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宁毫无自知之明,绞尽脑汁没想明白,到底哪句话惹到大佬。
眼见事情回归正轨,她不着痕迹松口气。
乖乖听话,从男人腿上起身,拿着药袋摩挲里面长形包装盒,揣着复杂莫名的心情,慢吞吞朝浴室走去。
客厅陷入安静。
清冷灯光洒下,陈敬渊点了支烟缓步来到落地窗前,尼古丁汲取入肺,一口又一口吞吐的烟雾中,狭长目光落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城市星光,眸底晦沉深暗,平静到令人心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黑岩烟灰缸里揿灭三只烟蒂,卫生间方向传来开门声。
卧室距离客厅不算远。
但女孩似有若无的脚步,一路走走停停,磨蹭良久始终未见影子。
陈敬渊长身立在落地窗前,耐着性子,不催促,也没过去查看她在做什么,就那么静静地等。
整整五分钟。
身后传来小姑娘别别扭扭的声音,细若蚊足,没太听清。
陈敬渊侧身看向站于转角处的纤柔身影,眼神示意,让她过来。
沐浴后的馨香缓慢靠近。
垂下脑袋,显得有些难为情。
伸臂将人揽进怀里,陈敬渊心无旁骛抱着小姑娘,俯首轻触她发顶,低声克制:“别胡思乱想,最好打消你之前的念头。”
没,结果。
“不用测了。”她赧然溢出一句。
话落,小脸悄无声息染上烫意。
原本在卫生间研究说明书,刚搞明白怎么用,就隐约感觉下身涌出一股暖流。
那瞬间,说不出的滋味。
梁微宁发誓,这辈子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饱受折磨和刺激。
偏偏还得憋在心里,简直难受的紧。
想哭,又觉得好丢脸。
脑袋在怀里转动,小姑娘突然仰起头看他,鼓腮闷闷道:“今晚要搬去你房间吗。”
意思是,可不可以享受最后一晚自由时光,再纠正作息。
陈敬渊垂目静锁她眉眼,略过那张干净纯欲的脸,探向她眸底深处,瞳孔里倒映出细微光晕,昭示着主人此时轻快而松懈的心情。
至少,他看不到失望。
静默一阵。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最晚半小时,例行检查。”陈敬渊边说边抬腕看时间,已将近十一点,眨眼功夫便是凌晨。
女孩听完连忙保证,“回复完两封邮件就OK,没别的紧要事。”
显然,大佬看穿她在打什么主意。
凝视两秒,薄唇微启:“回复邮件,二十分钟足够。”
额。
“不够!”她扬声反对。
陈敬渊轻飘飘看她一眼,没作搭理,姿态闲慢迈腿朝书房走。
小姑娘紧跟身侧。
死皮赖脸抱住他手臂,继续争取:“拜托先生,就半小时。”
偏头垂目,视线掠过女孩娇憨模样,陈敬渊眸色渗出几分宠溺,心软,但语态依旧强硬。
没商量。
只给二十分钟,凌晨前必须入睡。
不仅如此,本周末还要随他一起回港,拒绝无效。
梁微宁一下子蔫掉。
按照她的脾性,怎会如此轻易就范。
卧室门反锁,任凭一封邮件回复多久,好像大佬也拿她没办法。
夜间十一点半。
粉色窗帘遮挡住书房内明亮光线,梁微宁手机里闪进陈先生私信,督促她马上回卧室睡觉。
思绪沉浸太过专注,以至于消息被她忽略。
直至后半夜,所谓例行检查,就是大平层内智能系统自动触发,进入断电倒计时。
“......”
香樾府是整个京城,智能居家做得最顶级的豪宅楼盘。
顶级到何种程度。
只需稍作设置,热像仪功能全面启动,便能随时监测到房间任意角落的活物运动轨迹。
待在书房超过规定时间,系统将以断电警告形式通知她,太晚了,该睡了。
梁微宁敢不听么。
她知道,那扇破门即使反锁,也拦不住大佬进来逮人。
实在不行,就只能费些工夫,再想想法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不信这邪。
然而,不信邪的后果便是,五分钟前还坐在电脑前打字,五分钟后已被陈先生扛在肩上,无情丢入主卧那张大床。
梁微宁蒙着被子生闷气,就放纵最后一次,都不给吗。
给,陈先生满足她愿望。
男人声线暗哑:“既然不要命,今晚就别睡了。”
当晚,浴室灯亮到凌晨两点。
次日醒来,梁微宁左手像压了块石头,酸痛到抬都抬不起。
为什么不准换手。
因为陈先生说,左手太欠。
“......”
捧咖啡坐在工位上,一动不动瞅良久,没发现到底哪里欠。
Alina见她对着自己的手发呆,满脸生无可恋模样,引发好奇。
凑过去,小声问:“看出什么?”
冷不丁一句,打断梁微宁游走的思绪。
视线移开,不咸不淡开口:“很漂亮,适合用来敲键盘。”
怎么会。
“敲键盘太可惜,一股班味儿。”
说罢,Alina拾起她纤细手腕,靠近鼻尖。
女孩惯用同系列香水,极为小众的品牌,淡淡杉果香温柔萦绕,青涩纯净,将熟未熟,体感绝妙。
由心而发,Alina感慨:“想私藏。”
三个字,触动记忆闸门。
脑中闪过昨晚画面,梁微宁立马将手抽出来。
亦在这时,放于桌面的手机响,来电显示一串本地号码。
对数字敏感度,让她并未急着接听。
直至电话自动挂断。
“谁呀。”Alina问。
看着不像搞推销的。
梁微宁拿包自工位起身,留句:“下去一趟,有事Call我。”
下去?
十分钟后,信德大厦一楼咖啡厅。
靠窗位置,西装革履中年男士早已等候。
女孩在对面落座时,他略显意外,随后自嘲一笑:“梁小姐不好约,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五次。”
第五次电话。
前四次正常通话,全部被拒。
唯独这次没接,却直接现身赴约。
同一地点,他在这家咖啡厅,连续坚持了五天。
“总代公司私建工厂,你虽不知情,但身在其位也要负法律责任,不是我要保你,而是陈先生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梁微宁很忙,并非专程来喝咖啡,由此便开门见山,没兜圈子。
对方闻言点头,“我知道,所以/为答谢陈先生与梁小姐之恩,今天特意来送一份厚礼。”
他口中厚礼指什么,梁微宁心知肚明。
看着搁到面前的牛皮纸袋,她笑了笑。
按住档案袋一角,原路推回去。
“梁小姐这是何意?”对方不解,心里忐忑。
咖啡原封未动,不合她口味。
临走前,指条明路,“带着它去找春雨医械,至于最终结果如何,我左右不了,祝你好运。”
中年男士神色顿住。
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