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做好了,你这剑叫什么名字?”
“就叫长生剑吧!”
“有什么含义?”
“活的长才是赢家,天下第一死了,第二就变成了第一,你说命长是不是很重要?”
“在这个江湖上能活的长的人,纵然不是第一,也很厉害了,可这剑还是很普通!”
“小李飞刀只也不过一块铁片而已,但在李探花手里,那就是神刀。”
“所以,剑也只是剑,但在你手中,它就是长生剑?我现在也希望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既然它叫长生剑,那我就叫白玉京吧!”
……
入夜,街尾的一家纸花店里,来了几个不像客人的客人。
“几位想买些什么?”老头点燃了柜上的油灯。
“七月十五了。主人家有吩咐,所以买些香烛纸钱,祭拜祖先。主人家要的东西,都写在这上面。”为首的人靠近了一点,递上了一张纸。
“这人老了就容易糊涂,也多半会记错了日子,我却也还知道正是春季,怎么就七月了呢?”
“这般糊涂,怕也没几日好活了,给自己也准备准备吧。”为首那人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死了也就死了,谁还没个生老病死呢?只是不知道那阴曹地府,是不是也如阳间一般,会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老头的眼睛像是闭着,又像是睁不开来,却对着纸片,脸靠的很近。
不等为首的人答话,身后的人已经按捺不住,提前动了手。
那人抽刀挺刺,老头看着纸上的字,手里打起了算盘。
刀尖却停在了老头的耳后一寸处,回头再看,一粒算盘珠已经嵌在了抽刀人的额头上,珠子光滑圆润,多年的盘拨,甚至有了包浆,在幽暗的灯火下很是漂亮。
“唉,玩了这么多年算盘,这一顺手,就死了一个。杀人偿命,你们替他报仇吧!”老头没抬眼,依旧在算账。
“卖纸花是生意,这人命其实也是生意,价钱谈妥就好,报什么仇呢?”
“他不是你的手下。”老头像是在疑问,语气却平淡。
“他不是我的手下?”那人安坐长凳,看着背对他的老人。
“肯定不是,因为他比你先死。”老头摇摇头,站了起来。
“我倒是感觉,先死的才是手下。”那人也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物价都会涨,纸花香烛也一样,你还给以前的价钱,老头子做不来这样的生意。”
老头把纸递了回来,那人依旧看不见老头的眼神。
夜晚是很安静的,也正是因为安静,一点点声响都会很明显,此时却安静的可怕。
几个人走出了纸花店,为首那人望着空中那轮月牙道:“今天不是七月十五么?”
“不是!”不知是谁回答道。
“原来是我糊涂了,也不算白跑一趟,走吧!”
第二天,纸花店老板换了个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当了老板,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记得那老头,当年他来这开店的时候,也还是个小伙,在这做生意一直到死。
这个新老板,也会做到死的那一天吧?
白玉京?不,应该叫夏子桀。夏子桀也对青龙会的事来了兴趣。
“白玉京这一生还长,既然时间足够,我也应该放松一下自己。前世看小说,也曾猜测白玉京就是青龙会老大,甚至怀疑过袁紫霞。
现在看来,一切皆有可能。”夏子桀这几日心情好了不少,看来人确实应该多笑一笑。
当然,夏子桀的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莫名的发现不少主角的经历其实都挺惨的,自己好像不是独一份,之前的陈玄机,狄云,现在的白玉京。
他却忘了,这些凄惨的经历,都是他自己以主角身份经历的,此时的夏子桀真有些精分的节奏。
“您倒是挺悠闲,玩够了就和我们回去吧!”走在田间的夏子桀,莫名其妙就被几个人围了。
“玩?我玩你妹了?谁给我说是让我出来玩的?拿我命玩呢?”
夏子桀莫名的感觉到了白玉京人格发出的怨念,却也发觉到自己有些失态。
连忙平复了一下情绪:“就算是玩,我也还没玩够,我自来没有家,你们准备让我回哪去啊?”
