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祁缙将一颗漆黑的珠子递给了林汐念，正是她还回去的那颗。

“你知道胎珠吗？”

“胎珠？那是什么？”

这玩意林汐念听都没听说过，但一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在递过来这颗珠子时提到。

别说是这东西……

林汐念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珠子，没发现异样，倒是之前那股奇怪的味道消失了，除了看着比较陈旧外，完全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而已。

“是岭南那一带的巫蛊术，被选中的圣女自小服用特殊药物，十年结珠，直到母体被榨干养分方可孕成胎珠。”

“那圣女的一生不就断送了？孕育这玩意有什么用？”林汐念震惊地看着手里的珠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原来这玩意儿居然真的是胚胎吗？可这孕育的方法未免也太古怪了点，这不明摆着用圣女的生命来培育胎珠？

“据说圣女的筛选相当严格，不是谁都能孕育胎珠，在那一带是相当荣耀的事，一旦家中有人被选为圣女，整个家族都会跟着兴旺起来，至于有什么用，这可是专门培育出来的邪灵，比养的小鬼要厉害得多，甚至还有传言，说服用胎珠可以长生不老。”

祁缙的声音很平静，难得话多解释得这么清楚，听得林汐念背后直冒冷汗。

在任何时代，说到长生这个话题，一般有权有势之人都会迷恋，一生太短，未尽之事太多，无论是钱财权利都还没有享尽，当然会追求更多的时间。

所以在岭南那一带培育胎珠才会被当做一件最为神圣的事，因为这样可以从中获得更多的利，至于那些圣女，不过只是可怜的牺牲品罢了。

这应该只是一条黑色产业，流传了几百年，并不是现在才兴起的，只不过在历史的长河中慢慢被淹没，仅有少一部分人知晓，但这部分人却都不是泛泛之辈。

林汐念忍不住问：“你相信人能长生吗？”

听到这话时祁缙顿了顿，有些古怪地瞥了眼她，悠悠地来了句，“你问一个不死魂相信长生吗？从我有记忆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百年，你说我信不信？”

“四，四百年！？”

面前这人都可以当她祖宗了吧，四百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很惊讶吗？我以为你知道不死魂是什么意思。”祁缙耸耸肩，就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知道不死魂是什么意思，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活了那么久……所以你都给冥王打了四百年的工了？这都没还清钱他的钱吗？”

如果换成是她，三千亿……怕是四百年也不够吧，那她最后会不会也跟祁缙一个结果，变成不死不灭的怪物，游荡在世间，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孑然一身，孤寡无依。

光是这么一想林汐念就觉得可怕，被岁月遗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吧。

说到打工这件事，祁缙眸色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

“那这个胎珠该怎么处理？”又回到最初的话题，林汐念紧紧盯着手里的珠子，总感觉这玩意儿瞬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尤其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想得到这玩意，一旦被人知道落入自己手中，他该不会被人暗杀吧……

“不用处理，东西已经跑掉了。”

“什么东西？”

这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林汐念疑惑不解，记得李萍萍也说过同样的话，意思好像也是指珠子里的东西不见了。

可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本来就是胎珠，应该不会存放别的玩意儿吧。

祁缙指了指珠子，“它的魂，邪魂，一旦被供养起来，胎珠吃了香火供奉，吞噬欲望贪念后会慢慢蜕化，成为邪魔，也就是被人供奉着的邪神，在欲望的催生之下它会变得越来越强。”

“比妖还要强？”

“嗯。”

“那这东西跑出去不就危险了？”

“所以你要当心，毕竟它是从你手中溜出去的。”

“……”

不是吧，林汐念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对付这玩意儿，总不能让危险一直伴随着自己吧，不管是她也好，还是许欣也罢，只要不彻底除掉邪魂，他们都会有危险。

“我该怎么办？”林汐念咽了口唾沫，向祁缙求助，他既然专门告诉自己这件事，肯定有破解之法。

然而祁缙却满不在乎地说：“从胎珠成色看它还未完全成型，一个半成品而已，暂时没有危险。”

暂时……这话说得也太不负责了点。

“总得有个保障吧，万一它突然攻击我呢？”

“不会，你身上没有它需要的东西。”

……

611灵异事务所在一座旧家属院里，这座家属院看起来有一定年代了，楼层最高也就七楼，没有电梯，甚至连保安亭都是后来才修建的，比起里面的住宅楼都要新上不少。

院子里甚至都没有专门的停车位，都是随便停在路口，好在也没住多少人，不然连车位都没有。

停好车后，祁缙带着林汐念朝着最里面的那栋楼走去，这栋楼看起来最破旧，年代最久远，就连瓷砖都缺了不少，外墙涂漆也看不清原本的颜色，甚至还长了不少爬山虎，空气中都透着一股陈旧的潮湿味。

没想到祁缙居然住在这儿的，初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一个家境不错的富家子弟，不过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即便是住在棺材里都没什么好让林汐念意外的。

“在几楼？”爬楼梯时，林汐念提前询问了一下楼层，得到结果是顶层后她顿时冷汗直流，“事务所选那么高的楼层，也不怕委托人嫌不方便？”

谁知祁缙来了句，“便宜。”

这下林汐念无话可说，顶楼确实比其他楼层还要便宜，毕竟夏天特别热，加上没有电梯，上下楼都很不方便，很多人在租房或者买房时都会避开顶层。

一下子爬七楼确实很费力，好在林汐念平时经常在外面跑，体力还不错，到了七楼后，她大口喘着气，等待祁缙开门。

这种老房子一般都是门对门一梯两户，从一楼到六楼基本都是这样的布局，但到了七楼却明显不一样，这层只有一户，楼梯左侧是一面墙，这面墙看起来似乎重新刷过的，比其他地方要白上不少。

“对面居然不是住宅吗？”

“以前是，后来搬走了。”

“搬走了？那也不用完全封死吧。”

“里面死过很多人。”

说完这话，祁缙“咔嚓”一声打开了701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