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星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咽了口唾沫,谨慎地开口问道。
“是什么问题?”
红嫁衣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而后慢悠悠地道。
“如果你成亲当日,新娘在新房里发现与人通奸,奸夫还是身份卑贱的马夫,你会怎么做?”
李流星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于念夏和吴玉凤一眼。
谁知红嫁衣竟抬起袖子,直指向他。
“奴家只想要你的答案,女人的回答可不算数呢。”
李流星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什么意思?下个副本还玩性别针对这一套吗?
这个红嫁衣女鬼看样子是死在新婚时的,该不会她其实就是那个被发现通奸,然后惨死的新娘吧?
所以她这么问,其实是想要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李流星抿了抿嘴角,深吸一口气。
“我能问一下,在这个故事里,我是什么身份吗?”
红嫁衣轻轻笑了一下。
“你是新考上的探花,年纪轻轻,前途无量。”
“小公子,别试图说谎骗人,奴家是能够看出来的呢。”
李流星这下是真的汗流浃背了,他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高中生,第一次被女生看中,居然是副本里的女鬼。
不能说谎,会被看出来……
他狠狠擦了把汗,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决定,还是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反应吧。
模拟了一下那个场景,李流星睁开眼睛,终于开口。
“我想,如果是我的话,会先调查清楚的。”
“在你们的时代,女人的名节大过天,我不觉得一个新嫁娘会选择在成亲这天与人通奸。”
“这十有八有是被人冤枉陷害的吧,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红嫁衣静了片刻,突然问道。
“若那个新娘真的是与人通奸呢?”
李流星心中叫苦不迭,说好的只有一个问题呢?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回答。
“如果是真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只能说明,新娘就是不喜欢我吧,好在是成亲当天,还没有真的结婚,分开就好了。”
展览室内陷入了寂静之中,脸可厚,红嫁衣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凄凉之意。
“云郎啊!你听一听,你听一听!”
“你好狠的心啊,我与你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却连我半句话都不肯相信!”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明知道你的好表妹多次陷害于我,却仍旧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让我含冤而死!”
“云郎啊!莫怪我杀尽你一家老小,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欠我的!”
红嫁衣的声音越发凄厉,听起来甚至有些癫狂。
几人在一旁心惊肉跳,生怕她发狂动手,就连乔夏都紧绷了几分。
她能感觉到,这是lv6级别的怨灵,虽然还没有到凶煞的地步,但也相当强悍。
完全不是之前遇到的红眼怪物和画中女人能比的。
这才是第二间展览室,居然就遇到了这么麻烦的家伙。
好在红嫁衣并没有失控太久,它慢慢地平息下来,止住了声音。
“你的答案,奴家很满意,这是最后一间展览室的钥匙,尽管拿去吧。”
一枚红色的钥匙从半空中掉落,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跌入李流星的手心里。
就这么简单,就过关了?
李流星有点不敢相信,但在他们身后,那扇门的确开启了。
“谢,谢谢,再见了。”
对着红嫁衣挥了挥手,李流星握紧手心里的钥匙,硬着头皮转身出了展览室。
等所有人都彻底离开这里,他才松了口气。
“这间展览室比较斩男呢,但凡是人品三观有问题的男人,都会被留下吧。”
于念夏若有所思地道。
这里的“斩男”,可真是字面意思上的斩男了,毕竟很少有男人能给出红嫁衣满意的答案。
李流星摸了摸额头,一手的冷汗,不由得干笑了两声。
“其实我觉得,那位红嫁衣小姐还挺可怜的,你没听她说,她是被人陷害的吗?”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个时代的女孩子,都挺可怜的,比如我们在古都村遇到的水下女鬼们。”
“我觉得她们其实也不是很恐怖,只是太委屈了。”
吴玉凤赞同地点点头,有些感叹。
“说是那个时代,其实也才过去没多少年,在我小的时候,姑娘还被喊成赔钱货呢。”
女孩子们真正被当做一个人,而非物品来看待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很久。
即使是现在,能够尊重她们的人也少之又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完这些话之后,李流星仿佛听到了耳边有一声轻笑响起。
他顿时愣了一下。
“我幻听了吗这是?明明都已经从二号展览室出来了啊。”
乔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开口。
“你运气还挺好,多了一道护身符。”
李流星一脸茫然。
“啊?什么意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觉身边的温度降低了几分,不由得一个激灵。
错觉,错觉,全都是错觉。
李流星在心中默念,拼命地催眠自己忽略那些不适,继续往前探索。
推开第三扇门,刚踏进去,触目所及便是一片红色。
无数的红色丝线交织,从天花板上垂落,形成一个巨大的巢穴。
旁边立着这个作品的展示牌。
作品名称:子宫。
作者想用这些红色的丝线与纱布,来展现出婴儿在母体内时的温暖与亲密,整个作品体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穿梭在丝线与纱布编织成的巢穴里,就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有种特别的安全感。
温暖不温暖李流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他倒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里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性呢,要不我们到那个巢穴中心去看一看?”
于念夏歪着头想了想,用手指向前方。
“其他地方都是空的,钥匙只有可能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