“您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头了,您既然自称天上白玉京,那您应该很明白自己的来历,我们不能多说,只是来办事的。”
夏子桀看对方态度好像还不错,就想试试对面是不是真的这么好脾气。
悠闲左右看了看,跨步纵身一跃,拳头已经到了那人面门前,那人急忙躲开,夏子桀反手抽剑,自腰横划而出。
那人一惊,腰带已经断成了两截,夏子桀落地又轻点地面,已经跃出了数丈之远。那人还想追,裤子却褪落到脚踝。
“看什么看,妈的都是男人,没看过是么?还不赶紧追!”
夏子桀早已不知去向。
“暂时看来这帮人没什么恶意,这白玉京的身份耐人寻味啊,只可惜白玉京小时的记忆太过模糊,不过来历肯定不简单。额?”
刚进城的夏子桀又被人拦住了,只不过这次是女人。
“哟,小爷快朝里面来,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咱这都有。”
夏子桀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簇拥着上了楼,一连待了三天,左拥右抱,肆意亵玩,却被一众“好姑娘”鄙视。
“这人可能是不能人事吧!”
“也可能根本就是个雏儿,啥都不懂!”
夏子桀自然都是听的见的,只是装作不介意,他正在等某些人的算计。
被人算计总是不舒服的,美人计却是除外的。
“这位相公有些特别啊,不像是来寻乐子的。”芃儿坐在了夏子桀旁。
这几日夏子桀出手阔绰,却没有更进一步,让老鸨有些焦急,也怀疑夏子桀是看不上这些货色,便亮出了底牌芃儿。
她是自小就被买到青楼来的,教予诗词歌赋,操琴艳舞,虽还是处子之身,却已经通晓男女之事。
“我是来寻你的!”夏子桀好似眼都要直了。
“您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看见你,就知道我是来寻你的。”夏子桀的眼神有些迷离。
“嘻,那既然寻到了奴家,还请相公怜惜呀。”见夏子桀这幅模样,她自然是受用。
“我一见到你,连魂都丢了,你带我去阁里吧。”
二人互相搀扶上了阁楼,老鸨是一脸的得意……
再醒来时,夏子桀看见了一个白玉京最不想见到的人。
“美人计我还是不能拒绝的,唯一可惜的是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虽然是夏子桀,但出于白玉京的潜在人格,让他现在很难对这个人有什么好态度。
“只要你回去了,美人会有的,财富也会有的,甚至于整个天下都可以是你的。”
“说的我好像能当皇帝一样,你们青龙会有这么大本事?”
“青龙会本事是很大,但真正可怕的是背后势力。”
夏子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笑道:“我猜猜,白玉京是皇室之后,那青龙会是朝廷的势力?”
那人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您很聪明,但青龙会只能说曾经是朝廷的势力,现在它更偏向一个无主之物。”
“我没兴趣替朝廷收回这个烂摊子,我现在挺舒服,实在不需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夏子桀望着旁边的芃儿,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你不需要去收回任何烂摊子,这些都由我们做,跟我们回去就好。”
“我现在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带回去不就好了?”夏子桀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老油条了。
“如果你不想走,这世上应该没几个人能拦住你。况且我也不能用强制手段带你走。”
那人坐在了芃儿一旁,手轻轻在她脸上划弄着。“而且,你不在乎她了吗?只要自愿回去,日后天下也可能是你的,江山美人只需你点个头。”
夏子桀起身走到芃儿面前,低头看着她眼睛。
“相公,你答应要怜惜人家的!”芃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一个岁月不过几十年的人,活着会欣赏一朵花,会喜欢看一只蝴蝶,但不会把自己几十年的光景,都放在一朵花和一只蝴蝶身上。更何况我叫长生剑呢?”
夏子桀转身离去,出了青楼。
那人一手推开了芃儿,旁边一人才走近:“有龙主的消息了。”
他点点头道:“皇子的事先放放吧,纠集人马,务必要干掉龙主。办成事,才能被主子信任,大家的荣华富贵,就看这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