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听起来不多,但在游戏商城里,已经是天价了。
宁溪翻了翻,确信这就是商城内价格最高的道具。
它的名字叫融血尸,功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为已经死去的亡魂,提供一具可以完美契合的身体,从而复活!
宁溪的手指有些发颤,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存在于自身技能内的林鸯。
如果可以,她是否能够复活林鸯?
父母去世太久,魂魄也没有出现过,多半已经投胎转世,开启了新的人生。
但林鸯不同,他从没有离开过。
宁溪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什么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她姑且自作多情地认为,林鸯是放不下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关系也一直很好,小时候经常到对方家里吃饭过夜。
后来一块念了小学,宁溪英语成绩不太好,林鸯便整日帮她补习。
那那段时间,很多人路过林家门口时,都能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在举着书,大声朗诵英语。
而一个样貌清秀的小男孩在一旁笑着看她,眼神清澈而温柔。
两人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为过。
宁家和林家的父母都早早地把对方当做了亲家,偷偷盘算着等他们以后大学毕业了就说亲。
但林鸯最终没能等到那一天,他永远地留在了十九岁。
后来宁溪时常想,如果林鸯没死会是怎样呢?
他出事那天,曾经约宁溪出去,说自己有话要告诉她。
可那些话还没能说出口,就全部化作了少年涣散的双眼和女孩汹涌的泪。
如果林鸯没死,大概宁溪也不会因为亲眼目睹他的死状,受到的冲击过大,高考失利,一蹶不振。
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林家父母又承受丧子之痛,没人能够帮助宁溪。
是她自己强撑着走出来,又放弃念书,步入了工作。
她想,爸妈和林鸯一定不会希望她就这么沉沦下去,所以她要好好活。
而如今,看着页面上关于融血尸的介绍,宁溪一时间百感交集,险些掉下眼泪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攒够积分,想办法让你复活的。”
女孩喃喃自语,她耳垂上戴着的廉价水钻耳钉忽的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回应她。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橘红色的光芒将半个天空晕染,绚烂夺目。
村子里开始有炊烟升起,那烟雾升腾起来,又在空中散开,沉落下去,笼罩着这片广袤的土地。
宁溪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走出门去,来到了十几米外的林家。
两家离得很近,林家父母一直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在林鸯去世后,更是把所有的关心都给了她。
可惜她对于老家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这三年一直都没怎么回来过。
“叔叔,阿姨,我回来了。”
推开熟悉的大门,宁溪迈步走进去,开口喊道。
林父正在刷牙,闻声抬起头来,顿时愣住了。
手里的水杯咣当一声落地,他也顾不上,转头就冲屋里喊:“老婆!你看看是谁来了!”
说完他一把抓过毛巾抹去嘴上的沫子,露出笑容来:“小溪,你可算回来了,你阿姨都念叨你不知道多少遍了!”
见状,宁溪心中浮现起浓浓的愧疚来,她快步走过去,和林父抱了一下。
“林叔,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都在村子里定居了!”
这时候,林母也跑了出来,看见她登时高兴得一拍手。
“哎呀,小溪!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家的啊!”
“快,快进屋,姨刚熬的粥,你小时候最爱喝了!”
宁溪心里一热,自从独身一人去大城市打拼,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关心过了。
感动之余,也更加坚定了努力攒积分让林鸯复活的想法。
不管是否能成功,总要试一试,才不会留下遗憾。
在林家吃了个早饭,又聊了一阵,双方倒是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林鸯的事,怕惹得人心伤。
当初的凶手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基本是无法破案了,只能就此尘封,永远地成为一桩悬案。
宁溪无数次地怀疑过,是不是林鸯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对方在其中运作,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她没有任何证据,连合适的对象都找不到。
告别林家父母,并答应他们以后多去串门后,宁溪起身离开,又去了当初她和林鸯一起念书的高中。
已经过去三年,学生们早已换代,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门口的保安倒是还没有变,宁溪走过去跟他搭话时,保安眯着眼睛思索了两秒。
“你以前在这所学校念过书吧,我怎么看你觉得眼熟呢?”
宁溪弯了弯眼睛,笑容甜美可人:“是啊,大叔你眼神真好,我都离校三年多了。”
“那是,”保安大叔闻言有些得意。
“这学校里就没有我不记得的人,不是我吹,我老婆在食堂干活,学校内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哦?
宁溪眨了眨眼睛,掩盖住那一抹异样的神色,含蓄地问。
“既然这样,大叔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年前发生的那个恶性案件啊?”
“就是有一个保送的高三男生,被人……”
听见这话,保安大叔面色骤变,猛然压低声音打断了她。
“嘘,小姑娘,这个事可不能随便说啊。”
“多的我也不敢说,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学生的死没那么简单,其中恐怕还有很大隐情,只是……唉。”
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直跳,宁溪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而是装出一副不信的模样。
“真的吗?你别吓我,哪有那么严重啊,不就是一桩普通的命案吗?”
“我听别人说,凶手估计就是个打劫的小混混,是那个学生太倒霉了。”
然而保安大叔却摇了摇头:“傻姑娘,这个世界比你想得复杂多了。”
“我也是从某些校领导口中听过的一些风声,说是那个男学生挡了别人的路,才被——”
他将手横放在脖子上,虚虚地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