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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若是母夜叉呢?(二更)

“一直跟你说,离白行远一些……”宁修远背着手,看着自己傻子一样的手下,语重心长地再一次叮嘱,“真该让你重新回炉重造下了,明日你就换席安过来吧。”

白行:嗯?这傻缺自己傻,跟咱有什么关系?

某只坏了的器械瞬间恢复如常,三两步跑回来,抱着宁修远的大腿就开始哭,“主子!爷!这使不得使不得,席安最近忙,事情又多又杂,怎么能伺候地好主子?再说,席安年纪大了,脑子不好,容易忘事儿,伺候爷的事情还是交给属下吧,属下伺候您这么久了,有默契……默契!”

宁修远抽了抽那条腿,没抽出来,低着头看着活宝似假哭的手下,太阳穴突突地跳,半晌,咬牙切齿地,“滚!”

席玉麻溜地起身,滚了。

白行拍拍蹲久了有些发麻的腿,讪讪笑着,踱着小猫步凑上去,“无盐那处宅子……是您的吧?这宁国公府都开始卖宅子了,这消息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怕是……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轩然大波。”

宁家地位太高,一举一动都被太多人仰望着,何况还是变卖产业这样的大事,难免让人不多想。

“无妨。”宁修远不甚在意,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那处宅子卖掉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是姬无盐买,毕竟席玉办这事的时候,说的是一个年轻的商人,过来定居的。

那处宅子是皇帝划在他名下的,直言不算御赐,随意他处置。知道的人不多,宁修远也不愿过多的人知晓,是以从未让人过去打点,就这么一直荒废着。

前阵子偶然想起,便觉得与其闲置着让它落败下去,倒不如就此卖了。没想到……

宁修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失望之余自然不能轻易放弃,白行又凑上了几分,“那……这猎人之说,又是从何而来?短短几日光景,堂堂帝师改行当猎户了?”

宁修远斜睨他一眼,背手转身往里走,下了逐客令,“你该去陆家探望探望了,听说你们还拌嘴,多大的年纪了……还玩小孩子那套……”

白行一噎,小孩子哪套?有本事你不要跟着我一道去放纸鸢啊!那才是小孩子玩的!

可惜,宁三爷已经进了屋,听不到他心底的叫嚣……

而白行看了看天色,想着当初两人的不欢而散,到底还是拎着些人参鹿茸的,去了陆家。

陆江江躺在床上,早把最初两人的不愉快给丢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正愁没人来同他说话解梦,拉着白行添油加醋地塑造了一个遇到刺客英勇无畏的壮士形象,说到动情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下拍在伤口处,扶着床咳地撕心裂肺,宛若一个行将就木的病秧子。

完了还一脸憧憬地问白行,“如此,姬姑娘可会高看我几分?”

白行看地眉头直皱,实在不好意思泼他冷水,斟酌半晌,问,“你……真的看上她了?你说你连她脸都没见过,指不定面纱之下是个母夜叉呢?”

陆江江突然地安静了下来,耍宝似的表情瞬间散尽,他格外认真地看了眼白行,突然咧嘴一笑,痞里痞气的,又没个正形的样子,“就是母夜叉我也认了!再说,我陆大侠赌牌的运气一向好,挑媳妇的运气自然也不会差!你就看着吧!”

白行摇头,他突然觉得差点儿当真的自己有点傻,他扯着嘴角呵呵地笑,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听说,你去大理寺的时候,是宁三爷差人抬着你去的?”

“是啊!我同你说,宁家三爷太可怕了,那眼神,我觉得他是想吃了我啊!我这伤……我这伤,看到没?”他指指自己的伤口处,“大夫说了,并不重。我总觉得,我其实本就该好了,是那日去大理寺给宁修远、呸呸呸,宁大人!我是给宁大人吓病了呀!”

回想起那日遭遇,陆江江就心有余悸,瘆得慌。

白行有些敷衍地附和,心道,你还在想着如何选媳妇,殊不知,已经踏入宁三爷的雷区。就这样还能让你活着回来,已经是看在陆家的面子上了……偏这小子浑然不觉。

往后这日子,大抵是有趣极了,只是显然这小子还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不然一道去放个纸鸢,一定非常热闹。

……

李裕齐的书信是翌日入夜之后送去风尘居的。

自太子刺杀事件之后,姬无盐也乐得以“受惊”为由,推了风尘居的演奏,窝在东郊看看医书种种药草。如古厝所言,宅子后面临湖的一片荒地,自打入住以后就没有外人踏足过,姬无盐留了一条足够马车同行的道路之后,将剩下的地方围了起来,种了一大片普通的药草。

算是给陈老的见面礼——如此,就算他觉得自己在燕京城荒废了学业,也会看在这见面礼上,宽慈一二。

太子的书信到了风尘居,朝云姑姑亲自送来的,一并带来了风尘居的账簿。

这个性子温和的女子,在风尘居的归属问题上倔强又执拗,她始终坚持自己只是暂代经营,风尘居就是姬无盐的。她想要用这种方式增加姬无盐对燕京城的归属感,她想告诉姬无盐,燕京城里也有家人、有朋友、有生活、有事业,而不仅仅只有真相与复仇。

这也是姬老夫人想要告诉她的。

太子的书信来地有些意外,信中对自己隐瞒身份做了解释,也对那日牵连了姬无盐表示歉意,说是这几日甚是挂念担心。

最后还表示,待自己身体康复,定会第一时间亲自携重礼探望请罪。

东宫太子用了“请罪”二字,当真如传闻所说,这位太子为人温和谦逊,毫无皇家子嗣的架子。

姬无盐看完,随手将信又递了回去,朝云问及是否回信,她也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说了句你看着办吧,便再无言语。

朝云便退了出去,却也瞧地分明,不管那事太子有没有参与,这护妻不力的过错,是推不掉了。

姑娘……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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