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高德新守在御书房的外面，大老远的就看见了皇后的銮驾，想到此刻柔妃也在御书房内伴架，顿时是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若是叫两人撞见，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还是避免的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娘娘过来还要通传告诉一声公公才是？”

旁人会觉得高德新是总管太监，处处要给几分薄面，但同样瑾玉也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后宫之中那也是人人见了都要唤一声的存在，她这人又是死脑子的性格，认准了皇后是自己主子，便是除了皇后以外，对其他任何人都是抱有一定偏见。

全看是对方是谁，再看这份偏见会不会显现出来了。

若说高德新最是头疼和谁打交道，瑾玉便也是榜上有名的人。每每同她交涉，涉及到皇后，言语上稍有错处，便是要被揪着一顿说。

“瑾玉姑姑说的这是什么话，奴才哪里有这个胆子去过问娘娘的事情？”

皇后同皇帝面和心不和在这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前太后还在的时候倒是还能维持一下表面，在太后仙逝后便是做戏也懒的演了。说两人是夫妻，关系更像是共事的人。

除去每月祖制定下的日子，皇帝是半点不会踏进皇后的宫里，皇后也是除非必要之事，不然也绝不会主动来寻皇帝，两人相安无事倒也算是相敬如宾。

可是……

高德新将目光放在了瑾玉拿着的食盒上面，最近未曾听过后宫有什么需要皇帝出面才能解决的事情，皇后这打扮样子也不像是为了公事而来。

倒像是……

高德新回忆了一下，同记忆里一些稍有宠爱亦或是想要固宠来御书房碰机会的那些美人没有差别。

“知道就好，娘娘见陛下今日处理公务太过辛劳，特意带了吃食来看陛下，劳烦公公让个路。”

这句话一出便是同他的想法毫无差错。

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瞧见皇后放下身段来？

皇后出身很高，是世代的士族，近年来势力稍有衰弱，从前那便是帝王也要礼让三分的存在，几乎可以说家族嫡女代代都是做皇后的。

太后便也是皇后的姑姑。

向来是不会向皇帝低头的，便是真有做错了事的地方，帝王碍于前朝也是不加追究的多。

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后难得一次，高德新正常来说自然不会去阻拦什么，只是今日柔妃在实在是多有不便。

他面上尴尬几分，每次柔妃过来总会是发生一些什么的。

“今日陛下恐怕有些不便见娘娘，不若奴才将东西带到，娘娘改日再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德新也是胆战心惊，且不说皇后身边的这个瑾玉怕是要第一个跳出来同他说道，就是皇后的怒火也不是他能承担的。

实在是叫人为难。

“大胆！”果不其然，瑾玉当即便瞪起了眼，“你是什么东西，皇后娘娘也是你能拦的？”

高德新有苦说不出，只是尽力阻拦，“皇后娘娘，奴才人微言轻哪里敢拦您？实在是现下里面真的不方便进去。”

她既然来了，必然先前是打探清楚了的，她未曾听说过皇帝召了什么臣子在御书房商议要事，高德新也不是那般不识趣的人，那么只可能是一种情况了。

御书房里有其他妃子。

便是寻常不足为道的后妃高德新断然不可能如此阻拦，里面是谁不言而喻。

明妃，还是柔妃？

“让开！”皇后冷了脸色，这下便是高德新不想让也只能是让开了。

走近了一些，还没进到里面，便也是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

瑾玉同高德新都稍后她几步，如此一来，便是只有皇后一人能听见里面的动静了。

“陛下，臣妾的孩子出生后取什么名字好啊！”

这句话一出皇后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这些如何？”

“怎么都是男孩的名字？若是臣妾生的是公主陛下便不喜欢了吗？”

娇嗔的话语听的皇后是格外刺耳。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帝是想……

便是这般想让柔妃诞下龙子？

皇后的心都瞬间提了起来，本是怒气冲冲，现在倒是只想听清里面的对话。

高德新急的差点跺脚，想要提醒皇帝皇后来了，但是又叫瑾玉看的死死的，半点动静提示都不叫他发出。

“怎会，便是爱妃生的朕都喜欢。”

“是吗？那若待臣妾生下孩儿，陛下可有想好要给个什么奖赏才是？”

“若是诞下男孩，朕封他为储君如何？”

皇后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踉跄着后退几步，怎么可能！皇帝便是当真如此喜欢这个青楼出身的妓子？

竟然说出如此话！

便是她当初怀行则的时候，同皇帝那也是感情恩爱的，都不曾听过他如此许诺。

皇后彻底慌了神，她本是觉得明妃才是最要紧的，现在看来倒是弄错了对象。

瑾玉手快上前扶了一把，“娘娘，你没事吧？”

她当然有事！听到这些话，倒叫她如何睡的安稳？

高德新也是抓住了机会，哎呦一声，“皇后娘娘，您凤体金贵，可是千万要注意仔细，莫要伤了自己才是。”

他这一声，便是谁都知道了。

御书房内又传出一阵响动，随后皇帝的声音传来，“皇后来此可有要事？”

隔门答话，当是绝情至此。

皇后看了眼瑾玉手上的食盒，又垂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扮，一时间也是觉得像是在嘲笑自己似的，可当真是叫人看了不少笑话啊！

“无事，只是看陛下日夜操劳，做了些糕点过来。”

她压着喉间苦涩，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

皇帝也未曾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如此便是回吧。”

短短几句话，便是结束了。

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她何时如此丢脸过？顿然觉得周遭的这些侍卫宫女瞧过来的目光都是嘲笑之意。

这实在是皇后多想了，哪个人敢这么不要命的去嘲笑皇后？

“娘娘……”瑾玉担忧地看了皇后一眼。

“回吧，去叫瑾王入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