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本人一直想要一个软软香香的小闺女,但可惜没缘分。
所以对庞毅智的好命他是打心底里羡慕,这个年代的人重男轻女的占大多数,庞毅智的特殊让顾长风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嘴上说的好好的,背地里却干出养外室这种丑事来。
“一个月前庞毅智的儿子被匈奴人掠走。”
后边的话顾景之不说顾长风也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把所有证据备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顾景之领命告退,出了帐篷,顾景之朝南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是江宁城的方向。
顾景之抬步离开,驾马进城,去了关押庞毅智的牢房。
昏暗阴冷的牢房里,蜡烛跳跃的光映在地上。
顾景之看着牢房里面墙而坐的庞毅智,开口,“庞副将,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庞毅智转身,看着牢房外的顾景之,他起身,“少将军,末将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顾景之面上挂着清浅的笑,“都到了这个时候,庞副将,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吗?”
庞毅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少将军,我从今已有三十余年,这三十多年来我为了大衍兢兢业业,出生入死。
打过的仗,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即使你是少将军也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定我的最。
我要见将军!”
顾景之只看着他不说话。
庞毅智看着顾景之的眼神只觉心惊,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他的眼神却给自己一种危险的感觉,好像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们放了你的儿子了吗?”
顾景之的一句话让庞毅智黝黑的脸一白,他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惊恐。
他怎么会知道?
“你再想我怎么会知道?”
庞毅智:“!!!”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瞒天过海,只要做过的事情都有迹可循。”顾景之拿出一个虎头玩具递给庞毅智,“你知道你那个外室是匈奴人吗?”
这一句话仿如利剑插心,庞毅智震惊地睁大眼睛。
他一辈子和匈奴打,最恨的就是匈奴人,他是想要一个儿子,但绝非是带着匈奴血脉的儿子。
这一个他心中对儿子的疼惜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厌恶。
当然,他更加憎恨那个欺骗他的贱女人。
庞毅智目眦尽裂得抓住栏杆,“那个贱人呢!”
“你说呢,自然是跑。
难不成你以为她对你是情深义重,你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欺骗而已。
庞副将,不要入戏太深。”
“噗!”庞毅智双眼充血,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出来。
顾景之侧身躲过,皱眉一副嫌弃的模样。
庞毅智嘴角下巴都是血迹,满口的血腥味,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的倒下。
顾景之看着他这幅颓然的模样,放下虎头玩具,直接转身离开。
顾景之走后,庞毅智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地上,他伸出手把地上的虎头玩具拿起来。
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悲怆。
听的外边看守牢房的狱头都起鸡皮疙瘩,他越听越不越不对劲,紧了紧手上的刀,他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往牢房里走。
还没走到里头,就听见一声大喊,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他心中感觉不妙,也顾不上小心不小心了,快步朝牢房里跑去。
看清牢房里的场景,狱头心里一咯噔,完了。
庞毅智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承受不住打击,撞墙而亡。
狱头看着牢里大面积的血迹,墙上,地上,栏杆上全是,吓得瘫软在地上。
这牢房是关押有身份的犯人的,轻易不会有犯人,这会儿子整个牢房就只关押了他一个人,所以就只安排了他和另一个狱卒负责轮流看管。
当然这只是牢房里,牢房外还有重兵把守。
少将军来之前他刚刚和小张交班,狱头欲哭无泪,怎么就让他碰上这么倒霉的事了。
狱头来不及再懊悔,忙爬起身朝外跑出。
“不好了,犯人自尽了!”
“不好了,犯人自尽了!”
顾景之刚要骑马离开就听见了狱头的话,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大牢的方向,“埋了吧。”
后续顾景之把调查到的证据公开,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一直是老好人的庞副将居然干的出这种事来。
“真是没看出来,庞副将居然是这种人,匈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怎么不去给匈奴人当儿子。”
说话的士兵叫王二麻子,他就是嘉峪关当地的兵,身在边城,少有几个跟匈奴没仇的人,王二麻子的爹就是在匈奴南下劫掠的时候被杀死的。
“你还叫他庞副将,他一个叛徒,哪里配当我们镇北军的副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没想到庞毅智那么会装,平日里还说什么女儿儿子都一样,还不是背着媳妇偷偷养了外室,生了儿子,到了到了为了这个儿子晚节不保。”
“谁说不是,只是可惜了他媳妇了,要不是有他老丈人,他也不能升的这么快。”
路过的卢超显和贺赞对视一眼,一脸唏嘘。
当初他们还在大将军面前为他求情呢,谁能想到他居然犯了这么大的事。
勾结匈奴,刺杀少主,不论是那一项拿出来都够他死千百次的了。
军营,主帐。
“李淑兰和她的女儿都安排好了吗?”顾长风一边翻看着军中上交的兵员名单一边问。
庞毅智是庞毅智,他的妻女是他的妻女,更何况李淑兰的父亲为了大衍兢兢业业了一辈子。
“安排好了,已经让人把她们妥善送走,到了江南付鹏会看着安排的。”
庞毅智的事情必须被公开,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者的下场。
如今军中群情激奋,恨不得庞毅智复生,他们再亲手杀一次,李淑兰母女再留下来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是离开,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才能重新开始生活。
“嗯。”顾长风应了一声,抬头,“对了,你最近鼓捣的那个止血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