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汐念他们离开后,李阿姨神情古怪地问周雅,“她把男朋友都带来了?”
“不知道啊,玲玲不是说她单身嘛,而且之前她还否认来着……”
“可惜了,挺好一苗子的。”
张阿姨叹了口气。
下楼后,林汐念他们来到院子里,找个地方坐下,周家的人立即端来些瓜子水果,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再坐一会儿,马上卫家就要开席了,到时候你们跟新娘子一起过去。”
“好,麻烦了。”林汐念笑了笑,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哪知白溪舟捧着一张俊脸,巴巴地凑近,“帮你解了围,打算怎么感谢我?”
林汐念一听,竖起三根手指,挑眉问:“三根胡萝卜?”
当然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压根不觉得白溪舟会被这么廉价的三根胡萝卜打发。
不想白溪舟眸色露出几分异样,将她蜷起的另外两根手指掰了起来,一脸认真地回:“五根!”
“!?”居然真能打发了啊,兔子这么单纯的么?林汐念都有点不敢相信,那可是妖,看起来也不傻啊,怎么这么好说话。
“不行吗?”发现她脸色不对,白溪舟想着是不是自己提的要求太高,于是按住她的一根手指,“四根?”
林汐念粲然一笑,“十根。”
“什么十根?”
就在白溪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时,罗文斌看到了林汐念,立马走过来插进了他们的对话中。
“没什么。”林汐念摇头,态度很是冷漠。
罗文斌有些不快,拉过椅子坐在了她身旁,“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我应该没有哪里得罪你吧。”
“没有得罪我,只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挺乖巧的。”
“你记错人了吧,我们虽然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可那个时候我才四五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当然乖巧。”
被林汐念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罗文斌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觉得自己能力出挑,学历也好,像林汐念这样的女生应该很喜欢才对,安全感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应该是最重要的,而他恰好能给她,总比她身边这个小白脸强得多。
“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其实我觉得你那个工作不太适合你,要不别干了,来我们公司,我给你找个文职干着,工作轻松还不用抛头露面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在网红圈混得好。”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反倒继续侃侃而谈,并明里暗里地把自己夸赞一番,就像是在推销自己一般。
对于这种没有自知之明又极具大男子主义性格的男人林汐念半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厌恶,她冷不丁地问:“抛头露面?大清都亡了,怎么你这么一只老僵尸还活着?”
“你这话说的就很没意思了,是想惹我生气?”
“没有,我只是在冷静地分析你的问题而已。”
“你真有意思,比我遇到的那些女人有趣多了。”
这人还真是……林汐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她干脆丢回篮子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四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也不知道邹玲的婚礼能不能顺利进行。
“他们这里的人真奇怪,到处打听别人的信息,我跟你说,刚刚好几个阿姨跑来要我的联系方式,不给吧又觉得不太好,可给的话我怕你误会。”
他突然凑近,炫耀般地跟林汐念说起刚刚的事,就像是故意在说,看吧,我多受欢迎,你还不好好珍惜?
林汐念抽了抽嘴角,很是无语,“放心吧,我不会误会的。”
“你会,像你这种外表看似平静的人其实最小心眼,也最爱吃醋。”
“……”林汐念脸都黑了,“擦咔”一声咬开瓜子壳,那声音非常清脆,听起来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她极力忍耐不让自己一巴掌扇过去,在别人家又是在婚礼当天,闹出洋相可不太好。
关键罗文斌并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倒还若无其事地向林汐念发出邀请,“什么时候我们再约一顿饭,地点就约在上次那家吧,他们家的味道真不错,自从吃过一次后就跟上瘾了一样,总是忍不住要去吃一顿。”
“恭喜你啊。”
“什么意思?”
对于林汐念没由来的恭喜,罗文斌表示不理解,可林汐念并不打算解释,她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时间到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来到四点十分。
时间一到,就看到卫阿姨领着几个人赶来,周雅这时也带着邹玲下了楼,院子里坐着的人纷纷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安静得不可思议。
结婚不应该热闹吗?就算他们这边没有什么堵门拦截之类的小游戏,也不可能这么严肃的,看起来都不像是结婚的样子。
周雅牵起邹玲的手,把她的手交到卫阿姨手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开伞!”
话音一落,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生抱着一把花伞跑到他们面前,慢慢撑开伞,打过邹玲的头顶。
这把伞根本不是出嫁用的婚伞,反倒有点像葬礼上用的那种冥伞,伞面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纸花,甚至垂吊着白条。
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从楼上抱下来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相框一样的东西,把它塞进了邹玲手中,对她说:“抱好了。”
那语气有些严肃,邹玲愣了一下,连忙抓着相框边缘将其紧紧抱在怀中,生怕不小心从手中掉落。
这都是些什么仪式?头一次见到在婚礼上弄这些的,也不怕晦气,林汐念很不理解,如果知道是这样的,邹玲未必会一头扎进去吧,看她的样子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一声尖锐悲切的唢呐直冲云霄,接亲部队开始出发,卫阿姨走在最前面,紧跟她身后的是抱着相框的邹玲以及为她打伞的女生。
卫阿姨的步子迈得很快,根本不顾跟在身后穿着秀禾高跟鞋的新娘,就像是在故意刁难她似的,身后有人在催促,唢呐声也越来越急促,催使着邹玲不得不加快速度。
就在他们经过时,一阵风吹过,轻轻掀起了盖在相框上的红布,虽然只是掀起一个小角,但林汐念还是清楚地看到红布之下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个男人的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