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七魄悸动,灵识警觉,夏子桀及时散功,躲开了这道罡风,至于隔壁别的房客,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夏子桀平复了一下吐槽的心情,眼中的杀意却是越来越盛,心魔蠢蠢欲动,只怕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方才这一下打扰,致使强行散功,在吸功大法上,近三日来花费的功夫,就这么竹篮打水一场空,全部白费!
星阑自半空落下,显然也是躲过了刚才那记罡气外放,不由问道:“是你的仇家找上门了么下如此的重手,要至你于死地?”
夏子桀咬了咬牙,正要与星阑答话,远处的檐上却传来了两人的争论声。
虽是由远及近而来,但争论声在夏子桀听来是异常清晰,听的出是一男一女,且一老一少。
“雪儿!不要让三叔为难,你们两好聚!好散!他能留下一命,你也不要让花家蒙羞!”
“呵,傲雪何德何能,居然能惊动三叔出手?
傲雪以为自己终究是花家的人,你们不会如此绝情,现在看来,是傲雪错了!”
“哈哈哈,正是因为血浓于水,三叔处处留手,可你杀死三叔带来的这些家卫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花家的人?”
两人正争论不休时,一旁又响起了另外一个青年的声音,那声音异常虚弱,还不时夹杂着咳声:
“雪儿,你还是随他们回去吧,我恐怕是活不了你把我忘了吧”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不会丢下你的。”那少女幽怨的说道,声音里除了几分绝望,还有坚定的绝然。
中年人冷哼一声:“三叔不想你恨我一辈子,已经处处收手,想留他一命!你却非要执迷不悟,就莫怪三叔无情了!”
话音落罢,又是劲风嗤嗤呼啸,三人在黑夜中再次化为了三道流光掠出,而那些随行追杀的人,也纷纷纵身跟上。
有几人轻功步伐略慢落后,自夏子桀身前路过时,还未看清夏子桀的脸,脑袋便如西瓜遭受重锤般,无声无息的爆开成一阵血雾。
星阑轻盈侧过,避开了四溅的血浆,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杀手?”
“听刚才那番交谈,就知道是一对私奔的亡命鸳鸯,正被女方家里追杀!
呵,这种狗血爱情故事,夏某见多了,我去去就回!”夏子桀眼神闪过阴翳,冷声喝道。
夏子桀带着满手的淋漓鲜血,如一只在夜里捕猎的凶兽,带着丝丝暴怒的气息,身形闪烁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克制住你的心魔!”星阑见夏子桀这副样子,极似走火入魔,猜到了些什么,立即纵身飞出,紧跟而上。
这边那对亡命鸳鸯互相搀扶,拼尽全力的逃命,虽不敢有半点怠慢,却因为男子伤势颇重无法快行,拖累了二人逃命的速度。
后面那面中年人紧追慢赶,步伐间的轻松写意,丝毫不担心二人逃走,似乎是在刻意消磨两人的希望,要一步步将二人的希望之火彻底掐灭。
“雪儿,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不值得真的不”男子语气越发虚弱,最后几乎细如蚊声。
女子一直冷峻的面庞,不知何时闪露出了泪光,步伐却没有停顿,拼尽最后一丝内息飞奔,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呼哧
忽得劲风横截而来,一道消瘦的黑影闪到了二人面前,煞气腾腾,让人胆战心惊。
来人不是夏子桀还有谁?
抬眼一看,此时的夏子桀也不由扯了扯了嘴角惊道:“怎么是你们?”
原来这对亡命鸳鸯,正是当日在阳州比武大会上,曾经出现过的花傲雪和符语渡。
那时他二人便似是一对爱侣,犹记得当日单身狗的夏子桀,还幸灾乐祸、喜闻乐见的要看二人在武决斗,结果符语渡自行认输。
又有谁会想到,夏子桀今日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他们二人。
符语渡和花傲雪自然没认出已经易容的面目全非的夏子桀,只以为是追兵堵截来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花傲雪终于绝望,瘫软在地。
“你俩让开,别挡我报仇!”夏子桀沉下了嗓子,声音忽变得嘶哑低沉起来。
说着,在花傲雪不敢相信的目光中,越过了她二人,立在了堪堪刚追来的中年人身前。
见半路杀出个人来,中年人只觉诧异,并且立即警觉的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杀意,正缓缓笼罩至他全身。
不由在心中暗暗惊疑,疑惑花傲雪和符语渡怎会认识这样的高手,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中年人略退了半步,对夏子桀缓了缓道:“在下乃是阳州首绫郡花家花梓苑,正率家卫处理家事,执行家法,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说这话时,中年人的面上还露出了几分得意神色,他虽看似中年不到,其实已经年近古稀!
“花梓苑?不好意思,不认识!”夏子桀抬首,对上了花梓苑的双眼,眼中全是不屑与冰冷的杀意。
花梓苑猛然打了个哆嗦,仿佛看见无数恶鬼自阿鼻地狱涌出,朝他疯狂爬来,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
连连暴退之际,一道映月刀光闪来,似乎比那无数恶鬼更加可怕,却让花梓苑神思得了那么一瞬间的清明,他立即猛咬舌尖,眼前幻象瞬间消失,哪有什么恶鬼群潮!
“宗师神通,阴神幻境!”
花梓苑大惊失色,他怎会想到阳州出现这种,在武道宗师中都少有的觉醒阴神的高手!
他先前报出名号,便是想以武道宗师之名吓退夏子桀,毕竟整个阳州的武者,能达到了武道宗师之境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他花梓苑虽然到了古稀之年,才勉强到了罡气外放的境界,却也自认是阳州宗师中佼佼者。
作为首绫郡花家的武道宗师,虽不是家主,却也因为实力,在花家有着不弱于家主,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能,你不能杀我!我是花家的花梓苑,你不能”
虽然最后时刻,花梓苑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可夏子桀从阿鼻地狱中带回来的第一刀,已经避无可避,直向要害,伤之必死!
一刀落尽,刀山倾倒,如遭凌迟!
花梓苑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块蠕动的血肉,倒勉强还看得出人形。
而后方尾随而来的花家家卫,仅仅是受到阴神幻境的余波,以及刀斩下时,那股恐怖的杀意,便已经精神失常,互相残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