皇帝全都得罪一遍吧?”
“你的事如何能叫小事?”霍沥反问过去,心中怜爱之甚,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上前去叫人抱在怀里。
“此行辛苦了。”
“知道便好。”
来往信件上总归是报喜不报忧,但是其中辛苦危险便是不说霍沥也是知道的。
秦舒一下子也是将外表的那层坚毅破开,软软依靠在霍沥身上,道不尽的委屈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娇哼,
倏地腾空而起,霍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步入内间,“那今夜便细细说与我听,舒儿这段时间都遇到了些什么叫你头疼之事。”
床幔放下,红烛映照相叠人影,红烛帐暖,满是氤氲。
次日秦舒醒的早,摸了摸身侧倒是不出意外已经空了,他倒是会来事,怕是天不亮就溜走了。
“白术,传出去,便说昨夜我同王爷闹的不愉快,他被我赶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