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神色一震。
他没料到主子竟然会如此决绝。
不成功便成仁!
如若谢家当真找到了新的货源,那之前的所有部署都白费了。
而主子自然不可能拿出所有家当出来,买下蓬莱所有的丝绸。
一是代价太高了,二是主子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出来。
但谢家明摆着要去蓬莱找新的货源,那李掌柜只能釜底抽薪,直接要了谢香玉的命!
谢家一旦没有主事人,肯定会乱成一盘散沙,到时他们可以趁机吃下谢家的产业。
想到这,李掌柜就重复念道侍卫带的那句话,“不成功便成仁,不成功便成仁!”
随后他就做出了决定,“我明白了,你回禀主子,我一定会办妥当的。”
跟着李掌柜就出门去安排了。
很快就有一行人,行色匆匆地骑马离开扬州城。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密切注意着绣云坊的一个灰衣男人看在眼底。
对方转头,就放出了一只白鸽。
白鸽飞上天空,不一会就消失了。
下午时分,谢流筝正独自坐在船舱里练字,她实在是无聊了,整条船都已经摸索得一清二楚了。
现在她实在无聊,就开始练字。
谢流筝觉得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平气和,要不然她担心自己太浮躁了,从而错过一些问题。
这一趟行程,谢流筝觉得注定不会平静的。
但是迄今为止,对方还没任何的动静,谢流筝不得不多想,“难道对方要将蓬莱所有的丝绸全都买下来?”
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的话,那谢流筝她们这次前去蓬莱,可就真的白走一趟了。
谢流筝不觉得对方会不知道她们要去什么地方,本来谢流筝之所以坚持要跟来,就是为了提防对方暗地里下黑手1
有自己看着,谢流筝觉得关键时候,自己可以保护好娘亲。
但现在看来,离开扬州城这么远了,对方一直都没动手,她觉得对方一定在憋着坏呢。
如果她是那人,已经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那人是定不会放弃的。
“可是吃下蓬莱所有的丝绸,以那位的经济实力,完全是不够的。”谢流筝喃喃自语起来。
要不然她也不会提议谢香玉去蓬莱进货,如若对方完全吃下蓬莱的丝绸,她们去了,也会是空手而归的。
还平白浪费了几天的时间。
谢流筝自然会提前预估好可能会遇到的一切状况,但对方的下一招,她确实没估算到。
按照她的预测,现在离开扬州城了,对方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是以她在扬州城也安排了人手,还有一路上经过的地方,也都安排人,为的就是提防对方突然出手。
可是一路上都没有动静,谢流筝不禁愕然,“难道我想错了?对方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要那批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谢流筝就有必要调整接下来的方向了。
正当她准备叫人来,调整方向的时候,外间的秋月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
“小姐,快看,有一只白鸽飞了过来!”
闻言,谢流筝急忙走出去,就看到秋月已然抓住那只白鸽。
等秋月从白鸽的腿上取下了一张字条,立马就交给了谢流筝,“小姐,这是白鸽身上的。”
谢流筝接过字条,扫了一眼,然后就立马烧成了灰烬。
做完这一切,谢流筝又探头朝外面看了看,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青绿色的背影正急匆匆离开,好像是哪个小厮刚巧经过。
但谢流筝没放过那个小厮,立马吩咐秋月找人盯着那小厮。
想到刚刚字条上的内容,谢流筝露出一抹笑来,“对方还是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只是不知道是他们厉害,还是我们更甚一筹。”
不过接下来的时候,谢流筝没有什么动作,她继续练练字,浇浇花,要不就是陪着她娘说话解闷。
谢香玉觉得有女万事足,什么烦恼在看到谢流筝那张笑眯眯的脸时,都烟消云散了。
确实她之前,只顾着挣钱,给女儿富裕的生活,却不曾想女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谢香玉明白了,挣再多的钱,也没用,前世女儿凄惨的结局不就正因为谢家的滔天富贵?
“娘亲,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担心货源?你是担心背后之人会提前将蓬莱那边的货全都垄断?”
谢流筝见谢香玉眉心紧锁,她立马出声问道,并且道出了谢香玉的心声。
其实谢香玉是想放下生意,但是这毕竟是她一点点建造出来的,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她无法接受。
但是谢香玉也想明白了,如果这次去蓬莱还是不行的话,她会试着放下生意,回归家庭。
于是她面对女儿的关心,谢香玉直言说,“娘不是为生意发愁,只是觉得有点愧对你,从小到大,娘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面对谢香玉的自责,谢流筝笑着说,“娘亲,你这话说的不对!要不是你在外打拼,哪能给我富贵的生活?至于陪伴的话,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现在该我陪娘亲了。”
母女两紧紧抱在一起。
谢香玉感动不已。
随后她们一起聊天,用膳,直到深夜,谢流筝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只是她一时间睡不着,就索性坐在那看着窗外的海边风景发呆。
突然船身晃动了一下,晃动感很明显,谢流筝急忙派人去问船夫到底怎么回事?
船夫回答说,“一辆小渔船不小心撞过来了,不过没什么大碍。”
谢流筝很快就看见了那只小渔船,小渔船上有三四个渔夫,看来是附近的渔民。
“你们晚上打渔,能打到鱼吗?”
谢流筝听见自家船夫在问对方,对方回了一句,“晚上自然能打到鱼的!”
跟着对方就转身靠边,让谢家的船先走。
只是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谢流筝扫了一眼那几个渔夫,却发现好像少了一人。
“你们现在就打渔了吗?我看怎么少了一人?”
那些渔民没有回答,低头在整理起渔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