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覃锐所说,这算是难度比较低的一个鬼屋了。
“宝贝,以你的水平,这间鬼屋的「小方」简直是小菜一碟。”
麻花辫松松扎起单侧垂在胸前的精灵般男子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说道,
“加油。”
他懒洋洋地站着,似乎对结果没有任何怀疑,看起来也不太在乎让人联都要专门收集的核心变异源。
感受着身上的麻痒,却没办法挠一挠,苏合更确定了对方是个水平不太高的神棍——
她现在根本不能动弹哪怕一下。
这一切要说回刚才。
苏合刚一踏进这个鬼屋就变得浑身僵硬,眼上蒙上一层黑布样的事物,随即被一双极为粗糙的大手抬起。
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所有感官都会变得敏锐。
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断的颠簸下被运到了一个位置。
有谁在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苏合手臂上的肌肉鼓胀,青筋暴起,她面色赤红,但依旧无法抗拒,只能无力地感受着自己全身衣物被除去。
不过对方并没有对她进一步做什么,而是将她抬起又用力放下。
她赤裸地双脚被细小的颗粒摩擦,随后便被更多松软湿润的东西填埋起来。
这感觉还不赖。
动了动自己的脚趾,她小腿下方已经被完全覆盖,她……似乎是被插到了土里。
虽然苏合曾经种过不少东西,但自己被种的这种新奇体验这还是第一次。
本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如她所愿。
苏合的胳膊被粗暴地掰向后侧,在将断未断之间,以一个极为难受的姿势被铁丝牢牢固定住。
就算她身体素质相较之前提升不少,但依旧处于“人类”这个范畴,冰冷坚硬的金属狠狠勒进肉里,血液都无法在其中流动。
她身后的“人”似乎离开了,苏合眼上的“布”也被拿下。
还没等她松口气,苏合就察觉到自己的脚趾似乎在不断伸长,向着土地深处不断探索,汲取着养分。
她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惊慌的情绪,苏合就看到自己四周的场景——
她的精神健康程度岌岌可危。
无数具奇形怪状的人类肉色躯体将她包围,男女老少都有,均赤裸着在她身周矗立。
若只是这样,早就被覃锐辣过不少次眼睛,提高了承受下限的苏合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人没有一个正常,全都以痛苦变形的状态被固定。
一个僵硬扭曲的男人就在苏合右侧的位置,两人挨的极近,近到苏合能看清他身上的毛发。
他双眼死死瞪大,里面有着麻木的疲惫和依稀可见的惊恐,男人头顶长出来了四五十根胳膊,正柔和地不断摆动。
他手臂上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生殖器官,它们就那样突兀的从皮肤上长出,他的肢体最末端是五指张开的手掌,徒劳的向着虚空中抓握着什么。
除了上端垂下的无数肉条,他从脖子开始就出现了许多硬质的肉色瘤疤,一路向下,男人肿大的身体上皮肤被撑开,无数条大腿缠绕虬结。
而且他身上有不少交错的疤痕,有些地方血淋淋的,还没长好。
这样明显异变的人类要仅有一个还好,但苏合前后左右都被这样可怖的家伙占据。
她想把眼睛闭上好好缓和一下,却发现自己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一个细长的手指伸到苏合面部附近,随着微风吹拂轻碰着她的脸颊。
苏合牙关紧咬,鸡皮疙瘩浮起,想躲都无处躲避。
不仅如此,她身上各处传来了极为强烈的痒意。
随即她便惊恐地看到,自己的手臂、大腿、肚子各处也都裂开了无数缝隙。
*!
苏合眼珠子都快要瞪裂了,她手指颤抖,想轻触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但只能僵硬的留在原本位置,像是被微风拂动的树梢,轻颤了一下。
不一会儿,喧闹的声音逐渐从远处涌来,裹挟着熙熙攘攘的怪异生物。
如同无数只蚊子齐飞,中间夹杂着未知的呢喃和呓语,听得苏合头痛欲裂。
离声波更近的一个女人早已是面容扭曲,小半个眼睛凸在外面,嘴巴极大程度地向脸颊两侧撕扯,而她痛苦的嘶吼却淹没在其中,听不真切了。
随着那混乱嘈杂的呓语不断接近,周围的人类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苏合也是终于看清了那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那是一片片带着脂肪和血渍的人皮,摇摇晃晃地挂在黑褐色的类人形躯干上。
中央像是头部的位置有着拼凑而成的五官,来源似乎不尽相同。
比如最前面那团生物,其上还带着神经的眼球一大一小地吊在外面,瞳孔也是不同的颜色。
人类的嘴连带着周围的皮肤堪堪挂在面上,甚至能看清上面细软的唇毛和边缘蠕动的白蛆。
上面还耷拉着个要掉不掉,依稀有些黑头的软榻鼻子。
……这都是些个什么怪物?
它们有些艰难地挪动着人类的双腿——
被残忍撕扯下的断面还能看见白色的骨茬,原本的肌肉纤维被褐色的长条顶出个巨大的窟窿,向下一直扎穿人类足底薄薄的皮肤,立在地上。
明明能用这些枝条行走,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套上个人类的躯体?
看着最顶上挂着的勉强能算是绿叶的东西,苏合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主干上的五官勉强还可以说是在模仿人类,可这个奇怪的操作又是在干什么?
看着另外一个疤疤赖赖的类人状生物小心翼翼地“前行”,没让自己的枝条直接接触地面。
这将人类大腿套在末端的行为似乎有些熟悉……
苏合灵光一闪,猛地反应过来——
它们这是在穿“鞋”。
随着这些古怪生物的临近,撕心裂肺的尖叫和痛呼不断响起。
苏合右边的那个男人开始难以自控地颤抖起来,柔软手臂上垂着的器官也不断碰撞,发出闷闷的声音。
似乎是被这种“盛况”吸引,有许多拼凑而成的东西围到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