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念？

对面的水人不解地歪头，神态动作和桑衍如出一辙，可他就是无法还原桑衍的外形。

“为什么……”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嗓音。

面对自己的现状，身为幻影的他居然产生了疑惑。

早知道在这个镜中镜的幻镜中，他们所有幻化出来的幻影都应该遵从于这个幻镜主人的意志，本就没有任何灵智的东西，根本也不具备思考的能力。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存在的幻象，却对自己产生了疑惑，这一刻他命运的轨迹正在逐步产生。

桑衍眯眼浅笑着问：“什么为什么？”

水人木讷地开口：“我不知道，但我不该有这个想法……”

“想法是你自己的，没有什么该与不该。”

“可我并不存在……”

“不存在又怎么能说话？”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水人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本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他突然体会到了何为喜悦。

一夕间，他周身出现了一阵非常强盛的力量，就像是浩瀚无垠的生命力，一个本不该有生命的东西，在这一刻却生命力爆发。

怎么回事？

感觉到强悍的生命力释放，正在和“自己”打得非常焦灼的苏禾不解的转头看过去，没想到桑衍面前的水人居然正在慢慢蜕变，不，严格来说应该是进化，他在朝着一个真正的人进化。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连苏禾都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一个本不存在的幻象，究竟为何会突然拥有如此之多的生命力？

现在苏禾虽然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面对如此难缠的敌人，实在无暇分身，只能说这个幻境着实厉害，制造出来的幻象简直没有任何瑕疵，对他也非常了解，以至于他们双方都无法第一时间将对方拿下。

罢了，一会儿再问问看。

苏禾顾不上这边的情况，全力应战。

而桑衍看到面前渐渐成型的人，却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这些对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直到面前的水人照着桑衍的样子雕刻成了另一幅模样，虽有几分相似，但却有自己的风格。

在他彻底变化成人以后，他单膝跪在了桑衍面前，虔诚地行了一个大礼，用最为真挚的语气恳求道：“求您为我赐个名字吧。”

对于一个刚刚变成人的幻象而言，只要有了名字，那他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个人，而这个名字并不是谁都能赐给他的，唯独这个给了自己生命力的人才有资格。

可桑衍却并不打算为他赐名，而是歪头说：“取名很容易，你完全可以自己来取。”

“但那意义是不一样的。”他无比诚恳的望着桑衍，渴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然而他并不知道桑衍的身份，一旦被神明赐名，他的命运将会发生最大的改变。

“是吗？”桑衍认真思索起来，水人则静静地等待着，并不敢打扰，也不敢询问。

而另一边，苏禾就好不到哪里去了，一个“自己”就已经非常难对付，结果还突然冒出来一群，这些都是由水人幻化而来的，几乎是片刻间的功夫一下子就翻涌而来。

看着这么多的“自己”，苏禾觉得格外疲惫。

头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难缠，不但会的咒法多，关键还变幻莫测，而且杀招也非常多，每一招都足够致命。

几番颤抖下来，苏禾大喘着气，绝美的容颜上多了一抹疲惫，手中折扇也已经又多了另一种花色，啥时间就如同百花绽放一般，漫天血色花影飞驰，如梦似幻，却又能在片刻间要人性命。

关键这些敌人的数量还在成倍增加，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这让苏禾感觉到了绝望，被自己围观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想解开困境，得赶紧破局，问题这镜中镜变幻莫测，目前还没有感受到哪里有异样的力量波动，这就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出手。

或许得看看桑衍那边的情况。

想到这，苏禾立即一扇子扫过去，顿时血色花瓣纷飞，一下子将扑过来的“自己”震开，他之所以用处全力，是因为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桑衍。

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于“自己”的意外，所以并没有被敌方追击到，主要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这种幻境中他需要其他人帮助自己破局。

“小怪物，你为什么不受影响？”苏禾纵身跃到桑衍身侧，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个才刚刚拥有生命的幻象，此刻他的形象已经发生了改变，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继承桑衍的面目，而是直接长成了另一副新的面孔。

桑衍摇头，“不知道，没感觉到有什么影响，难道你受到影响了？”

这话问得能气死苏禾，自认为一向嘴毒，听到这话后苏禾非常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既然在这儿你可以不受影响，或许就能破局，这些交给我来对付，你赶紧想办法破开幻境。”

桑衍抬眸打量了一眼四周，眸色微动，似有异色，但这一抹异色很快就消失不见，看他那么认真，苏禾觉得或许还真能赌一把。

可就在苏禾暗自高兴时，桑衍却突然来了句，“想不到办法。”

“……”那你在那一本正经地干什么呢？苏禾一气之下袖中化作一阵清风将攻击过来的“自己”推开，然后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水人，“他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好歹是从这里幻化出来的，不可能连这点都不知晓吧？”

被提名，水人愣了一下，随即说：“在水里。”

“水里？”苏禾脸色微变，随即万千竹影拔地而起，地面也铺设开来一朵朵墨色莲花，这些莲花有着杀人墨莲的称号，可在不断变化中杀人于无形。

这是苏禾后来才炼制而成的特殊法器，将其与鎏金千叠扇融合，凡是墨滴所到之处，便有万千墨莲竞相开放，可附身于血肉神魂，将其从内部瓦解，即便是幻影也能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