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度可笑的事情,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平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嘲讽。
林平之也不禁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虽然后山还有一位教主,但此人不问世事已久,我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已经废了。所以我说黑木崖我说了算,并不算大话。”
东方不败眼神一黯,默然无语:可不是废了吗?现在我连一只鸡都杀不了随即眼神又不知飘向了哪里,幽幽道:“既然教主已经废了,你为什么还要用那些小手段对付他?直接去杀了他不时更省事吗?”
林平之眼睛一缩,心中生出杀意。他问这么多、试探这么久就是想知道她藏在水里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谁知她听到了林平之和林狂花的所有对话!
要是别人,林平之二话不说就把她杀了灭口,但是她,林平之根本下不了手。这时林狂花突然出现在一旁,手中提着剑,全身杀气腾腾的盯着秦岚,而秦岚仿佛没发现一般,眼睛木然看向远处。
林狂花并没有远离,当她听到秦岚的话,就再也呆不住了,不管秦岚到底是什么人,她听到的话只要传到东方不败耳边,计划必定败露、所有布局安排功亏于魁。
无论如何,此女不能活!
林平之何尝不知这道理,但是道理谁都懂,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况且此女并不掩饰自己听到这天大的秘密,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确实听到了,她是想要怎样?
林平之对林狂花挥手让她退下,林狂花跺脚道:“公子,您这妇人之仁,会害死多少”
“退下!”林平之轻喝。林狂花再跺脚,一咬牙转身离去。
院中又安静了,月亮钻出云间,把院子照亮了一些,东方不败看着月亮,就像没有感情般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林平之想了又想,搜肠刮肚之后,发现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不符合他一贯的做法。难道,我喜欢她?
林平之无法回答,只能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不重要吗?”
斗嘴并没有结果,林平之叹一口气说:“你是什么人很重要,如果你真的是东方不败的人,那么我必须杀你灭口如果不是就好办多了。”
她看着月亮的眼睛里满是清冷和孤寂,面无表情的问:“我说你就信吗?”
“我信!”林平之笃定道。
“我不是东方不败的人!”她答的斩钉截铁。她心想:废话,我当然不是东方不败的人,因为我本人就是东方不败。
林平之很仔细的监控她的呼吸、心跳、血液流动速度,观察她瞳孔的扩张程度,断定她没有半分撒谎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平之语气轻松道:“那就好办多了。黑木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东方不败的人另一种是我的人。前一种也可以叫做死人后一种才是活人。你不是东方不败的人,运气真好。”
这句玩笑真的把怀中的人儿逗笑了,不过林平之怎么感觉她的笑中满是讥讽,难道是月光造成错觉?
确实,月光照在她侧脸上真美,温柔的月关洒在她坚毅的脸庞上或者是她柔美的面容映出了清冷锐利的月光?到底她和月光那个是柔美的、那个清冷孤寂的?林平之连这也分不清,怎么能分清她是欢笑还是讥笑?
怀中的人是孤独的,这种孤独仿佛冲出了林平之怀抱、甚至冲出了林平之阳刚的真气罩。
池面上波光粼粼,映出两人的身形。林平之年纪她反而看起来更高大一些,一双长腿比没长成的林平之还长两寸。看着水中倒影出的那张清冷孤寂的脸庞,林平之心中暗忖:因为寂寞,你才如此闪亮吧。
是的,闪亮。
漫天的月光都遮不住她的闪亮。
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如此低落颓丧,林平之反而觉得她浑身都是光芒呢?
这种光芒照的林平之目眩神迷,就像那双水晶一样的玉足,每当想起来,林平之都觉得自己的荷尔蒙都开始燃烧了。
这种感觉真是神奇、真是玄异。
我一定要让她爱上我,因为我舍不得杀她。
因为我舍不得杀她,所以她必须要爱上我。
这样一个女子,你怎么让她爱上你?
她有着超出年龄的释然和淡定,她仿佛什么都见过、好像什么都经历过,林平之觉得自己的这点小花花肠子怎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连拆穿都懒得做。不知怎么的,林平之就是有这种感觉:她很了解我,而我根本看不明白她。我脑中想什么都瞒不了她,而她在想什么我一点都猜不到。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林平之莫名觉得有点拘束,咳一声佯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道:“你不愿讲你的难处就算了,世间之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能过的不都过去了?过不了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东方不败的眼神似乎有了半点波动,因为她刚才就这么想过,“过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也是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看来,我们是一类人。
但也仅此而已,东方不败再没有其他变化,坐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观音。
林平之搂着她的肩,专注的看着她道:“有一首歌叫做笑红尘,反正闲来无事,我唱给你听: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东方不败听过林平之唱长路漫漫任我闯,那是一首大气磅礴、潇洒不羁的狂放之歌,而这首却又大大不同,这完全是一首委婉、甚至柔美的小调歌曲,更像是一位女子演唱的娇柔旋律。
但是,这首笑红尘虽然曲调柔美委婉,歌词却仍然是洒脱不羁的,仿佛是一位看破世情、心无挂碍的女子,弹着琵琶轻笑着唱歌、满不在乎的说着红尘琐事。
笑红尘,真是洒脱!
林平之多唱了几遍最精彩的副歌部分,东方不败的眼睛慢慢的亮起来,也跟着唱了起来:“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林平之一打手势,有人从暗中来送上一坛美酒,林平之满满引了一口递给东方不败,她一把接住咕咚、咕咚连灌了半坛子,一擦嘴,两人继续唱道:“不问因果有多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东方不败终于露出笑容,一口喝干剩下的美酒,把酒坛往池水中一扔,仰天哈哈一笑,有阳刚内功和美酒暖了身子,她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慢慢站起身来要走,林平之一把扶住道:“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慢慢能走”
“要送的,要不然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的侍女林狂花一定会杀了你,世上敢不听我的话的人,恐怕就只剩她一个了。”
东方不败不屑一笑,任由林平之扶着一只手,另一只手随意的往后一甩,满是不在意,笑道:“我欠你一坛酒、和一首好歌。”仿似已经恢复了神采。
林平之有种错觉,她此时的风采才是真正本性,隐约间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气概,仿佛她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手握过万千生死一样,林平之摇摇头,这一定是错觉。
站起身来并肩而行,林平之才发现秦岚比他高了半个头。如果林平之个子有一米七五的话,她看起来有一米,这让林平之稍有压力,随即释然,因为他年纪还身材还没长成,以他自己的估算,等过两年长到一米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有说有笑,没有走正门,也没有拽白天的那棵树荡过去,林平之带着东方不败一跃就到了隔壁院子。
她问道:“那首歌是你写吗?”
林平之:“这世上恐怕只有我会唱。”
“我听说之前你在平定州城内唱过一首长路漫漫任我闯,也是写的吗?再给我唱一遍吧,我家库房有酒来人,取酒来!”
东方不败语音刚落,很快就有人送来美酒,一盘有好几坛:女儿红、竹叶青、汾酒、杜康等应有尽有。
林平之不好酒,也很少喝酒,一看这阵势才明白她一定是位酒中豪杰不,应该是酒中巾帼。
两人往正堂一坐,酒坛摆开,她拍掉封口,端起一坛咕咚咕咚喝了一半。林平之没有见过喝酒这么豪气的女子,一时有些傻眼。
东方不败洒然一笑,跌坐在椅子上,她身子还是有些发软。
林平之劝道:“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东方不败又是一笑,刚打算反驳,就感觉下身有些湿腻。顿时一呆:怪不得有一丝血腥味。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情绪不稳定、多愁善感、阴火发作起来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