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以前施展催眠最多持续几句话,等问出有用的资料,或达到目的就收功,而这次林平之用尽了催眠术、洗脑法,结合了《摄魂术》、《移魂**》、《鬼狱阴风吼》和“佛门狮子吼”,几乎手段尽出,持续了有两个小时,等精神实在支持不住的时候才收功。
林平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利诱恐吓,不断的向他们重复灌输忠心、死忠、至死不渝等信念,中间穿插教授各种注意事项和禁忌……
林平之还不时走到他们面前单独“教导”一番,或重点催眠其中一人,以加深效果。
这些人年纪小、也没读过书、又心思单纯,甚至有些愚昧,所以洗起脑来效果极好。
通过这次高强度的施展,用这些试验品一遍遍练习之后,林平之对催眠术、“九阴魔攻”和“佛门狮子吼”的使用更加得心应手、对这几项法门的融合,有了更多心得领悟。
看看天色已经完全入夜,林平之收功道:“今后你等要尽心尽力打理这养身殿,不可有丝毫懈怠。”
“遵命!”这十几人神情稍有些痴呆,还没回过神来,但一个个的,看林平之的眼神渐渐的炽热起来,好像林平之就是他们生存的意义,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林平之暗喜:老子还真有神棍的潜质,等日后再来几次催眠之后,这帮人会把我当作父母、神灵、当作上天、后土。这种效果,恐怕后世的几个宗教都达不到吧。
等彻底催眠成功之后,才敢用这些人开展那些疯狂计划,现在还为时过早。
“起来,都休息去吧。”说完就往殿外走去,其中有一位稍微机灵些的小太监一骨碌爬起来,猫着腰,弯着膝盖,不敢扶林平之的手,只扶了林平之的半片衣摆,要送林平之出殿。其他的人只是叩头,咚咚声不绝于耳,根本不打算停下。
这种恭敬就有点夸张,有点过头了,被外人看到难免起疑,林平之停下来,看看这小太监,原来是中午行刑时都不忘感谢林平之的机灵小太监,林平之说:“从今往后,你等对我的尊敬只放在心里,正常恭敬即可,我们的亲近关系,不必被外人看出来。都起来吧。”
十几人激动万分的站起来,恩公竟然说“亲近”!我们和佛陀一样的恩公林大人竟然可以这么亲近?有几位宫女太监喜极而泣,忍不住哭出声来,又怕冲撞了林平之,捂着嘴又是哭又是笑,又想跪下磕头,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跪还是该站起来。
看到这一幕,林平之难免心中不忍,这些人本身都是苦命之人,一生受罪,命不由己;现在又被林平之洗脑控制,生要做林平之的人,死要做林平之的鬼,被林平之当作工具一般,现在连生死都不由他们自己掌握,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林平之动了恻隐之心,但天下间,谁人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连皇帝都不能!以后让你们少受些苦,现在跟着我,比不明不白的死了,总强一些吧!
林平之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身为上位者,心不能不硬,不敢不狠,老话都说“慈不掌兵、善不监国”,不能心如铁石,就不该钻到这风云诡变的权力漩涡里来。
林平之走回来,一一扶起这些太监宫女,轻轻擦去一位小宫女脸上的眼泪。这宫女才十三四岁,相貌普通,双手浮肿粗糙,满是创口冻伤,是长期在冰水中洗衣、寒风中晾晒冻伤的;还整日被打骂,耳垂都被扯得撕裂了……
林平之想起《慈悲经》,一股慈悲之意涌上心头,念动佛门功法,刚想安慰宫女,突然一个激灵惊醒!
九阴“魔攻”的阴损心法,和佛门的“慈悲”心境有冲突!
《九阴真经》的“九阴魔攻”讲实用、以利益为上,为“至阴”性质;佛门以慈悲为怀,是“大阳至刚”的性质,两者性质相左,甚至互为矛盾!
功法相克都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一个人思想、理念自相矛盾。一个人自我斗争的结果就是精神分裂的下场,更不要说一个人对人生和武道的坚持,一旦被另一种思想动摇,以后再难有进步。
武功修行,也是心性的修行,心志坚定之辈都不一定能一往无前的修成大道,何况是三心二意之人?自己定好的路,如果瞻前顾后、反反复复,还想有什么精进,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林平之的路,早就已经定了,形势所迫,容不得他改!尚存一丝良知可以,但绝不能走慈悲济世的路子!
