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桀纵起轻功,不过多时,又赶上了那群和尚,将他们拦了下来。
“诸位留步,方才想起,还有些事要向各位打听。”
“又是你,我看你是来寻事的吧?”
那小和尚初时只道夏子桀是认错了人,也没放在心上,谁知还没走多远,夏子桀居然又来拦路。
当即摆开了架势,只待夏子桀有所异动,立即动手。
“我就是打听一下,小和尚是个出家人,哪来这么大的戾气?”夏子桀笑道。
“这位施主说的对,净律你已经犯了嗔念,不得再莽撞,快快退下!”
老僧立即喝退小和尚,又进前向夏子桀行了一礼道:“施主若有什么疑问,经管打听便是,贫僧定知无不言!”
“还是老和尚有修为呀,我方才听你们说到一东瀛僧人,可能和我要寻的人有关,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夏子桀话里带了些讥讽的语气,小和尚虽气愤,却也不好意思再发作。
“原来如此,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前些日子,福州慈济寺来了个东瀛僧人,要与我中土僧人辩研佛法,讨教武功!
那东瀛僧人佛法精深,居然一连辩倒了几位高僧,那慈济寺的主持便是是贫僧师兄,他传得信来,要贫僧前去,是要与那东瀛僧人印证一番高下。”
知晓了夏子桀目的,老和尚不吝言语,立即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一帮出家人,居然也生了胜负之心,啧啧!”夏子桀笑道。
“施主见笑了!”
那小和尚已经气的摩拳擦掌,若不是老僧拦在身前,早就上去揍夏子桀了。
“施主言之有理,出家人确实是不该争这个胜负,但师兄信中再三嘱咐要我必去,不可堕了中土佛门的声名,让异族小视。
贫僧实是修行不够,还是动了念头,故而才有此行!”
老和尚却是气度非常,面对夏子桀的刁钻嘲弄,还是沉住了气,耐心解释。
“大师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与你们同行?我也颇好佛法,想见识见识这个东瀛僧人!”
明白了来龙去脉,夏子桀立即放弃了去龙虎山的计划,显然这个东瀛僧人,才最有可能是他此行的正主。
“施主有理佛之心,贫僧自当欢迎,同行又有何难!”
无视了那小和尚的白眼,夏子桀就这么厚着脸皮,跟着这队僧人,又朝福州赶路。
夏子桀也曾精研过佛经,一路上和那老和尚研经辩法,各种独到见解理论,信手拈来。
一番交谈下来,夏子桀也才知道老和尚法号名行思,这一队和尚并不是少林寺的僧人。
初时见夏子桀如此有佛性,行思还有导夏子桀入佛门,收其为徒的想法。
待到了福州慈济寺之时,行思老和尚已经对夏子桀五体投地,居然又有了拜师的想法。
“什么,他已经走了?”小和尚惊呼道。
“寺中僧人无论大小,都被这东瀛来的泽庵禅师一一辩倒,最后连同武功也输的一塌糊涂,唉!”那慈济寺的主持愁眉不展,连声叹息。
“算他跑得快,多半是知道我师父来了,怕丢人就赶忙离开了!”净律小和尚还是那般言碎,长了张鸭子般硬的嘴。
“敢问主持,这个泽庵禅师离开后又去了何处?”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夏子桀,终于找到机会插嘴。
“这个贫僧就不知道了,施主到是可以去各处的茶馆去寻他,又或者能找上巨鲸帮。
他终归是要回东瀛的,这沿海一代,出海之事,皆由巨鲸帮掌管。”
……
夏子桀跨步出了慈济寺大门,脸上洋溢着的抑制不住的笑意,虽然那行思老僧多番挽留,夏子桀却已经按捺不住,要去与那泽庵会上一面。
原来与主持的一番交谈,夏子桀不仅知道了泽庵禅师的去处,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原本听到那主持说寺中的大小僧人,在武功佛法上,全都输给了那泽庵禅师,夏子桀还以为这泽庵禅师是个高手。
谁知那主持后面才解释,这泽庵根本不会武功,居然是用手谈招式技法的方式,赢了寺中所有僧人的武功!
这就有意思了!
单就这份本事,夏子桀已经等不急要见见这个泽庵禅师。
而且最让他在当地出名的,不光是辩倒了慈济寺所有僧人的这份战绩。
最重要的泽庵自从来了中土,就一直在寻茶,福州的大小茶馆都已经被他寻味了个遍。
他四处寻好茶,对茶的狂热,就这么些时日,几乎已经让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没想到这泽庵禅师,也是个好茶之人,既然如此,夏某也就和你交个朋友吧!”
夏子桀心念一动,便有了法子,既然要结交,无非投其所好罢了。
废了些时日准备后,夏子桀找到了当地巨鲸帮的势力。
巨鲸帮在沿海一代势力非同小可,总舵虽在杭州,其下势力却已经掌控到了杭州,福州等地。
这般庞大的势力,其间其实也少不了朝廷的支持。
明朝一直有倭寇海患,朝廷便废了大心思,早在暗中将这个沿海最大的帮派势力收服。
外表虽还是江湖门派,其实里子已经是江湖人士所不齿的朝廷走狗了
虽然朝廷有明文禁海的政令,但只要有足够多的钱,无论是本土人,或是外邦人,巨鲸帮都可以安排出海。
这是个暴利的生意行当,当地官府也勾结其中,上面的所谓禁令,其实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财可通神,一番打点之下,夏子桀轻松的登上了泽庵禅师回国的海船上。
夏子桀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心念以久的异国高僧。
“听巨鲸帮的人说,居士花费重金,要与贫僧同乘一舟去东瀛,不知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泽庵一边挑动着炉下的碳火,一边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我只是在福州听闻了禅师的逸事,心中有往想要结交罢了,其实我与禅师相同,亦是好茶之人。”
正说着,夏子桀蹲到了一旁,拦住了泽庵要往炉中放茶的手,又从怀中拿出了另外一包茶叶,缓缓倒进了壶里。
沸水翻滚着,不一会儿,茶壶中便泛起了一股奇异的香,一股不属于茶的药香
“这是什么茶?”
“这是水煮当归的药香,禅师既然好茶,又何必明知故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