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周玉也吃过后就先走了。
到了外边。
夏眩就撑着伞过来。
天灰蒙蒙的,有些潮冷的细雨不小心飘到周玉也的脸上,微凉。
“五小姐,是要回大会馆还是星屹。”
“去星屹。”
车停在星屹的大门旁,没下车,周玉也就仿佛闻到了一股沉郁的气味。
人人自危的感觉。
周玉也知道,是周聆钰那边牵连了星屹。
公司在召开紧急股东大会。
周玉也进到门,今天的前台都变得恭敬了许多。
进到这里边,更能清晰感受到低气压。
她看着开合的电梯,最终转过轮椅,看到门外匆匆进来的周黎骊。
两人相对无言。
现在的周黎骊平静了很多。
好像一下子又恢复飙演技那个时期!
周黎骊往上边看了眼:“召开了股东会议,你没参与?”
“说笑了,我哪有资格坐进去,”周玉也平冷地道。
和这样淡定从容的周玉也对话,周黎骊还是觉是诸多的不适。
周黎骊也没急着上去了,就走到周玉也的面前,距离四五步远:“一起喝杯咖啡?”
“你又说笑了,”周玉也幽深无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凭我和你现在的关系,还能一起喝咖啡?你不怕被我毒死,我还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
周黎骊眼眸微睁,还是很惊讶她会说出这种狠毒的话。
“其实醒来的不是真正的你吧。”
“相反,醒来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我,”周玉也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从她的腹部处扫过,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轮椅启动,从她身边越过要出门去。
“小也,”周黎骊将她叫住:“既然你已经无意裴述,同为周家人的我们,是不是该齐心?为了这个大家族,暂时放下恩怨。”
周玉也嗤笑,“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抵消过往种种?周黎骊,你我早就是不死不休,没有什么可笑的齐心。”
周黎骊捏了捏拳:“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大家族的利益了吗。”
“什么狗屁大家族,”周玉也望向门外的眼神忽然阴鸷,眸底的笑极冷。
夺她命,夺她家人产业,那是大仇家!
*
齐家。
齐盈已经接回住处。
他们不放心齐盈在医院,聘用了几个医生过来,同时也将一部分的仪器挪到了齐家住处。
刚入夜。
齐父接到了一通电话就急匆匆出门。
齐夫人看他神色不太对,追上去问:“是那位找你?”
齐父掷重地点头,“别声张。”
“我知道,你也小心些,”齐夫人看着外边阴沉的天,心有些不安。
齐父上了车,匆匆驶往一往地方。
洲大的附近的隐蔽休闲会所。
从休闲会所前往里深入,就是一处私人的领地,很安静。
齐父中途换了两次车,避开一个又一个监控,才进了这一处。
冰冷的门一开,里边坐着两名青年。
其中一名青年长得极俊雅,几分书卷气。
他闲雅地交叠长腿而坐,齐父并不认识对方,便隐约觉得青年身上的气息尤为熟悉。
旁边微微带笑的青年指了指旁边座位,也没介绍俊雅青年。
“齐先生,”青年斜瞥了眼齐父。
齐父:“不敢当不敢当,您叫我的名字就好。”
明明青年比齐父还要年轻,甚至是与他的儿子同辈,面对这位年轻人还是十分的恭敬。
“这次让你们齐家来京,也是有那层意思,齐先生应该清楚自己的定位吧。”青年慢悠悠地说。
齐父点头:“当然清楚,您放心,就算是倾心我齐家全力,也要在京城扎下根基!”
“怕是晚了,”旁边俊雅青年不温不淡地说了句。
“什么?”
青年指了指他,然后对齐父做了一个向上指的手势。
齐父眼眸大睁,内心涌起一阵欣喜:“您,您……”
俊雅青年挑了挑眉,齐父立即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当不知道。
本来,他也不是很清楚眼前这位是谁家的。
毕竟上方的人可不止一家。
但能在这儿见到北夏洲上层权贵人物,这比给齐父几箱黄金还要高兴!
青年忽然沉声道:“我们一直身处暗处,并未显出半分,到时候可别说了不该说的,你的儿子还有其他家人还在北夏洲。”
俨然是威胁了。
齐父抹冷汗:“可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确实是出了些问题,”青年蹙眉:“你齐家来京办事太高调了,闹得有些过,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和不满。”
“这……”齐父再次抹冷汗。
俊雅青年啧了一声,起身:“你好自为之。”
齐父倏地瞪大了眼!
留下来的青年道:“上边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今天晚上,你没见过我们,记住,齐家做的事,和任何家族无关。”
齐父的脸色瞬间煞白!
忽然明白。
这次叫他过来不是赞赏他家做得有多好,是警告!
*
齐父被人偷偷送了出去。
青年捏着烟走出来,站在俊雅青年的身边:“我们刚过来没多久,京城上边就有人开始忌惮处理齐家了,看来是真防着咱们北夏洲。”
“不是在京城建了洲大?”俊雅青年眯了眯眼,眸里裹着几分凉凉的笑意:“京城的天,一直在变。”
“楚少这是有感而发?”青年哧笑,然后点了烟:“有些人能自由出入北夏洲,到是我们这些家族处处受到牵制,出行还有时间和身份的限制。”
名叫楚少的俊雅青年似笑非笑:“这可不兴说。”
“齐家一个小豪门算是有点本事了,将这京城权贵圈子搅乱成这样,算是有功了。”听青年说这话,并不在乎齐家的死活。
本来,齐家就是一枚可丢弃的棋子。
楚少抬头看着阴沉的夜雨天:“清掉与齐家的一切痕迹。”
“已经抹干净了。”
两人的神情,似将所有的一切都握在了手里。
*
周玉也从金寿堂的方向出来,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轮椅的轮动声,在这长长的巷道里,尤为刺耳。
前面慢慢走来一道修长清贵的身影,他停在前面,夜光将他的身影照得更加颀长,然后这抹颀长身影闲适信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怎么一个人。”
“裴家主……”那声哥,终究是叫不出。
她脸皮真的挺薄。
裴度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似乎倾了倾,半边脸被灯影遮住,有些朦胧,眉眼忽然变得柔和了下来。
让人感到了瞬间的温柔!
但周玉也知道,他望下来的这双眼,是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