这一番天人交战,林平之已经走到了皇宫大门外,正好到了夜闭宫门的时辰。今夜,他不能继续在大内过夜,就算太子跪着求他,他也要出宫。皇上体谅林平之试练辛苦,开恩允许林平之留一夜,但林平之不能登鼻子上脸。
没有相应的身份,留在皇宫必然会落人口实,伴君如伴虎,必须慎之又慎,是时候要一个大内侍卫的差事了……
林平之站定,回头看着宫门缓缓的关上,“咚”一声巨响,林平之面无表情的想:我和入宫前不一样了,这皇宫也将会和以前不一样……
石磊早已等在宫外,林平之上了马车,钻进被窝倒头就睡,石磊小心的问:“千户大人,咱是回府,还是……”
林平之含含糊糊道:“红福楼。”
“红福楼”是京城有名的大青楼,坐落于最繁华的前门大街,门面是三座高楼,坐北向南,前后错落成品字形,楼后还有一大片地方,静谧的小湖边分布数不清的精舍、小别墅;亭台楼阁、流水、小桥、假山,一步一景、曲径通幽。
此时华灯初上,繁华如京城之地最热闹、最人声鼎沸的所在,莫过这前门大街,因为这里集中了大大小小的青楼,临近几条街也都是窑子鸡档,到底有多少家,谁也数不清。
如此巨大豪华的“红福楼”放在这前门大街,都不是一众青楼中最大最豪华的,也不是著名、最引人注目的,但“红福楼”依靠娇柔内秀的南方姑娘,和清新雅致的环境,在京城的烟花之地博得了不小的名声。
“红福楼”的前楼也是热闹非凡,满是唱曲猜拳、饮酒喧哗之声;后院才是真正有身份的高官巨贾消遣享受的雅致之地,不时有丝竹乐声和吟诗古琴声响起。
一处养着荷花的小湖边,几位年轻的豪门公子正在亭中吟诗饮宴,这里离前楼最远,所以也最幽静,能来这里的贵客,身份都非同小可。
只听一位豪门公子吟完一句诗,感叹道:“此处真是京城为数不多的清静之地,不如把这小湖和湖边的绣楼买下来,最多也就万把两银子而已。”
其余几位公子看看旁边的小绣楼,明白过来,这是在显富!纷纷迎合道:“不错,几万两银子对范公子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以范老大人在朝中的身份地位,就是买下整个‘红福楼’也不算什么……”
几人一阵恭维,其中一位公子看了一眼绣楼,压低声音问:“范公子,绣楼中的女子究竟是谁,以我等阅遍花丛的见识,都从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啊!真的有您说的那么美?”
范公子痴迷的看向绣楼道:“第一次见她时,是在户部衙门,当时我去找我爹说事,迎面一人与我擦肩而过,带了一顶大斗笠,看不清面目,但错身而过后,我闻到了一种香味,是兰香……”
回味一番,范公子魂不守舍的继续道:“这种香很淡、很轻,但又如此清晰,是兰花之香与女子体香合而为一后的香型,一入鼻,就再也挥之不去、当真是蚀骨**……本公子三十多年来见识了多少女子,就凭这体香,我敢断定,此女必是人间极品,所以我追出来,跟了两条街之后,就跟丢了……”
范公子十分懊恼,喝了一口酒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女子了……谁知就在前日,我来这里喝花酒,在这绣楼下又闻到了这种兰香,惊喜之下叩门求见,无人应门,只在绣楼二楼开了半扇窗户,她向下看了一眼就关上,我只看到半张侧脸,简直……美绝人寰。”
“能让范公子这花丛老手只看半面就神魂颠倒,确定是人间绝色无疑了,只是这里是红福楼,看上了直接买来就是,难道……”
“不错,不光老鸨说不清此女的真实身份,连红福楼的老板都不愿意透露半分,只说此女身份神秘高贵,绝不是烟花中人。”范公子失望道。
“以范公子的家世都不能让老板就范,说明此女身份确实不凡,这两天我们在这里又是显富、又是摆明家世,此女仍无动于衷,不如我们……”
“用强?想都不要想,连红福楼老板都不敢惹的女子,你敢?”
几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想想红福楼老板的狠辣手段,连他都忌惮的女子,别人还真惹不起……这女子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