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喝了。”无双一脸满足地感叹道。
青漓有些无奈,都是过百岁的人了,还一本正经地模仿小孩子的神态,这表情要青漓做可能都做不出。
风月无双向青漓的方向靠了靠,悄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姑娘。”
听了他的话,青漓的心中有些窘迫,虽只有一些流露到了表情上,“你偷听我们说话?”
他轻声笑了笑,打趣道,“你要是不介意,我确实可以帮你挡挡桃花什么的。”
“您也一样是为老不尊。”
风月无双笑了笑,“不和你打趣了,知道你们那位徐清小将军为何要将我带来此地吗?”
青漓表示不知后,他便继续道,“他向我要了两样东西,败血散和一种致命的毒药。”
败血散是一种十分常见的药物,与那噬魂水类似都是十分阴毒之物,染上了败血散的伤口,会血流不止、久久不愈,唯有用魂力才能压制住。
所以若是在战场上谁中了败血散,几乎就等同于丧失了战斗能力。
最歹毒的是,败血散没有解药,因为它并不算是毒物,对于魂王以上的魂师几乎就起不到作用了。
但谁就能保证魂王就没有魂力耗尽的那一刻呢?就算是封号斗罗魂力耗尽,败血散依旧能起到作用。
“他要的是什么毒药?”
“冰心子母毒。这毒不仅难下,还危险。”
冰心子母毒,为极致的阴冷之毒,分子母两份,母毒必须先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一年,才能操控子毒。而子毒种下,也要潜伏半年以上,才能控制子毒毒发。
是极为阴险的毒药,与它相比,之前的败血散只是小儿科。
“他看着倒不像是能用毒药之人。”
“是吗?”风月无双一声冷哼,“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我看他说不定比我还会演。”
这方面肯定还是您技高一筹,青漓在心中给了他十分中肯的评价。
风月无双站起身来,关心道,“我也该走了,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万事小心。”
他对青漓的关心不像是演出来的,九宝琉璃宗对自己仍然是友好的,看来那就是恽月自己的问题了。
此刻青漓身边已经没有了别人,她开始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
正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青漓眼前,正是那刚刚还与他一同遭难的徐清。
眼前的徐清已脱去了铠甲,换了一身舒适的常服,他一身白衣,对着青漓露出了笑容,“吃得可好?”
徐清长相英俊,笑起来更是好看,唇红齿白。
他如此地凑近青漓,青漓才发现他竟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青漓原以为是他的嘴唇好看,笑容才会这般温润如玉。
现在近看,徐清的眉眼深邃狭长,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是弯弯的,即使他眼中并无笑意,脸上的笑容也不会像是假的。
把我当成徐天真那种孩子了吗?青漓可不会因为一个人长得帅,就失了神智。
她淡然道,“味道不错,但不如我师父做的。”
“多谢你几次救我,还没问过恩人的名姓。”
“恩人也谈不上,我们两个不过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罢了,你若是想感谢我,结账的时候多付给我师父些钱财就好。”
徐清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孩是软硬不吃,他便直言道,“如果说,我看中了你,想让你跟我走呢?”
“我师父来此救你,你却想抢走他的徒弟?”
“你这是不愿了?”徐清那常年一副温润的脸庞竟闪出了一丝寒意,“若我用风烈来威胁你呢?”
果然,这徐清也并非表面上那般翩翩公子。
青漓冷言道,“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用他的性命能不能威胁到我。不过,你若是下定决心做这种事情可就要想好了,能不能承受得起我的报复。”
“你想杀我?”徐清眼中多了几分戏谑。
“你觉得不可能吗?就像少将军您在那沼泽森林中跟我说的一样,强与弱在未来是可能会转变的。”青漓眼神也散发出了冰冷的光芒,“你如果以为我是因为怒火而要向你报复,那就大错特错了,欠了我因果之人,逃到天涯海角、大陆的尽头,哪怕是这个世界颠覆我也会讨回来。与我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和平共处、互利互惠,我这个人仇也记得,恩自然也会记得。”
独孤青漓知道,有风烈在,徐清绝不会杀她,既如此,她便把所有的话都摊开来聊,也要镇住他。
可此刻的徐清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不似平时一般温润,竟有些癫狂。
徐清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虽身负贵气,但疯狂到让青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便是那半疯半癫的白一元。
徐清笑了将近一分钟,才静了下来,周围的那些军兵都以为是青漓讲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徐清不顾他们的目光,轻声对青漓道,“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刚刚你想救我,可此刻你却想杀了我。”
说完这些话,他便起身朝着沈正歇息的营帐里走了过去。
风烈此刻也在那里,青漓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沈正,身体如何了?”
沈正正要起身,“少将,我已经无碍了。”
“你的伤还没好,不必拘泥那些礼数。”此刻的徐清又恢复了那温润的贵公子形象。
风烈递给徐清一张方子,“他所中之毒,确为变异的曼陀罗蛇之毒,必须要照着这个方子调养,三个月后余毒才会全部清除。之前的毒曾顺着武魂融入了魂力当中,一周之内最好不要使用武魂。”
沈正这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中了毒,可风烈当时却是半分都没有为自己解释。
此刻的他正要起身认错,风烈便向他摆了摆手,“我与病人之间一向不讲什么恩情,但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原谅小徒的顽劣。”
怎么到底还是提到了我的事,青漓立刻将头转开了,仿佛这件事与她没什么干系一样。
沈正向风烈行了个神甫的救赎之礼,“先生,该被原谅的人应该是我,那孩子是怕拦不住我,这不怪他。”
此刻的徐清缓了又缓,开口问了风烈一个问题,“先生,我被困森林之时,您是如何找到我的。”
风烈笑了笑,指了指徐清的怀中,他拿出一看,竟是风烈一开始交给他的那根秋桂枝。
沈正眼眸之中满是恍然,风烈确实做到了知行合一。
他攥着怀中的太阳徽章,天父啊,看来我的修行之路还远着呢。
风烈护送至此,已是功德圆满,他向沈正点了点头,便带着青漓与众人辞行了。
这一次风烈又是从徐清那里赚了不少,青漓远远地回头看了一眼徐清,他刚刚的那些行径,青漓忘不掉。
可徐清见她回眸,竟回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
至此,青漓不再回看,她只希望,这些人不要将风烈再牵扯其中了。
青漓二人很快便远离了军队,他们不怕绕远,走得是较为安全的路线。
二人行走于山间,已是午后,斑斓的树影打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深深浅浅的阴影。
树影斑斓下,风烈笑得很灿烂,他平日里除醉酒之外都是克己复礼,虽然看着洒脱,但一言一行都十分有规矩,他从未这样在青漓面前笑过,就连他那脏了的衣服都没有换下。
风烈笑着考验青漓,周围的那些都是什么植物,青漓对答如流。
二人的氛围,一切都很好。
这一刻,青漓缓步朝前走着,嘴上回答着风烈的考题。
下一刻,她便听到咚的一声,风烈竟然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青漓心中一惊,猛然回身探查。
恽月所言竟都是真的,您在我面前笑得如此开心,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